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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身契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01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一天之內,陳宴洲先是帶著云鶯在靈惠寺和山下的廟會閑逛,之后又帶著她在京城的夜市上湊熱鬧。

這本是一樁平平無奇的事情,拿出來也頂多是博人一笑。傳到眾人耳中,也不過是讓人調侃兩句,說陳宴洲也有這樣的風流韻事,也不愧年少輕狂。

但因為陳宴洲與林淑清,大年初一才和離,而今天初五,他就已經不遮不攔的攜美同游。

這倒是讓眾人又多了幾分猜測:許是兩人和離的原因,并不是林氏做了不堪的事兒。

另一方面,卻也不由的讓人心里嘀咕,說這陳宴洲面上瞧著挺好,沒想到竟也是個薄情的。

京城的這些權貴背后怎么議論,陳宴洲與云鶯都無心去關注。

就像是云鶯之前說的,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說去。

但兩人都沒想到,這件事傳來傳去,竟又傳到了長安候府。

長安候府中,這幾天前來拜訪的勛貴商賈有許多許多。

又因為今年是三年一屆的科舉,等到開春,京城就要舉行春闈,各地舉子先后進京。有那自覺沒戲,就想走近路的,就開始廣撒網,往各個權貴府上送起拜帖來。

長安候府慣來愛投資這樣的舉子。

無他,投入小,但若有回報,卻很豐厚。

早些年,長安候很是當了兩回伯樂,從眾多進京的舉子中,相中了兩匹千里馬。

雖然那些千里馬,也不過是中了進士,之后在長安候的運作下,當了個京官,走上了仕途。但這在長安候看來不過翻翻手一樣的小事兒,再眾多舉子看來,就是有大能耐。

也是因為輿論操作得當,之后長安候很是有了些識人的名聲。

進京的舉子,但凡是沒有親友領路的,便都在謠言的帶領下,尋上了長安候府,與長安候有了勾連。

也是因為這種緣由,每年到了春闈前夕,長安候府就門庭若市。若是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長安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但知情者如京城的權貴與百姓,那誰還不知道長安候自己就是個五品官呢?

不說這些題外話,只說因陳宴洲的行為絲毫不加掩飾,大中午的,他攜美出游的消息就傳到了長安候耳中。

傳這消息的乃是此番進京趕考的舉子,本也是知道陳宴洲是長安候府的女婿,卻在初一當日與長安候府的姑娘和離。

因為和離時間挑在大年初一,再加上榮國公府那邊自始至終都表演的很冷漠強勢,愈發讓京城的百姓覺得,兩人會和離,全是因為長安候的三姑娘不守婦道。

這許是真的,許是假的,但真的如何,假的如何,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借由此事,得了長安候的看重,那目的不就達到了?

就有其中一個舉子,很是為三姑娘打抱不平。一會兒說,和離怕不是陳宴洲有意為之,他怕不是被那些臟的臭的勾了魂兒。三姑娘這樣的名門閨秀,哪里是哪些女人的對手,三姑娘可惜了。

一會兒又說,陳宴洲此舉欺人太甚。沒聽說打人不打臉?他這么做,跟公然打三姑娘的臉有何區別?他要是三姑娘,現在就再找一個年輕的、好的嫁了,看那陳宴洲的臉能不能下來。

這人一會兒一句,一會兒一句,好似什么都沒說,但已經把什么都說盡了。

那就差直白的點出來,說他想娶三姑娘,想攀高枝。

也真是可惜了,這人家里就是個黃商。雖然生意做的大,銀子掙來大把大把,他也算有些才學,一路暢通中了舉人。

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考中舉人都勉強,還指望中進士……那真沒有找個高門貴女娶回家便宜。

但他的出身,充其量他也只能娶個高門庶女,想娶個嫡女……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同長安候府三姑娘這種和離的,那還是可以肖想一下的。

這人的種種打算,被眾人看在眼里。但誰也沒說透,誰也沒多置一詞。

但這人純粹想多了,他以為林淑清只是單純的和離,長安候府現在指定想給林淑清找門親事,趕緊給她嫁了。他家就正好,雖說是皇商,但有一個姑姑已經成了昭陽王的側妃,那門庭也是提上來了,想讓侯府的和離姑娘做正室夫人,也不能說是高攀……

