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指揮，你這.什么情況？”茅川再一次見到杜鏗的時候，其實才過去了四天。
但是杜鏗的模樣卻變的太多了，除了雙眼依舊神采奕奕外，整個人顯得消瘦了許多。
巧的是，今天就是原龍主宰抵達的時間，茅川并不是很清楚杜鏗是故意在這個時間點見他還是就現在有空。
“一些必要的代價而已。”杜鏗并沒有解釋，而后說道：“坐，看一看原龍主宰和寒月鳥的情況。”
說著，杜鏗就打開了投影，其畫面里正在通過超古代文明的某種遺留科技，展現出了月球和外太空的視角。
宇宙里一個龐大的黑影正在靠近他們的星球，而月球開始緩緩展開了身形，化作了一只類鳥的怪異模樣，周身散發出冷冽的寒氣。
死寂的氣息開始散發出來，開始和原龍主宰對峙著。
“這么大的變化，外界沒有察覺到嗎？”茅川疑惑的問道。
“最新獲得的技術，能夠在全球層面改變認知。”杜鏗沒有隱瞞，直接說道：“除了你和我之外，所有人的認知都被覆蓋。”
“在他們的眼里，星球外沒有什么原龍主宰和寒月鳥的爭端。”
“只有通過這面投影，才能夠看見被真正覆蓋的認知模樣。”
杜鏗的解釋，讓茅川神色有些毛骨悚然，藍天隊到底從超古代文明的手上，繼承到了何等的科技。
居然連認知都能夠修改，這未免也太過于不可思議了吧。
“那總部那邊？”他試探性的問道，看不見和不知道，是兩回事。
“原龍主宰的事情，我加密了，他們也不知道。”杜鏗開口說道。
這下子，直接就給茅川給干沉默了，你這是要干什么？
他可以確定，今晚杜鏗找他來，肯定不是抽出了時間見他，而是故意借著這一次的認知覆蓋，要和他說些什么。
茅川的目光落在排列的錯落有致的星空防衛團石塊上，就像是一張巨大且缺失的拼圖，需要更多的星空防衛團石塊來作為填補。
龐大的陣列，就像是某種來自于恐怖蠻荒的遠古之物一樣，落在他的眼里顯得極為窒息。
“為什么？”茅川輕聲問道。
于此同時，原龍主宰進入了寒月鳥的領地范圍內，兩只龐然大物瞬息之間展開了極為慘烈的搏斗。
茅川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
“只是一些必要的隱瞞，知道的越多，承受的也就越多。”
“同時，我們需要面對的也就越恐怖。”杜鏗回答了茅川的話。
“我想杜指揮不單單是為了讓我來看原龍主宰和寒月鳥的事情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說。”茅川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吸引了回來，隨即直接問道。
這個時候搞那些個彎彎繞繞也不是個事，還不如干脆利落點。
“我要撐不住了，所以打算讓你接過我的這個位置。”杜鏗直白的說道。
話一出來，茅川神色不由得一滯。
“什么？這不可能？”茅川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比我合適的人有更多，比如杜指揮你的弟弟，他就可以。”
“或者是祁教授，他的名聲威望還有能力，都足以接任，為什么會是我？”
茅川還是知道自己的情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因此比他要合適的人，其實非常的多，結果沒想到會選到自己。
“你怕不怕死？”杜鏗問道。
“當然不怕了，難不成”茅川眉頭緊皺：“它們有問題？”
既然知道杜鏗要死，然后還問他怕不怕死，那么矛頭就直指星空防衛團石塊了。
不然他想不到為什么會突然惡化，特別是在擁有足夠數量的時候。
“是的，如果你不怕死，接任我的位置，然后再找一個合適的人繼續循環往復。”
“這么做或許能夠為人類多拖延一段時間。”
“至于缺點嘛，這么說吧，以目前的數量，所有替代者都能夠最多活上一個月。”
“再往下時間會更短。”杜鏗平靜的說道。
這個時候，茅川總算明白為什么杜鏗不選擇祁歲安等人了，因為他們不能死。
所以他非常的合適，因為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沒了他，有的是人可以替代他，而他又恰好不怕死。
“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只要你現在離開，認知覆蓋會替換掉你現在的記憶，什么都不會記得。”
杜鏗沒有強求，而是給了他退路。
“你還能支撐多久？”茅川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已經說了，一個月的時間。”杜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打算活那么久，最多再十天。”
“極限不是那么好卡的，我的意志力無法與黑暗源頭的邪神比擬。”
