夏彌鎖好門后,先是騎著車去找魏木匠,溝通好了細節,交了錢準備三天后來取。
接著夏彌準備再去一趟供銷社。
還沒出魏木匠的門,夏彌碰上了張子杰,自從上次家里一別過后,張子杰真的聽話去醫院拆線。
現在腳已經徹底好了。
一段時間不見,張子杰個子已經竄到夏彌肩膀處。
“夏老師?”看到夏彌,張子杰還有點驚訝。
夏彌沖著他微微一笑,“你也來找魏木匠打東西?”
“嗯。”張子杰手里握著錢,眼睛紅腫,“我外婆讓我來找魏大伯打點東西。”
夏彌視線停留在他紅腫的雙眼,想到上次在他家并沒有見過外婆。
魏木匠一瘸一拐地屋里走出來,“小子杰,你怎么又來了,我都說了,那口棺材算我送你外婆的,之前她老人家沒少照顧我們的。”
棺材,夏彌瞳孔微縮,不敢顯露出太大的表情。
難怪張子杰狀態看著比之前差很多,原來是老人快不行了。
“魏伯,我外婆說了,這錢一定要給你,你這些年也沒少照顧我們,我們不能白要。”
張子杰走到魏木匠身邊,執著地把錢遞到對方手上。
“你一定要收下,外婆說,你要是不收下,她走了都不能瞑目。”
魏木匠現在已過五十,之前都是在為公社做事,后面腿都被木頭砸傷,右小腿粉碎性骨折,當時就只能截肢處理。
魏木匠看著皺巴巴的錢,心里不是滋味。
最后他還是拗不過張子杰,收下錢,“那行,錢我收下了,你外婆真就不帶去看看了?”
“之前還能分得清天黑和天亮,現在已經不行了,最近一直說喘不上氣,身上也說重,叫了大夫過來看,都讓……”
張子杰沒說完,結果卻讓人一下就能猜出來。
“唉,你外婆命苦,就你媽一個女兒,結果糊涂啊。”
魏木匠拄著拐杖一個勁的嘆息,嘆息完后,他又意識到不該在孩子面前輸出這種思想。
“行了,錢我收到了,你早點回去。”
張子杰嗯了一聲就往外走。
夏彌在門口等著,她剛才聽張子杰說外婆眼睛疼,特地等著,想跟著他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張子杰,我送你回去。”
見人走出來,夏彌叫住張子杰,拍了拍自行車后座。
張子杰小跑爬上自行車后座,“夏老師,謝謝你啊。”
夏彌騎車朝著張子杰家的方向出發,騎在路上,她問,“你外婆什么時候不舒服的?”
“就前幾天,喘氣很快,晚上一直都睡不著,還說胸痛。”
夏彌默默記下了幾點特征。
魏木匠家距離張子杰家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夏彌把車停在張子杰門口。
張子杰直接推門而入,房子里面依舊是漆黑,光線十分黯淡。
“你外婆呢?”
張子杰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夏老師要見外婆做什么,但還是乖乖帶她去見。
他掀開簾子,張外婆躺在床上,她察覺到有人動蚊帳,睜開雙眼,眼睛渾濁,沒有光澤,漆黑的瞳孔泛白。
“誰啊?”
張外婆問話的聲音很大。
“是我!”張子杰回話的聲音也很大,并且是湊在奶奶耳旁,“外婆,我們老師來看你了!”
一聽老師來了,張外婆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床上堆著不少東西,加上年邁動作不方便,張外婆起床都格外得吃力,伸手亂摸。
“老師啊,是不是這小子又在學校調皮了?”
夏彌伸手去接住張外婆的手,提高音量,“沒有,我聽張子杰說你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正好懂一點。”
“外婆,你和我說說,你身體哪里不舒服,我給你去拿藥!”
夏彌扯著嗓子,用了此生最大的音量。
好在張外婆聽進去了,擔心麻煩別人,她直擺手,“不麻煩你,我身子我自個兒清楚,管不了幾天了。”
張子杰一臉緊張的看著夏彌,眼神透著渴望。
“那我們先不拿藥,外婆,你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哪里痛你指一下。”
外婆還是猶豫,直到張子杰開口勸人,外婆才抬手指著額頭,“早上起來的時候頭就痛得很,一到晚上睡覺又心慌,翻身都累。”
夏彌抬手在外婆眼前晃了晃,“那你能看到我手擺動嗎?”
外婆擺頭,“看不到。”
夏彌心里大概有了底,猜測應該是高血壓,每一條都符合,可要想確定,最好還是拿血壓計測量一下。
“夏老師,我外婆到底生什么病了?”
張子杰走到外面,用回正常的音量問夏彌。
“還不能肯定,你外婆平時吃得很重口嗎?”夏彌疑惑。
“有點,外婆說我做的飯菜沒什么味道,我就會多加點鹽,其他的就沒什么了。”
老人隨著年齡上去,味覺會退化,吃得也重口。
加上這里是海島,以前儲存食物都是靠腌制儲存,想來張外婆的病因就是如此。
“以后你少放點鹽,飲食要清淡,每天扶著你外婆出去走走,不要一直躺在床上,走一圈或者在外面曬曬太陽也好。”
夏彌想了想,“我明天再來一趟,你從今晚起就不要再做太咸的飯菜,白天也睡覺。”
老人覺少,白天睡這么長,晚上難免熬夜,還容易多想。
“好!”
“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來。”
張子杰送夏彌離開,站在原地好久都不肯回屋,等再進去的時候,他直接進屋把外婆叫醒。
“外婆,你別睡了,起來走走吧,我扶著你。”
張子杰準備嚴格執行夏彌說的。
張二橋完成任務回部隊,正好趕上中午吃飯,他和其他幾個人洗好手往食堂走。
才進食堂就碰到了開完會的霍璟琛和李偉民幾人,兩撥人迎面撞上。
食堂的窗口還沒打開,還需要等一會兒。
李偉民先問,“雄黃撒完了?”
“報告,全都弄完了!”
四人齊刷刷地敬禮。
在張二橋抬手的瞬間,霍璟琛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股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鉆。
幾秒的時間,霍璟琛瞬間想起這香味。
是夏彌的香水,之前她打掃房間和衣柜的時候都會噴幾下,每次他打開衣柜都是撲鼻而來的香味,連帶著他身上的也有。
霍璟琛明知故問,“你手擦什么了這么香?”
“我……”張二橋正準備開口解釋,身旁的人搶先一步。
“霍營,你們家床底下有一窩蛇蛋,他是轉移蛇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蛇蛋,嫂子擔心晚上蛇母找上門,特地給二橋噴的東西,還怪好聞的,雖然娘了點。”
聽到蛇蛋,霍璟琛臉色微變,關注點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