但這人不知道林淑清與二皇子不清不楚,且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信息不對等,導致這人說了許多,但長安候包括長安候府的世子,根本無人接腔。

這位舉子最后滿腔懊惱離開長安侯府。

再說目送這幾名舉子離去后,長安候世子回了花廳,尋父親去了。

長安候此時正陰沉著臉,在生悶氣。看見世子回來,他就囑咐說,“以后再有這些拎不清自己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就別讓他上門了。什么玩意兒!一個商賈出身的小子,還敢肖想淑清!”

長安候世子沒附和父親的話,只沉默的應了是。

過了這么些天,除夕當晚究竟發生了什么,在他這里已經不是秘密。

長安候世子固然惱恨榮國公府做事決絕,但妹妹的胡鬧驕縱才是這一切的起因。

若非淑清胡鬧,與二皇子牽扯不清,甚至還懷了孽種,他們長安候府如何需要為輿論所擾,過年期間還夾著尾巴做人。

說來說去,罪責在淑清。

若非淑清現在有孕,其實與那舉子倒也相配。說句不好聽的,她品性有瑕,嫁到那舉子家中,都是他們高攀了。

但父親心中有邪火要發,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不然,他就成了父親的出氣筒,要來替淑清受罰。

長安候世子沉默的侍奉父親,長安候早先飲了幾杯薄酒,如今酒意上頭,他也有了幾分醉意。

醉醺醺的長安侯情緒把控沒那么厲害,不一會兒就大聲唾罵起來。

先是罵淑清不孝女,什么臟的臭的事情都敢做;一會兒又罵陳宴洲,說他不愧為榮國公的兒子,做事兒陰損不留情面,竟在此時攜美同游,將長安候府再次送到輿論高點;罵完這兩人,他還罵二皇子與榮國公……

長安候世子被嚇住了,也是擔心府中有別的府里的探子,父親的言行無狀再被人傳到這兩人口中,再惹來是非。

長安候世子趕緊捂住了父親的嘴巴,急吼吼的說,“爹,只當是兒子求您了。您嘴下留情,別給府里招禍了。”

可此時長安候已經徹底醉糊涂了,對于兒子的忤逆不孝,他只有惱恨,又哪里聽得進去兒子都說了什么。

長安候氣的劈頭蓋臉幾巴掌,直接把長安候世子打懵了。

“要不是老子沒本事,老子就打上……”

長安候最終沒能將這句話說出來,因為長安候世子驚懼之下,直接在長安候后腦勺劈了一下。長安候白眼一翻,脖子一歪,人就暈了過去。

長安候的小廝就在不遠處看著,此時嚇得瑟瑟發抖。

世子喊了聲“來人”,小廝忙不迭跑過來,“噗通”一聲跪下就磕頭,“小的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聽見啊。”

“我知道你沒聽見。行了,起來吧,父親醉酒,人都站不住了,趕緊扶父親回房歇息。”

“唉,唉,小的這就送侯爺回房……”

這廂長安侯世子與小廝一道用力,總算是將長安侯送到了房間中。

那廂卻已經有那自認為機靈的小丫鬟,已經將消息傳到了林淑清耳朵里。

林淑清與陳宴洲和離,她身懷有孕,與二皇子勾連不清。這些事情把長安候夫人折騰的不輕,長安侯夫人惱怒之下,固然將女兒發作了一番,但伺候林淑清的幾個丫鬟婆子更沒得了好。

主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丫鬟婆子們有失職之過,原也少不了一頓重懲。加上長安侯夫人還擔心丫鬟婆子們將此事泄露出去,為封口,她直接給近身伺候林淑清的丫鬟婆子俱都灌了啞藥,遠遠的發賣出京。

林淑清身邊早先四個以“瑞”開頭的丫鬟。

瑞珠死在流放的路上,瑞錦出疹子撓破了臉導致破相,被送回了長安侯府中;瑞雪被花瓶砸破了腦袋,導致腦震蕩,之后生理性畏懼林淑清,即便后來養好了病,每次看到林淑清,也止不住的發抖。

