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了，現在能不能放了我？
面對系統的哀求，云璃只是冷笑一聲：“我只是答應不殺你，可沒讓你得寸進尺！想繼續為禍世間，尋找新的宿主，還是回到你那個什么黑暗世界報信？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系統希望破滅，只能忍氣吞聲。
別以為它不知道他們存的什么心思，還想心存僥幸把人救活嗎？
楚景陽臨死之前已經將他們的心魂綁定在一起，如今他都已經死了，怎么可能還有奇跡出現？
當然，這些話它只敢在心中悱惻，卻不敢直接說出來，生怕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就這樣，云璃暫時將它收入光珠之中。
暫且留著它的命，是因為來日還有利用的價值。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確定祁淵的魂魄是否還存在于世間。
楚含煙病得昏昏沉沉。
她感覺迷糊之中，似乎有人在身邊一直陪著自己。
是父皇和母后嗎？
她想起了小的時候，每次生病，他們都會一起過來陪伴照料。
那個時候她覺得一家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
突然，眼前猶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出殘酷的片段。
母后在高樓上一躍而下，摔得血肉模糊。
父皇也撞劍而死、血濺三尺。
他們死的時候，眼睛都睜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
不……
當她驚醒過來的時候，便對上一張詭艷絕美的臉龐。
花靨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我在這里！”
噩夢？
不，那不是夢！
那些情景還歷歷在目，分明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楚含煙的淚水一下子滾落下來。
想要說話，嘴巴張了張，卻發現自己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云璃早就說過，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就算醒過來很可能也會留下嚴重創傷。
看她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得了失語之癥。
花靨心中驀然一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睡了這么久，一定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楚含煙怔只是怔怔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就見他端了一碗雞湯走到床邊，用湯匙吹了吹，然后送到她的嘴邊。
她麻木吞咽，口中卻只有苦澀的滋味。
再喂一勺，這一次吞下去，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花靨連忙放下湯碗，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又吩咐人倒一碗溫水讓她喝下。
楚含煙卻突然激動起來，一把將湯碗茶杯全都打翻在地。
走，都走！
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情緒。
花靨見她這個樣子，也是無奈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再怎么樣也不能懲罰自己，看到你這個樣子，那些逝去的人又怎么能夠安心？”
楚含煙越發激動，一下子從床上摔了下來。
手和腿都被碎片割傷，殷紅的血珠滲出。
花靨見狀，連忙上前去扶，卻遭到她的激烈掙扎。
為什么要管她，為什么不讓她去死？
不想讓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他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又找來藥箱處理傷口。
楚含煙看著他動作輕柔的樣子，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傷口終于包扎完畢。
他又重新為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如果你肯乖乖配合治療，就眨一下眼睛，我會解開你的穴道，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從此一動不動困在床上。”
楚含煙猶豫了一下，終于眨了一下眼睛。
穴道被解開，身體驟然得到了放松，可她的心情卻越發沉重。
翻了個身，對著里面的方向，此時的她不想面對任何人。
花靨不禁嘆了口氣，看向周圍的宮女示意，讓她們在這里好好服侍。
灶臺上的藥應該快煎好了，他得過去看看。
這是云璃親自開的藥方，對火候和用量都要有嚴格的把控。
這幾日都是他親力親為，不放心假手于人。
半個時辰后，當他端著藥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兩個宮女站在門外。
他心中一緊，連忙快步上前。
“不是讓你們在里面看著她嗎，怎么出來了？”
對于他的斥責，二人露出為難之色。
“是公主讓我們出來的，如果不聽話，她就會做出很激烈的反應，所以……”
花靨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沖上去推，卻發現紋絲不動。
很顯然是被人從里面反鎖了！
他不再猶豫，直接一腳踹開房門。
隨著門板“轟隆”一聲倒了下來，他看到了讓他渾身冰冷、血液倒流的一幕。
楚含煙躺在地上，用簪子破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地毯。
他瞳孔驟然緊縮，迅速沖了過去……
云璃聽說楚含煙自盡的消息，哪里還敢耽擱，立即趕了過來。
推門便看到她臉色慘白，毫無生氣的一幕。
她也是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查看。
好在，還有氣！
只是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
這傻孩子，怎么會想不開尋死呢？
上一次在藏海閣的地宮，她為了解救天女已經耗費了那么多的血，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
這才過了多久，又來？
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這么折騰啊！
花靨對此很是自責：“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應該寸步不離盯著她的。”
“別說這些，你也已經盡力了。”
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他頭上。
一個人存了必死之心，別人是肯定攔不住的。
經過一番輸血和急救，楚含煙終于醒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情緒更加激動。
“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
說著，她甚至想要去拔針頭，卻被云璃按住了手。
“你知不知道，祁淵已經死了，為了保護我們、保護整個天下，姬玉親自動手殺了她最愛的人！”
聽到這句話，楚含煙瞬間猶如五雷轟頂。
眼底滿是驚懼和不可置信，呆呆看著她，“你……你說什么？”
“原本在你好起來之前，我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你竟然鐵了心要去尋死，你這樣做怎么對得起他們的犧牲和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