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他泛著血絲的眼眸緊盯著她，質問道：“如果當初你沒有去燕國，沒有遇到那個男人，會不會選擇我？”
姬玉神色微微一頓。
當初云璃將這件事告訴她的時候，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想到有個人竟然在暗中默默喜歡自己多年，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她甚至也忍不住回想，如果當初沒有去燕國，沒有認識祁淵。
那么，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可無論怎么回想，心情都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波瀾，更無遇到祁淵那一刻泛起的漣漪。
那種獨一無二的心動，絕非身份地位的差距能夠阻隔的。
“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沒有遇到祁淵，我會心無雜念，做一輩子的圣女，到老、到死！”
“就算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我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永遠都不會改變。”
“至于你……從前我跟公主一般把你當作兄長，但是從今之后我們之間只剩下一種關系，便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楚景陽的目光瞬間陰冷下來，狠狠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你是為了他才會對我如此狠心的對不對？只要他死了，你一定會回心轉意投奔我的懷抱！”
祁淵被黑氣束縛，正與其奮力抗爭。
聽到這句話，他終于忍無可忍：“我就算死也會拼盡全力保護玉兒，絕不會讓她落入你這個小人之手！”
花靨也忍不住大罵出聲：“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們較量一番，別只會躲在暗處耍陰謀邪術，算什么大丈夫所為？”
“呵……想用激將法讓我放了你們？可惜我不會上當。據我所知，鬼蜮閣從前害人無數，難道跟你沒有關系？”
花靨：“……”
那是從前，他早就改邪歸正了好嗎？
就像小璃兒說的，毒未必只能害人，關鍵時刻也能救人。
他可以繼續用毒懲惡揚善，從此一心走向正道！
至于祁淵，他當然也不會放過抨擊的機會。
“冥夜宮的大名在江湖上無人不知，令人聞風喪膽，只要付出相應報酬，便可殺人放火，你們哪個身上不是人命無數，憑什么就能洗白歸正，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責我？”
對此，祁淵卻是問心無愧。
冥夜宮先前殺戮重重，是前宮主血魂所為。
自己成為領袖之后，制定了嚴格的宮規，禁止濫殺無辜，否則便會遭受嚴重的懲罰。
在他的帶領下，冥夜宮早就成為鍘強扶若的英雄好漢！
所以面對楚景陽的質問，他腰桿挺得筆直。
姬玉也對他信任十足，幫著一起反擊：“他是我心中英雄，而你不過是個卑鄙無恥之徒，有什么資格評判？”
楚景陽眼底閃過一絲戾氣。
拳頭握得嘎嘎作響，骨節泛白，周身黑氣瘋狂翻涌。
下一瞬，姬玉便被一縷黑氣吸了過去。
祁淵憤怒出聲：“放開她！”
對方當然不可能照做，反而不顧她的反抗將人扣在懷中，放肆輕撫她的臉。
“當初你不就是因為他救了你，所以才一見傾心的嗎？”
“那么現在呢，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落入我的手中什么都做不了，這種男人跟廢物有什么區別？”
“我現在還可以給你一次改變主意的機會，忘了他，投奔我的懷抱，我們重新開始！”
姬玉的回應卻是一個狠狠的耳光。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手心都被震得發麻。
“做夢！我愛的人只有祁淵，就算死，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你！”
楚景陽的臉重重偏向一邊。
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的眼底宛若醞釀著一場驚天風暴。
“我給過你機會，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一把攢住她的手腕。
姬玉拼命反抗掙扎，卻根本抵不過他的力氣。
最后還是被強制打橫抱起，向著不遠處的大床走去。
祁淵的眼睛都充滿了紅絲。
“住手，你若是敢對她做什么，我保證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楚景陽卻沒有理會，而是托起姬玉的下巴：“看到了嗎？只有廢物才會在那里無能狂怒。”
姬玉卻是狠狠瞪著他：“住口，你根本沒有資格跟他相比！”
“好，那我就看看你心目中的英雄，是如何在我手下茍延殘喘，跪地求饒！”
他終于放開姬玉，向著不遠處的男人走去。
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祁淵的肩頭。
他握緊拳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不錯嘛，我倒想看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利器刺入皮肉之后，深入肩閘骨，開始緩慢旋轉，傷口一下子變得血肉模糊。
祁淵死死咬住嘴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看到這一幕，姬玉的心被狠狠刺痛了。
她想要撲上來，卻被甩在地上。
每當她靠近的時候，都會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受到這般慘烈的折磨，淚水洶涌而出。
“不要，你恨的人是我，我求求你放過他！”
祁淵卻道：“玉兒，不要求他，我沒事。”
可她分明看到他的臉色已經慘白。
雖然一身黑衣看不出究竟流了多少血，可腳下的地毯卻是紅了一片。
花靨和楚含煙也都看不下去了，憤怒說道：“住手，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有本事沖著我們來！”
“別著急，一個個來，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情敵在前，哪有心情顧得上他們？
這一切不過只是個開始而已。
他將匕首拔了出來，鮮血四濺。
楚景陽眼底帶著殘佞嗜血的笑意，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就是跟我搶女人的代價！”
花靨氣不過，怒吼出聲：“你別太過分了，容兄和小璃兒肯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等他們趕到，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楚景陽眼底果然閃過一絲忌憚。
其他人也就算了，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里，可那燕皇和皇后的確算不小的威脅。
不知道他們那邊怎么樣了？
他慫恿老皇帝帶兵出城，便是為了讓他們大打出手、拖延時間。
鷸蚌相爭，他便是得利的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