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嬸,我虛歲十九,放在以前都已經結婚生娃,再說,我已經可以獨立思考事情,我不是孩子了!”
李佳佳追著夏彌要一個答案,“他真的來找了你?”
無風不起浪,夏彌疑惑李佳佳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突然想問我這個的?”
“一鳴承認了你昨天說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神使鬼差的就有點懷疑他和你,我去問了蘭花嬸,蘭花嬸說他來找過你兩次。”
李佳佳想到蘭花嬸說的都覺得丟人,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
“一次是霍營長把人罵走,一次是你罵走的……這都是真的?”
果然,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信任就會崩塌。
夏彌看李佳佳的眼神變了變,“蘭花嬸和你沒過節,她的話你都不信,我說的話你會信?”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李佳佳臉色難看,眼神空茫,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機。
夏彌蓋好最后一塊土,起身把鋤頭靠著墻。
她路過呆若木雞的李佳佳,出聲提醒,“嫂子在這里看著替我作證,你別想出去臟我,然后造我的謠。”
她回到屋里,在院子站著的李佳佳倏地哇的一聲放聲哭泣。
夏彌淡定喝水,坐下休息,捶了捶發酸的腰。
姜勝美看了一眼在院子大哭的李佳佳,非但不心疼,還無奈的笑出聲。
“你看看她,剛還說自己不是孩子,哪個懂事的大人會扯著個嗓子在別人院子鬼哭狼嚎的?”
夏彌笑了笑,心中倒是對李佳佳有點改觀。
“分手!我要和顏一鳴分手!”李佳佳用吼的方式,宣泄心中委屈。
她捂嘴哭泣,飛快離開。
姜勝美嘆息,搖頭感嘆,“這佳佳也不小了,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
等姜勝美走后,夏彌拆開信,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看信。
信的開始問夏彌是否到島上,然后開始責怪夏彌帶走了太多衣服和首飾,導致夏瑤瑤都沒有衣服可以穿。
接著又開始打感情牌,提醒她不要忘了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恩。
養父夏進闊的信很短,通篇下來都是在教育夏彌做人不能忘本,有好處要想著夏家,在末尾還附帶上了一句,下個月會來看她。
奇怪,小說里的夏家在原主嫁人之后就沒主動和她聯系過,這次怎么突然提起要來看她?
“在想什么這么專注?”
霍璟琛進門就看到夏彌坐在門口發呆。
“我養父寫信來說我養母和妹妹要來看我。”
發呆的時候,夏彌已經想好對策,只是來看看,那她歡迎,如果是來搞事情,她肯定不會手軟。
盡早切斷和夏家的關系,拿回主動權。
她又想到戶口的問題,“我的戶口遷過來了嗎?”
霍璟琛頷首,“遷了,和我在一起,你想他們來嗎?”
夏彌自然是不想的,原主的人設是惡毒女配,作惡多端,曾經的那些都是不可否定的。
她好不容易在追風島成家,有了新的開始。
夏家來絕對不是探望這么簡單,當舊事重提,她能不能安生過日子都一說。
“不想也沒辦法,我總不能捆住人雙手雙腳讓他們不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霍璟琛尊重她的選擇,疑惑夏彌的親生父母。
“你沒想過去找你的親生父母嗎?”
他看過夏彌的檔案,戶口其實在離開家的時候就已經被遷到紡織廠去了,擔心她聽了受傷便沒提過。
“都去世了,家里好像還剩了一個舅舅,但是舅舅早年去了帝都,已經沒有消息了。”
夏彌提到夏家人就頭疼,索性岔開話題,“今天晚上吃西紅柿雞蛋蓋澆面好了,我買了西紅柿回來,上次她們送了不少的雞蛋。”
“好,我先去挑水,你現在準備,等我回來燒火。”
霍璟琛脫下外套,找到扁擔和水桶出門,才走到一半就遇到了來挑水的李偉民。
“稀罕事啊教導員,怎么你也來挑水了?”
霍璟琛走在前面。
李偉民黑著一張臉跟在后面,充滿了怨氣,“你還有臉說,這家務什么的不都女人做的嗎,你又是開荒和鋪路還修廁所的,這些都算了,怎么水也是你挑?”
“現在好了,整個家屬院的女人都有怨氣了,你嫂子們都拿我們和你比,說日子沒法過,說你家夏彌過的是神仙日子。”
“她不是神仙,人家名字帶的可是阿彌陀佛的彌。”
李偉民實在是沒忍住,“……瘋子。”
“話說回來,昨天你們去城里抓的那幾個小偷,真是之前咱們附近的海盜?”
霍璟琛眼里的笑意和愛意消失,提到工作就變得嚴肅起來。
“嗯,就是上次逃跑的二十幾個海島里面的其中五個,這次誤打誤撞抓到人,說不定可以把藏在后面的人也一起抓出來。”
“還以為這群人消失兩年是金盆洗手了,結果是狗改不了吃屎,有手有腳的干點正經事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
李偉民說著,默默加快步伐,想要超到霍璟琛前面去。
霍璟琛捕捉到身后人的小心思,也跟著加快了步子,兩人一開始還是在好好說話,說著說著就成了競走。
趕到水井口,李偉民想撕破臉皮,痛斥霍璟琛不知道尊老愛幼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江團長站在水井旁,拿著繩子低頭關注水井,水桶浮在水面,遲遲沉不下去。
他煩躁的嘆氣,熟練地把空桶提起來。
李偉民錯愕的看著人,“老江?”
江衛東聞聲看來,視線鎖定在旁邊的霍璟琛身上,像是找到了發泄口。
“臭小子,你還敢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霍璟琛噙著笑意,走到江衛東身邊,“江團長好。”
“托你的福,我一點都不好!”江衛東瞪著霍璟琛。
霍璟琛注意到江衛東的兩個水桶只有一個是滿的,再看人已經滿頭大汗,看來打了很久。
“老李,你怎么也來了,你愛人不是早上挑了水回去嗎?”
李偉民臉色更黑了。
“還不是這臭小子惹的禍,春花只挑了半缸,說什么上一樣的班,怎么人家霍營長就能天天去給家里挑水?”
說著,后半句模仿起愛人說話的語氣。
霍璟琛接過小桶,“這年頭疼媳婦都是錯了。”
“看好了,我只示范這一次。”說著,他把小桶丟下去,然后猛地一晃,桶身傾斜逐漸陷入井水。
一個小井圍著三個大男人。
“沒大沒小,這事因你起的,你不是愛挑水嗎,你幫我挑回去。”
李偉民嘴上抱怨,眼睛是一下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什么技巧。
“就是,讓其他人看了像什么話?”江團長同樣認真,嘴上還是沒放過霍璟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以后日子還長著,團長和教導員還是少點抱怨,多看多學。”
兩人看霍璟琛的眼神幽怨。
江衛東痛苦閉眼,仰頭四十五度角,“面子和愛人都想要。”
李偉民吐出煙圈,惆悵:,“懷念某人沒結婚的日子,那時候天黑還不用出來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