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丹青第二百零九章 飛鳥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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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飛鳥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29日  作者:董無淵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董無淵 | 墨燃丹青 
隔了許久,山月才忙亂低下頭,卻堅定地搖了搖:“你覺得安全,就盡可以說。”

“這么信任我?”薛梟挑唇笑起來,心狠手辣的純臣,眼眸透露出愉悅的輕光:“因為我是‘盟友’?”

山月唇峰緊抿,目光盯著鞋履:她為何從“盟友”二字,聽出了取笑的意味?

有什么好笑的本來一開始就是盟友呀。

更漏簌簌向下落,薛梟心頭盤了盤時辰,收斂眸光,又說起今日永平帝來訪的對話:“.都朝著我們預料的方向發展,松江府在柏瑜斯的幫助下,成為破局的關鍵,柳環涉事不深,自然害怕引火燒身而閉口不談,旁人卻不一定,蘇州府原知府韓承讓膝下無子,宗族后嗣亦沒有人走上仕途,若是將他運用得當,我們能捶死杜州決堤案的真相。”

又談了談剛剛回京的崔白年和被禁足的常藺。

時辰太晚,二人起身沿著鏡湖朝內院走。

或是因湖風太愜意,天色太晚,兩人想起什么便說什么,比起討論,更像閑談。

穿過正院大門,一只撲棱翅膀的雪團鸚鵡徑直飛到了山月肩上,毛茸茸腦袋蹭著山月下巴頦。

山月才猛然想起,她去側水畔作甚:“.早晨落風帶了兩個人來搬書,搬了十來個來回,如今你廂房全是書,密密麻麻摞滿了書冊,床上有、桌子上有、柜子上、地上全都是雪團爪子不敢踩書,今日一天便一直呆在西廂——”

準確的說,是胖鳥,一直踩在她頭上。

一邊踩,一邊怪叫:“好多書!嚇死人!嚇死人!”

是嚇死鳥吧.薛梟沒教好。

山月突然想起剛剛在側水畔看到好幾排空蕩蕩的書架。

“你是將側水畔的書,全都搬到正院了?”

薛梟雙手背后,“嗯”了一聲:“側水畔臨水,起了書蟊,要點艾草熏殺,害怕書燒起來,這幾日天又要下雨,又不敢曬書,只能放回廂房。”

山月有些無語:“其他院子、房間呢?”

薛梟鼻頭皺了皺:“咱們一起搬過來的.算上我們兩,南府統共才八九個人,咱們仔細盤一盤,之前誰有空閑清理院落、打掃屋子?”

山月:.

嗯,真是很忙碌的夫妻呢。

“床上都放著書,也沒空屋子,你睡你睡在何處?”山月蹙眉問。

薛梟移開眼,看向遠處連綿的香山:“睡側水畔唄——我搬了只躺椅去,縮著身子將就將就。”

說得很可憐。

“那你同我回正院作甚?”山月眉頭蹙得更深:“咱們府上雖不算很大,一來一往也費腳程,這樣晚了——”

“消食。”

薛梟理直氣壯:“不剛喝完羊湯嗎?”

山月徹底無語。

什么呀

這一環扣一環,一句接一句的,又可憐又好笑在自己家還能沒地方睡?

又像上回在郊野別院那樣,這么長朗朗的一個人龜縮在短短的躺椅里頭,肩膀扣著肩膀、下巴頂著胸,委委屈屈將就?

能睡好嗎?

如今日日動腦筋,時時刻刻算計著既想要別人的命,又要保自己的命,一思考,腦袋瓜子便劈里啪啦響不停——就這強度,將就過夜?恐怕是嫌自己身子太壯、年紀太輕。

山月斜了斜頭,目光審視地看向薛梟。

他.難不成是故意的?

“你——”

這怎么問?

難不成叫她問:你是不是故意算計,故技重施,想同我一起睡覺的?

她屬實是個城府深沉的壞人,但不代表她能輕飄飄說出這種話啊

山月吞聲,住口。

薛梟仰頭活動,脖子、膝蓋、手腕響起“咔咔”的聲音。

“噢,沒事沒事。”

無人問話,但薛梟自答:“不過是連續幾日翻理卷宗,脖頸、腰和手都有些發麻——你知道的,我們練家子出身的,到了歲數都是一身的傷病,躲不掉,哎,躲不掉的呀。”

山月:.真是不染凡塵,一走了之。

但,她做不到。

再轉念一想,別院都睡了,此時矯情,倒也沒甚意義。

比起別院,西廂的床,更大更寬,再容納一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山月抬眸看了薛梟一眼:“你的被褥.”

“蘇媽媽剛洗過,就收在柜子里。”

“枕頭.”

“新制的,嗅起來一股皂角香。”

那就騰個空位,合鋪吧。

薛梟簡單梳洗后,換了身絹白的長衫,頭發仍挽成高寬髻,家常打扮洗去了素日的冷冽和肅穆,多了幾分隨性和平常。

他進西廂的機會不多,上次給山月擦藥算一回,如今算是第二回,如記憶般散著清清淡淡、若有似無的玉蘭香。

屋子比東廂大些,桌子上散著用過的草稿畫紙和筆墨。

薛梟彎腰看。

紙上的畫,與山月給他的那方素絹,相差無幾。

唯一的區別是,連綿山脈中,展翅飛著一只傲然的鷹隼。

鷹隼。

飛鳥。

薛梟緊緊盯住,半晌未動。

山月洗漱后,撒下床幔,坐在銅鏡前梳頭發,心頭卻想著水光的事:“.若是以賀水光的名義入宮,身世呢?需不需要改?還有同‘青鳳’的聯系要不要斷掉?秋水渡那幾個小姑娘需不需要預先告知?”

山月語調有藏不住的興奮。

薛梟漸漸直起身來:“..回歸原名,這樣高興?”

“是呀!山月、水光,是娘給我們取的名字。”

山月回眸笑,清冷平淡的眼眸閃著光:“雖都是尋常可見之物,卻都是亙古不變、長久存在的。鄉下人不懂什么華貴辭藻,只覺得久遠的就是好的,好的,就要給孩子。”

此話一出,山月臉上的笑滯了滯。

不孝鳥。

薛梟的名字,是他父親給他的侮辱。

她不該說這種話。

山月有些咂舌:“.不.也不是所有.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薛梟單手撐在木桌面上,斜了斜頭,看山月難得的窘迫,聽她詞不達意地表述和追悔莫及地補救。

今夜,薛梟的嘴角,便沒有放下來過。

“我明白你的意思。”

薛梟笑意直達眼底,雙手抱胸,半靠在書桌旁的柱子上,語聲淡淡的,但眼中的情愫卻又濃又稠。

“我的名字,沒什么不好。”

“飛鳥,才鐘愛山月。”

沖擊三更失敗.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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