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一來,孟太傅的病就好了?
哪有這么神的事情?
直覺告訴他們,其中必有古怪。
云璃囑咐過,如果明若雪真的逃了,這幾日燕京定會有所異動。
所以才需要在暗中查探消息,有沒有什么異常的人出現或者事情發生,不能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如果直接去市井調查,很容易打草驚蛇暴露目標。
不如找到一個消息靈通的地方,既可以隱藏身份,又能達到目的。
當然,還能順便達成寧止借著“公事”追求心上人的私心。
虞喬的注意力全都在探查一事上。
“你說,那位表小姐會不會有問題?”
等了半天不見回應,轉過頭來,正好看到某人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眼神。
她只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寧止這才恍然驚醒。
“怎么了?”
虞喬只好耐著性子把話重復了一遍。
辦案之時她一向認真,對于某人這種開小差的行為嚴重扣大分。
寧止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為了挽回在她心中的印象,連忙正色起來。
“此人是在兩日前進京的,恰好是在明若雪失蹤后不久,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寧可‘錯殺’,不容放過。”
虞喬剛來燕國,參與審理的第一樁案件,便是給孟青婉驗尸。
如今這個可疑的表小姐,也是出自太傅府。
她與這個地方真是有著解不開的關聯。
終于……她一拍桌子。
“我決定了!夜探太傅府!”
什么?
寧止懵了半天,才道:“我們不該先回去把這件事告訴阿璃他們,一同商議對策嗎?”
虞喬微微蹙眉:“想什么呢,按照我們辦案的規矩,肯定是要先確認那位表小姐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異常。”
譬如,她在刑部衙門辦理一樁案件。
懷疑某人是兇手,第一時間當然是鎖定嫌疑人,暗中觀察搜集證據。
等到有了把握之后,再將此事上報,實施抓捕。
哪有只是道聽途說,因為幾句閑談就胡亂報備?
萬一只是他們的臆測,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是會讓他們很失望?
寧止聽了她的解釋,也覺得有道理。
“好吧,我陪你一起!”
虞喬一口回絕:“我這是辦案,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如果那個表小姐真的有問題,就說明太傅府十分危險,我豈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當然要保護你啊!”
“誰保護誰還說不定呢。”
寧止:“……”
他又被鄙視了,就不能給一個表現的機會嗎?
“總之,我不可能放心你一個人身負險境,要么帶我一起,要么你也別想去。”
虞喬見他固執的模樣,也是沒有辦法。
“這樣吧,我進去查探,你在外面盯梢。如果一切順利,等我出來之后一起離開,若是出現什么意外,你也可以及時找人過來援助。可若是我們兩個人都陷進去了,那才是真的危險。”
寧止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他身上有祁淵給的信號彈,倘若出事,只要放出信號,就會立即有人過來援助。
暮色降臨。
二人來到太傅府后院墻下。
虞喬身著夜行衣,身形嬌小,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令人起保護欲。
寧止忍不住問道:“真不用我陪你?”
“不必了,你就在這等消息吧!”
說罷,她一個旋身,利落飛上墻頭,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寧止并沒有放松警惕,緊緊盯著她離開的方向,開始計算著時間。
如果時辰到了她還沒有出來,他肯定也會放出信號,讓人前來支援。
探查一位官員的府邸,對虞喬來說并沒有難度。
這里不似皇宮,到處都是值守的侍衛,后院只有幾個家丁和侍女。
虞喬藏身在一棵大樹上,繁茂的枝葉將她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看著下面兩個侍女路過。
她們步履匆匆,手上還提著一個籃子,里面不知道裝的什么東西。
“走快點,別讓表小姐等急了。”
“大半夜不睡覺,非要折騰人,真把自己當成太傅府大小姐了,不過是個不懂規矩的鄉野丫頭罷了,還想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噓……如今太傅大人對她十分看重,這話要是被人聽到了,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虞喬心想,看來那位表小姐并不是那么得人心。
初來太傅府,她對這里的布局并不了解。
貿然查探容易打草驚蛇,聽那兩個侍女的意思,現在便要去那位表小姐的房間。
她悄無聲息下了樹,尾隨而去。
終于來到一處廂房門口。
虞喬用手在窗紙上戳了一個洞。
里面一片霧氣氤氳,散發著一股幽香。
她看到兩個侍女映在屏風上的影子,向著里面拋灑著什么。
原來她們手中提著的籃子,里面放的竟然是花瓣。
如今還是春寒料峭,花園里的花并未開放,只有溫室培養。
在這個季節用鮮花瓣沐浴,的確太過奢侈了一些,也難怪她們會心懷不滿了。
正想著,突然里面傳來一聲驚叫,一個身影突然倒了下去。
“春桃,你……對春桃做了什么?”
虞喬心中一緊,出什么事了?
聽聲音,便是方才在樹下抱怨的那個侍女。
她很想沖進去一探究竟,卻又忍住了。
萬一這是對方的手段呢,務必小心為上。
“春桃方才明明還好好的,一靠近你就出事了,一定是你對她動了手腳!我……我要出去告訴大家!”
“站住,你敢不聽我的話,不怕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
虞喬心想,看來這個侍女要兇多吉少了。
害了一個還不夠,竟然還要禍害他人!
如果袖手旁觀,肯定又要犧牲一條人命。
如果里面的女人真的是明若雪,憑著她那些歪門邪道,自己肯定無法抗衡。
她不怕死!
但寧止還等在外面。
一個時辰內如果不出去,他一定回不顧一切沖進來救人。
如果她著了道,一定會連累他。
所以,絕對不能沖動行事。
很快房內沒了動靜。
透過窗紙,她看到一個影子披衣起身,從屏風后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