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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茶山茶山茶山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15日  作者:二三意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結連理 
云鶯去尋了一個火斗過來。

火斗就是現在的熨斗。

古代自然沒有電可以用,可人們又有熨燙衣服的需求,于是火斗、水斗應運而生。

相比于水斗,云鶯更喜歡用火斗。

火斗就像一個倒翻過來的馬蹄,中空短柄,在空心的地方放置上燒紅的木炭,利用底部導熱來燙平衣物。

這種火斗使用是非常廣泛的,不僅用來熨燙衣物,也可以熨紙護書,是富貴人家家中不可或缺的東西。

云鶯小心翼翼的,拿出二爺的新衣來熨燙。

國公府給二爺送來的成衣,料子都很金貴,云鶯真擔心稍有不慎給二爺弄壞了,那她可賠不起。

云鶯不敢有絲毫分神,緊張的盯著衣服,眼睛都不敢眨。

也就在她小心翼翼、如臨大敵時,二爺的聲音陡然在身后響了起來,“你在這兒做什么?”

云鶯條件反射一回頭,手中的火斗一抖,里邊火紅的木炭,眼瞅著就要落在衣裳上。

“哎呀,你的衣裳。”云鶯回過神后,直接伸手去接那木炭,可即將接到手上時,她又陡然意識到,這是燒的正旺的木炭。

燒!的!正!旺!的!木!炭!

這要是接到手上,她的手輕則燙傷,重則被燙出個窟窿。

“你不要命了!”二爺一把將她拉扯過去,手上一陣勁風襲過,木炭被吹的滾落到地板上。

“哎呀,二爺,地板要被灼出個洞來了,可別再把這屋子燒了。”

云鶯三兩下從二爺手里掙脫出來,趕緊跑去撲打那已經被灼的焦黑的地板。那地板上已經冒出白煙來,云鶯動手又動腳,一時間好不滑稽可笑。

“刺啦”一聲響,一盞茶水正好潑到木炭上,木炭上冒出滾滾白煙,直接熄了火。

云鶯蹲在地上,抬首看向二爺,二爺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眸中的神色似笑非笑,“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可,可以了。”

嘴上說著可以起來了,實際上云鶯現在有些腿軟。

畢竟就因為她一著不慎,差點點了整個房間。

二爺拉了云鶯一把,云鶯這才站起身。

可站直身直面二爺,云鶯更尷尬,此時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云鶯懊惱的往自己腦袋上敲了兩下。

二爺含著笑意開口說,“別敲了,本來就沒有多聰明,再把腦袋敲傻了。”

云鶯無語,“二爺,沒你這么埋汰人的。我還不是要給你熨燙衣物……”

“誰支使你干這活兒的?你那雙手,用來幫我算賬還差不多,做這些粗活純粹是糟踐。”

云鶯沒開口說是她自作主張,但二爺已經又吩咐起來,“下次不要做了,交給隨云幾人就成。”

隨云幾人做這些……行吧,二爺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云鶯準備清理桌面和地面善后,二爺又攔住了她,“歇一歇,剩下這些事情交給隨云就好。”

不等云鶯吐槽他,二爺問說,“怎么跑到我這屋來了?”

他自上而下看著她,鳳眸中含著明亮的笑意。云鶯的窘迫和尷尬一股腦全都涌上來,此刻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和一個自己曾拒絕過的成年男子,一道呆在他的寢房中,好似真不是什么明智的決定。

云鶯穩了穩躁亂的心神,開口說,“墨雪急著去給你送東西,就讓我把國公府給你送來的衣物先送來你房里。那些折扇、玉冠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收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衣裳熨燙熨燙,給您收拾起來。話又說回來,墨雪不是給您尋了一套利器,說是要輔助在珍珠貝中嵌入珠核么?墨雪才走沒多久,您怎么就回來了?您半路上碰見墨雪了么?”

二爺含混的說:“碰見了,我讓他過去盯著,我先回府。總歸不是一兩天的活兒,我晚些時間過去也好,沒必要一直在哪兒守著。”

二爺又指指隔壁的廂房,“我的大部分配飾都放在東廂房,你以后直接將東西送去東廂房就好。”

云鶯應下,隨即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在她瞅見二爺抿了抿唇,立馬靈機一動,“我給二爺燒些茶水來?”