她不能當差,家里人便特意求到了長安侯夫人跟前,將她接出去嫁人了。

如今的林淑清身邊,只剩下一個勉強還算忠心的瑞芝。也就是瑞芝,被灌了啞藥,發賣了出去。

前兩天府里人又得信,說是瑞芝被發賣當天晚上就燒起來。才剛出了京,她人就燒糊涂了。人牙子趕著去喂藥,藥倒是喂進去了,也退了燒,但人晚上再次起燒,到了翌日一早被人發現,腦袋都燒壞了。

四個“瑞”全都沒落著好下場,按說府里現如今分撥到她身邊伺候的人,更該以此為鑒,謹言慎行,老老實實當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但這世上,總有那么兩個自認為聰明的糊涂蛋。

這不,即便這些新挑選出來伺候林淑清的人,被長安侯夫人反復敲打了好幾遍,讓他們都閉緊了嘴巴,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但到底有人立功心切,想往上爬,想成為主子身邊一等一的得意人,就將一些不該說的消息,說給林淑清聽了。

于是,本來老老實實在房間養胎的林淑清就知道,陳宴洲好生放肆無狀,竟在今天攜美同游!

都已經和離了,林淑清自然更不在意陳宴洲的死活。

但他的一舉一動卻又會讓人提起她。

他得意了,就襯得她頹敗萎靡、落寞失意。襯得她跟個沒人要的怨婦似的,要被人指指點點,嘲笑譏諷。

林淑清何等心高氣傲一個人,如何能忍受這種落差?

她當即就怒上心頭,要去尋那說閑話的舉子問個清楚,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她行事如此沖動,可把那嚼舌根的小丫鬟嚇個不輕。

小丫鬟只是想成為主子心腹,她可不想成為炮灰。

若讓姑娘這時候跑出去,夫人那邊少不得要知道緣由,屆時還能有她的好?

這小丫鬟嚇壞了,絞盡腦汁安撫林淑清。她與林淑清說,姑爺心里指定只有姑娘一個人,攜美同游肯定是那美人是個狐貍精,專做勾搭人的事兒。還說姑爺此時心中指定意難平,怕是牽掛姑娘牽掛的厲害。

這丫鬟什么都不懂,卻什么都敢說。

這其中好些話,直接把林淑清聽笑了。

陳宴洲意難平?

陳宴洲牽掛她?

這事情傳出去,怕是能把人的大牙笑掉。

林淑清也笑開了,這一笑,她倒是沒那么沖動了,她的理智也回來了。

這時候,她就不想著找陳宴洲算賬了。

她開始想著,陳宴洲攜美同游,那個“美”會是誰呢?

是誰敢在這個節骨眼,與陳宴洲攪合在一起?

那人肯定不會是京城的貴女。

京城的這些名門貴女,誰比誰愛惜羽毛。即便她們看好陳宴洲這個貴婿,但她們也只會在和離之事平息后,再朝榮國公遞橄欖枝。

現在么,現在正在風口上,但凡有幾人理智在,她們就不會做自毀前程的事兒。

既然不是京城的貴女,又會是誰能讓陳宴洲甘心作陪呢?

腦中靈光一閃,即便這個可能非常不可能,但林淑清也在瞬間捏緊了帕子,目光變得兇戾起來。

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怕不是那云鶯。

但是,會么?

不說嶺南府距離京城千里之遙,陳宴洲指定不舍得大冬天帶著那女人趕路。就說若那女人跟著一道回京,陳宴洲不會不將人帶在身旁。

可她確實沒在陳宴洲身邊,發現任何女眷的痕跡。

林淑清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

最后,到底是心中的不甘作祟,她招了人來,讓人出去打聽打聽那兩人的落腳地,并確認那女子究竟是誰。

眼看著下人悄悄離開,出了院子再不見身影,林淑清緩緩坐回原位去。

她眼神深沉,看著不遠處的匣子。

那匣子中放著下人的身契,是不是能派上用場,稍后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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