“所以需要提前處理掉才行。”
“不過你接任后應該會好很多，畢竟你需要重頭開始侵蝕。”
“在沒有增加足夠星空防衛團石塊的前提下，四十五天游刃有余了。”杜鏗露出了一個略帶勉強的笑容。
顯然，身體的不適，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只不過他一直依靠自己的意志進行克制，再加上獨自辦公，所以并沒有對外展露更多的異常出來。
“星空防衛團石塊有多少件？”茅川問出了關鍵來。
他可以確定，杜鏗寧愿兌子都要收集全，肯定有著極大的用處。
至于想要知道為什么，恐怕得等到自己接手后才可以得知。
所以他干脆問數量。
“我不知道，拼全后就明白了。”杜鏗看著星空防衛團石塊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它們之間會互相吸引。”
“接下來藍天隊只要按部就班的行動，收集齊并不難。”
“而且我們還能夠從中源源不斷的獲得超古代文明的科技和信息。”
“這就是我們的最后一縷生機。”
說到這里的時候，杜鏗一頓，又追加了一句：“也可能是墓碑。”
畢竟超古代文明都失敗了，他們甚至連繼承者都算不上，勝率自然就更低了。
“我答應了，那我之后，誰來接過這個位置？”茅川直接問道。
杜鏗略微一思考，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自己選吧，那時候我已經死了。”
“我能做的，就是選擇一個替死鬼。”
“你自己的替死鬼，自己選擇吧。”
話說的過于直白，讓茅川也是露出了難為情的模樣來。
“好，只希望他不要恨我。”茅川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不少人，都是和他差不多類型的。
只是具體選誰，還需要細細斟酌一下才行。
“不過我既然來給杜指揮你當替死鬼了，超古代文明考古部門的部長，肯定得卸任。”
“這是在你任期上的事情，所以你得給祁教授找一個靠譜的部長才行。”茅川想著，既然自己要死了，肯定得考慮好部門問題。
至于家人，這個不用擔心，藍天隊會處理好的。
“讓他自己來當吧，給他配一個處理雜事的副部長。”
“不然我怕哪天你們超古代文明考古部的部長一個月換一次。”杜鏗沒有那么多心思，與其操心，不如一勞永逸把權力交給對方。
“好。”茅川答應了下來，隨后又問道：“那這個位置交接這么頻繁，會不會有影響？”
“會，不過我已經盡力處理了，后續總部的人會解決。”
“權力、管理方面會進行分離，時間方面較為緊湊了一些。”杜鏗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當初設立的時候，就有著大量的權力糾葛在其中，如今想要分割出去，自然是個麻煩了。
與此同時，原龍主宰的龐大身軀，也被寒月鳥完全吞食進了腹中。
寒月鳥也再一次緩緩的化為了月球，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連帶著認知覆蓋也跟著被解除掉。
祁歲安看著戰斗結束，所謂的認知覆蓋，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的用處。
整個戰斗過程他看的一清二楚，并且茅川和杜鏗之間的交流，他也知道了。
“這么快就要進入第二次更迭了。”
“果然，越大規模的超自然存在現象發生，會讓黑暗邪神的復蘇越來越快。”
原龍主宰、寒月鳥等相關的超自然存在本來不應該會在這一個時間段發生的。
整個過程是循序漸進的，而祁歲安打亂了這個過程，讓一切都變化起來，使得不再有著原先的秩序。
災禍、黑暗等等迅速膨脹，黑暗邪神也被迫恢復了自身。
祁歲安可不打算真老老實實的等個三年的時間，能夠加速那肯定是得把油門踩到底了。
“不過到了現在，我越來越看不懂這所謂黑暗源頭的邪神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為了這點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鬧騰的這么大？”祁歲安明白，人類不會滅亡，只會一切重新開始。
就像是超古代文明到如今的新生代文明。
這個新生代文明的人類滅亡，這顆星球上的一切會重新開始。
人類還是那個人類，只是沒有了過往的一切。
就像是在廢墟上再一次建立一個全新的文明，然后走上對抗超自然存在和黑暗邪神的路線，最終失敗的結果。
要說收獲吧，那肯定是有的，這一個過程里的絕望、黑暗等等，都會成為黑暗邪神的資糧。
可在祁歲安看來，這就有點拿著金飯碗乞討的味道了。
總不能是黑暗邪神沒讀過書，不會更高效的利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