二爺點頭,“可。”

兩人轉移陣地去了書房,至于二爺寢室這一攤子,二爺叫了隨云來處理。

終于離開了那個房間,云鶯呼吸都順暢了些。

可或許是在二爺寢房的時間長了,或許是二爺的氣息無處不在,云鶯只要一深呼吸,依舊可以嗅到那淺淡的紙墨香。

清清涼涼、淺淺淡淡,混合著二爺身上的體息,從人的鼻腔進入四肢百骸,讓人忍不住打個激靈。

二爺坐回太師椅上,看見桌案上兩封書信,以及一張物品單子。

二爺拿起物品單子看,看到那上面有許多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和釵環首飾等,眼皮就忍不住上挑起來。

云鶯說,“兩封書信,一封是國公夫人寫給您的,一封是國公爺寫給您的。二爺您先看信,我去煮茶。”

說是煮茶,其實就是簡單的用爐子煮些熱水。水好了拿出京城送來的茶葉,沖泡過兩水,就可以端給二爺了。

等云鶯端茶過來,二爺已經看完了兩封書信,開口和云鶯說,“那一箱子女子用的物件,是母親賞你的,回頭搬到你院里去。”

云鶯吃驚的微微啟唇,“給我的?”

二爺頷首,“賞你為我管理后院。”這當然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另一個更深層次,也更重要的原因,二爺不會說。

但二爺不說,云鶯又豈會想不到?

那貨物單子她過目過了,送給女子的物品中,除了上好的胭脂水粉,還有些時興的布料。當然,這些都是小頭,大頭是那一套琉璃八寶的首飾。

那東西可貴重了,怕不得值個千兩銀子。

云鶯覺得,不管國公夫人對一個管事多么看重,都不會有這么重的賞賜。可她賞了,那就不是賞給管事的,該是賞給二爺的通房的。

再想想她拿到玉泉丹后,第一個先喂給了丁姑姑吃,丁姑姑之后對她釋放了很多善意,也有意無意的將她推向二爺……怕是在丁姑姑看來,現在她已經是二爺的女人了。既如此,給她些厚賞,似乎也說的過去?!

想到這點,云鶯堅定的說出了拒絕的話。

她看向二爺,等著二爺的示意。

但二爺卻沒開口,只是微瞇著眸子看著她。

云鶯心中先慌了兩分,“二爺,您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二爺不做聲。

二爺隨后又露出個自嘲的笑。

他想到母親在信件中提醒他,為人君子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當恪守禮儀,高潔自重;當克己復禮,謹嚴慎獨。

說這么多,無外乎是在提醒他一件事:便是不要讓云鶯懷孕生子,不要讓妾生子,生在嫡出孩子前頭。

可惜,母親純粹是想多了。

他與云櫻,別說現在不可能,未來幾年,也不可能。

二爺面上的自嘲之色一閃而過,似乎只是云鶯眼花看錯了。

云鶯沒在意這些,因為二爺又開口了。

二爺說,“既然是給你的,你收下就是。之前你幫我核算田畝面積,忙了足有二十天,我還沒賞你……”

“二爺,您之前已經給過奴婢許多頭面與布匹了。”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我說過,有功就要賞。這一次我還沒賞你。話說回來,你不肯要母親給你的東西,那若說這些是我給你的謝禮呢?”

云鶯依舊不想要,“都太貴重了。”

“再貴重的東西,也得用到人身上才能體面出來。只是放著,不過明珠蒙塵。給你你就收下吧,之后梯田的事情還要多勞累你。你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使喚你。”

云鶯從來不知道,二爺竟然有這般好的口才。她辯駁不過二爺,最后竟也答應將東西收下。

不過收了這么貴重的東西,云鶯感覺應該更加賣力給二爺干活。

她就說,“梯田已經開工了,我明天就出去監工。不過造梯田到底是第一次,二爺還是不要對這一季的收成抱太大希望。”

“可。只要每年都能改進一點,即便十年八年之后造好,我也等得及。”

“那不行,您等得及,百姓們該等不及了。”

說到百姓,又忍不住想起常順。想起常順,就忍不住想起他的茶山。

云鶯心癢難耐。

——想買茶山,想做茶餅茶磚,想販賣到西域掙大錢。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二爺,常順的案子,什么時候能判啊?”

