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安在這個名為青竹村的村子里一待就是大半個月。
很快就跟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混熟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有祁歲安這么一個人,并且住在村子的東南角位置。
同時干活是一個好手,人人都夸勤勞。
缺點倒也有,就是老是喜歡往鎮子里跑,不過因為窮,倒也買不了什么,只是單純的看熱鬧。
大部分人都只是在背后說幾句當做茶余飯后的閑談,少有人會正面說些什么。
畢竟那是人家的愛好,你也不好摻和。
“這天,似乎不太對勁的樣子,太陽太大了點吧。”祁歲安估算了一下時間,有不短的時間沒下雨了。
“確實啊,自從上一次天狗食日和地龍翻身后,這太陽一天比一天大了。”一旁的里長也是憂心忡忡的說道。
他也得干活,畢竟就青竹村的規模以及財富,不足以讓他成為人上人,如果他不干活,那他就得餓肚子。
至于說收糧收稅,倒是能克扣一點,只是不多。
畢竟大家都窮,壓榨不出油水,至于伸手向公款,真以為鎮子里的官吏是瞎子不成。
交少了他也得受罪。
說來也巧,他運作給自己的田地,其實就是里長家的。
作為里長也確實有特權,他是整個村子里擁有田地最多的人。
同時也是干活最狠的人,畢竟沒什么人會幫他,只能他們一家子自己來了。
祁歲安一聽,眼睛跟著瞇了起來。
這可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日食是因為他進入時遮到了太陽,而地震是著陸時的緩沖。
他有過提前準備,所以并沒有出現什么太大的自然災害。
“可能要旱了。”里長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旱澇,對于農夫而言是極為可怕的一種災禍,對于朝廷是負擔,對于大家世族則是一場狂歡。
特別是這個世界還有超凡體系。
想到這里,祁歲安心里也是疑惑,這不都有超凡者了,而且看起來能級也不低的樣子,怎么就會出現這種災禍?
不說其他的,至少呼風喚雨不成問題。
可從里長的嘴里可以確定,他們似乎依舊在遵循自然規律,氣候時節并沒有被超凡進行調整和干涉。
類似于超凡隱遁?
問題是.這能隱遁成嗎?
如此高能級,真要強者動手,就算無法覆蓋整個世界,也能造成極大范圍的影響。
除非他們另有戰場。
只是祁歲安檢查過了,這個世界并沒有出現什么折迭空間、鏡像空間之類的。
所以很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控制技術或者是認知覆蓋技術。
“上一次旱是什么時候?”祁歲安問道。
“我也不清楚,哪有心思想這些。”里長搖搖頭,他說是里長,實際上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照樣得干活工作,哪有那么多的閑暇功夫去想這些。
反正只要遵從時節進行農忙就可以了。
“好了,趕緊干活吧,我看你今天可沒做些什么。”里長嘟囔了一句,埋頭苦干。
只是祁歲安卻能夠看得出,對方的心情并沒有表面上那么輕松。
祁歲安見此,倒也沒有說些什么,跟著把農田里的活計干完之后,就自顧自的回去了。
“初步可以確定這個世界踏上超凡之路的有三個途徑。”
“第一個是科舉,這個直接忽視掉。”
“以我的身份去考科舉,站不穩腳跟的。”
科舉是書生,那都是得寒窗苦讀的,更重要的是他只是一個窮人。
紙墨筆硯貴,書籍更貴,并且還得脫產學習,和他的農夫人設相沖。
“第二個就是佛、道了。”
“只是這倆想要加入也沒有那么容易,周圍連個寺廟觀宇都沒有,得去大城市。”
“而且肯定也有門檻在的,不可能說讓我直接就加入其中。”
“更別說我都不知道超凡是個什么情況。”
“從科舉制度來看,超凡很可能并不是通過修煉,否則用得著科舉嗎?”
“所以現在需要以青竹村為跳板,通過鎮子前往更繁榮的地方。”
“那么我現在要做的是變賣田地房產,換點錢盡快離開。”祁歲安懷疑大旱真的要來了。
大旱可能和他沒有直接原因,但絕對有著間接的原因在。
真要是這旱災來臨,那么田地房產的價值會大幅度降低的。
而祁歲安在高位拋售,然后跑路,再有跳板在,自然不愁了。
所以現在要考慮的是應該怎么出手?
