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琛把人叫了出去。
夕陽打在男人側臉,神情冷淡,漆黑的眸子淡漠。
“剛才的話,你想以什么身份讓我解釋?”
霍璟琛壓了一天的脾氣,現在完全不收斂,情緒外露。
是啊,她用什么身份,鄰居的女兒還是陌生人?
敬小苒啞口無言,以前她再怎么惹霍璟琛生氣,他都會看在趙姨的面子上寬恕她的。
現在……
她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兩行清淚落下,委屈的咬著下唇。
“哭什么,我好好的喜酒被你攪得一團糟,不是誰哭就有理,敬小苒,你今年多大不用我來提醒,還是你覺得我和你一樣沒長大?”
霍璟琛的話字字誅心,一字不落的化作利刃往敬小苒心上插去。
敬小苒眼淚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她抽泣著,說話斷斷續續。
“我是想來給你一個驚喜的,你上次回來說追風島條件不好,物資少,我就想過來看看你。”
“敬琛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你明知道我的心意,為什么還要和其他人結婚?”
霍璟琛氣笑,“追風島的條件是突然不好的?我在初中的時候告訴過你,這輩子我和你只有兄妹的命。”
“現在兄妹的命也不會有。”
“還有,只有我想看到的人來,對我來說才是驚喜,至于你,是驚嚇。”
這些話都是霍璟琛發自肺腑的,在敬小苒聽來就全都是羞辱人的話,在提醒她做的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敬小苒接受不了事實,泣不成聲,再抬頭滿臉是淚。
“為什么我就只能做妹妹,她就可以嫁給你,當初是你說不喜歡比你小太多的,可算起年齡,她還比我小兩歲!”
霍璟琛沒有說話,看人的眼神帶著疏漠。
無聲中再次將敬小苒傷害得體無完膚。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出現對你造成了困擾,可我已經答應了校長要在這邊助教,你能不能先不要趕我走?”
敬小苒蹲下身放聲大哭,絲毫不顧及面子尊嚴。
她現在賭的就是豁出去一搏,希望用曾經的情分來換取霍璟琛的心軟。
“你的出現讓我的努力功虧一簣,助教是你的事,我無權干涉。”
前兩天他的靠近,夏彌都不抵觸,今天敬小苒一來,他才意識到他和夏彌的關系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我現在是已婚人士,不方便和單身女同志來往,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找蘭花嬸或者找讓你留下的人。”
霍璟琛呼出一口濁氣,心里的煩躁總算在此刻得到釋放。
他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從小有什么說什么,除了老弱病殘,其他人都視為平等。
不對,現在有了例外。
霍璟琛離開了好一會兒,敬小苒哭聲依舊不止。
蘭花嬸站在門口注視著一切,看著敬小苒,眼底滿是心疼。
人是優秀的,就是眼光太短,短到只看得到霍營長一個人。
夏彌剛從姜勝美家出來,迎面碰上回家的霍璟琛。
她手上抱著紅色鴛鴦搪瓷盆,看樣子是來給姜嫂子家送吃不完的蘋果什么的。
“給我吧。”霍璟琛自然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下午都在嫂子家?”
“差不多,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事。”
姜勝美是她目前為止在島上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下午有不少嫂子們都在,夏彌也算認識了一圈。
“無聊的話要不要試著去上班?島上現在很缺老師。”
上班?
夏彌嘴角逐漸僵硬,穿書還躲不過上班?
見人不語,蹙起的眉毛率先做出反應,臉上寫著不愿意三個字。
霍璟琛想到她上次的包扎手法,不比醫院的衛生院的差,或者她中專的文憑也能去小學做老師。
不過,她要是不愿意的話,他也不勉強。
“我考慮考慮。”夏彌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咽下去。
她垂眸思考,要是有一份工作,以后經常出去趕海也不會引起人懷疑,就是不知道現在小學教師工作會不會比后世一樣多。
“好,有想法了和我說,我去處理。”
夏彌輕聲答應。
如果夏彌現在就答應,霍璟琛也不敢讓她去,至少要等著敬小苒離開再說。
“我明天要送傅明去城里,你有沒有要買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
吃飯時,霍璟琛問起夏彌。
夏彌抬起眼皮,認真思考,發現還真有要買的,原主的貼身衣物她穿著不太習慣,想為百貨商城的貨品找個借口來源。
她試探性的開口,“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你忘了你暈船?”
霍璟琛回憶起她半個身子騰空,只要浪再大一點,感覺人就能被顛下去。
那一幕刺激著霍璟琛的腦神經,心中不愿意讓夏彌去遭罪。
夏彌早有對策,準備到時候在商城買點暈船藥吃下就好。
她放下筷子,乖乖保證,“你放心,這次我就乖乖的在里面,絕對不亂走,上船就睡覺。”
霍璟琛對上她渴望的眼神,心軟同意。
晚上,島上沒有熱水,只能燒水洗澡,偏偏也沒有自來水,洗澡自然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水是昨天才挑滿的,現在兩個人洗了澡,已經見底。
夏彌本想去屋里說一聲,水沒了,她才走進,門就開了。
霍璟琛背對門口,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老頭背心,背心的緣故,他精瘦的臂膀肌肉一覽無遺。
剛洗完澡的緣故,男人身上還冒著熱氣,燈光下,小麥色的膚色泛著淡淡水光,背心被打濕緊貼在身上。
腰間無一絲贅肉,手緊握著毛巾擦頭,使得他小臂上的青筋越發明顯。
夏彌突然想到網上的人說一般這種男人都很行?
門被打開,冷風灌入室內。
霍璟琛感受到身后一陣涼意,擦頭的動作停下,轉頭抓到偷看的人。
“偷看都學不會?”
男人彎了唇角,戲謔道。
偷看被抓。
夏彌感覺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她抓住門把手,砰的一聲把門帶上。
閉眼,感覺臉燙得不像話,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
“我不是故意的,想和你說家里沒水了。”
里面的人沒說話,靜悄悄的一片。
夏彌還以為他是沒聽清,準備再開口的時候。
門猛地被人從里面打開,她退后半步,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兩頰泛紅,眸子心虛,不敢和人對視。
“我明天去挑,進屋睡覺。”
后半句,讓人望而卻步,次臥沒床,今晚說什么也得擠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