二爺不意外云鶯會問這個問題,畢竟她好奇心挺重的,想起什么都要問兩句。

而他也習慣了縱容,只要不是太過要緊的事情,她問他也就說了。

“快了,這三、五天內,應該就會重審宣判。”

常順的案子拖了太久了。

常順勾結官府、欺壓百姓的案子倒是好判。可常順還販賣良民——這件事已經有參與其中的犯人,被逮捕歸案后認罪。但常順只道是人故意污蔑他,咬死了不松口。

如此,只能去尋找新的證人。

新的證人也好找,就是常順上個月販賣的兩名婦女。

可那兩名婦女被賣到的地方有些遠,具體買家也是常順選的,他那幾個手下并不知道。如此,才加重了尋找的難度。

不過隨雨前幾天傳消息回來,說是人已經找到了,如今正在回程的路上。想來再過個三兩日,一行人就會到達云歸縣。有了新的人證,常順的案子就可以重新開審宣判。

二爺問云鶯,“你問起常順,是不是打了什么別的主意?”

云鶯猛一下抬頭,露出個驚愕的表情。

二爺是有讀心術么,怎么就看出來她還有別的打算了?

二爺笑了,“你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后半句話二爺沒說,擔心她以后故意遮掩,不讓他看到最真實的她。

“說吧,你還想做什么?”

云鶯想了想,湊上前,“二爺,依照常順犯的罪,最后大概能判個什么刑?”

“看受害者現如今的情況。”若被販賣的婦女兒童有死亡情況,常順必須得死;反之,若被他販賣的婦女兒童都還健在人世,常順指不定還能僥幸留下一命。

“僥幸留下一命,但指定要坐牢或是流放吧?”

二爺頷首,“或死刑,或流放,這兩者的可能性較高。”

“那既然常順要被處死或流放了,他的私產呢?會怎么處置?”

二爺抬起那雙過于深邃明亮的眸子,眸中都是了然之色,“你看上常順的茶山了?”

云鶯訕訕的摸摸鼻子,“我表現的這么明顯么?”

“也不是很明顯,不過是滿眼都寫著,‘我想要’三個字。”二爺笑了,“他那茶山有什么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販茶這門生意大有可為。”

“大有可為?”二爺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你怕不是沒見過云歸縣本地的茶葉。”

云鶯點點頭,“我見過的二爺。”

云歸縣的茶葉是真差,可能還是和山地赤貧有關系。這邊的茶葉碎小,就跟茶葉沫沒多少差別。顏色也發黃,不像別的茶葉一沖泡露出青綠的顏色,看起來非常討人喜歡。

想當初百叟宴后,云鶯隨二爺一道去街上。當時臨回府時,她看一個挑著擔子賣茶葉的老伯可憐的厲害,便花大價錢買了許多茶。

那茶葉又碎又小,炒制的手法也不好。難等可貴的是,茶葉的味道竟很濃郁。

事后云鶯曾讓人專門去尋老伯,才從老伯哪里得知,她買的茶葉原是在山林中發現的野茶樹上摘下來的。

她原本也以為,只是深山老林中光照不足,茶葉才長得那么小,可之后她也在世面上見過其他茶,這就打破了她的認知偏差。

原來,這邊的茶葉都很小。

一個原因可能是土地不夠肥沃,營養不足,才導致茶葉長不起來。

另一個原因,也有可能是為了適應環境,茶樹常年進化,慢慢的就長成了這種葉子很小的茶葉。

說這些就扯遠了,只說這茶葉味道不差,若弄成茶磚或茶餅賣到西域去,指定能賺大錢。

再不濟,還能改良茶樹,或是引進新品種。

總之,種茶那有不掙錢的?說這是門日進斗金的買賣許是夸大了,但還是很有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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