“要說最有錢的,應該是里長吧。”
“不過我這確實是有點缺德了,拿里長的田再賣給他。”
祁歲安尋思后,直接就去找了里長。
現在是黃昏時分,對方正在家里等著婆娘給他做飯呢。
一見到祁歲安的到來,神色立刻警惕了起來。
飯點過來,手上什么都沒有提,那就不是來求人,而是來蹭飯了。
所以里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盡快把祁歲安給打發走。
“老祁,這個點了你不回家吃飯,來我這里做什么?”里長試探性的問道。
祁歲安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里長的跟前:“我啊,覺得當一輩子農夫沒什么前途。”
“想著出去闖一闖。”
里長聽到這話,心里也是疑惑,你闖就去闖嘛,來找他干什么,他又沒有限制住你。
朝廷也沒有規定百姓只能待在村子里。
“但是村子里的屋舍和田地都是祖產,我放不下啊。”祁歲安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里長臉色略微有些變了,主要是他家的田地和祁歲安的田地緊鄰在一塊。
這是準備讓他一起給照料的意思了。
不過這對于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那你放心的去闖,你的老宅和地,我來給你照料!”里長心里那叫一個興奮,因此大手一揮表示你不用擔心。
田地白給他種,屋子也可以用來放點雜物或者直接出租出去。
“那也太麻煩里長你了。”祁歲安先是感謝了一句,然后說道:“但我做人要本分,里長幫我太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里長自然不可能想到祁歲安是要賣。
大半個月前剛剛修繕了屋舍,現在要賣那圖什么?
“這樣子,里長你出個實誠價,老宅和地我賣給你了。”祁歲安直接說道。
這話一出來,里長的臉上都是懵逼的,這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祁歲安他也不是為了多此一舉,而是為了留痕,否則一點痕跡都沒有,實力不強又憑空出現,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
本來他預估自己還得再待個三五個月的,至少收成一次再走。
但目前這情況,要是不及時出手,怕是要把自己耗死了。
里長很快就反應過來祁歲安的話,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喜悅來。
“這不好吧,畢竟是你的祖產。”里長嘴上雖然推脫,但心里自然是想要了。
幫忙打理,那只是一時的財產,可要是買下來,可就成了傳家的產業。
這對于里長來說,自然是歡喜的很。
可又要顧及面子問題,這才先推辭一句。
“沒什么不好的,留著也是留著。”
“再說了,萬一我混的好闖出了名頭來,還得感謝里長的資助。”祁歲安看出了對方的想法,所以就趁熱打鐵。
“哈哈哈,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就不推辭了。”
“這樣子吧,十兩怎么樣?”里長聽到祁歲安的話,自然是趕忙應下來了,生怕祁歲安反悔。
該客套的也已經客套了,這要是繼續往外推,萬一祁歲安真就不賣了,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里長,你再給加點。”
“老宅里的桌椅板凳什么的我都給你留著呢。”
“地里也是眼看就能收成了,就給這點,我怕是不夠。”
“不然十五兩吧。”祁歲安給往上提了點。
里長下意識就要繼續和祁歲安砍價,別看多了五兩,但換算一下那是三分之一了。
但轉念一想,他們一家十二口人,一年也就消耗個三十兩銀子左右。
這只有一半的價格,已經是屬于賤賣了。
“好,就十五兩,不過得馬上寫契書。”里長為了避免煮熟的鴨子飛了,趕忙提出這個要求。
“這個倒是好說,但里長你認字嗎?”祁歲安問道。
這讓里長不由得有些尷尬。
要說字,他也認得一些,畢竟要收稅還要上繳。
可要是讓里長寫契書,那就太過于為難他了。
至于祁歲安,他倒是認字,可他現在不能認識呀。
最后里長也只能一咬牙說道:“明天一早,咱們就去鎮子里。”
“咱們直接去鎮子里過戶,到時候我給你現銀。”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這么說。
契書寫不出來,只能當面交易了。
雖然拖了點時間,不過一晚上也不至于出現什么變故。
唯一的問題是還得再交一筆潤筆費。
最少都得五十文。
這筆錢肯定得里長他出了。
連十五兩都出了,肯定不愿意因為這五十文錢而出現變故。
“一言為定。”祁歲安笑瞇瞇的說道。
十五兩確實屬于賤賣,但再多,里長也拿不出來了。
對方的家當也就十七兩五百文而已。
真要卡的那么死,對方是不愿意買的。
他給的數字,正好處于對方愿意大出血的地方。
至于說一年消耗三十兩但存款只有十七兩?這筆錢又不是一次性支出,而是慢慢支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