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處羅可汗應該是啟民可汗的第三子,阿史那俟利弗設,此人一向仇恨大隋,對大隋野心勃勃,他這次上位,據說得到了強硬派的支持,為了鞏固其汗位,也為了回報突厥強硬派,這位新可汗明年極可能會大舉南侵,為死去可汗舉行喪禮之時,就是他和各個部落談判的好機會!”
蕭夏點點頭,“我有些不解義成公主的立場,她是隋朝公主,我登基時,她卻沒有表示祝賀,現在新可汗登位,她又是新可敦,她依然沒有派使者前來通報,朕就不明白了,她到底還是不是大隋公主?”
“陛下,義成公主已經在突厥生活二十年,指望她還和從前一樣忠心大隋,已經不可能了,現在突厥強硬派占上風,她為了明哲保身,只能屈從于保守派,不和大隋聯系。”
“那就把她忽略!”
蕭夏冷冷道:“上天幫我們一次,不會再幫第二次,我們必須要全面備戰,主動出擊,好容易才安靖的大隋絕不允許任何勢力再來侵犯!”
蕭夏當即任命李靖朔方行營總管,帶御史大夫頭銜,屈突通為副總管,統帥十萬大軍進駐靈武郡,又任命裴行儼為云中道行營總管,徐世績為副總管,同樣統帥十萬大軍進駐馬邑郡。
同時出動二十萬頭駱駝向朔方郡和馬邑郡各運送糧食五十萬石,肥羊各三十萬只,其他各種軍用物資不計其數。
在所有的運輸工具中,蕭夏最推崇船和駱駝,北方用駱駝,駱駝載重大,一頭強壯的駱駝能負重五石糧食,而且適應力強,又容易養活,還輕易不會生病。
所以這些年,蕭夏一直全力發展駱駝,隋軍的駱駝從最初的五萬頭增加到十幾萬頭,又通過戰爭兼并,現在整個大隋的駱駝總數量已達三十萬頭,為隋軍統一北方立下了赫赫戰功。
向邊境運送糧食,用人力運輸的話,從江南出發,運輸二十石糧食,到邊疆就只剩下兩石,其他都在路上被運輸人吃掉了。
但用駱駝運輸就不一樣,根據粟特人的經驗,百頭駱駝為一隊,只需要兩三名駝夫,而且從長安出發走秦直道,十天左右就能抵達河套。
另一支駝隊從太原出發,也差不多十天左右抵達云中縣。
而沿途有水料供應點,提供人和駱駝所需要的清水、糧食、粗細草料,駱駝很好養活,七成的麥秸配上三成的紫花苜蓿以及野豌豆餅,加上充足的清水,就足夠了。
隋軍曾經大量種植野豌豆,原本是用來賑濟災民的,后來山藥大量種植成功后,賑濟賑濟災民就改用山藥了,每年出產的上百萬石的野豌豆磨成粉后便成了喂馬和駱駝的上等精飼料。
備戰不光是運輸糧草物資那么簡單,還有各種新式裝備要拿出來,除了箭雷外,火器火藥司還發明了爆響箭,這是針對戰馬的一種驚嚇火器。
當火器在戰馬耳邊爆炸,巨大的響聲極容易使戰馬受驚,這種箭造價很低,也易于制造,可以大規模制造,用彌補箭雷的產量不足。
另外,弓弩署還發明了一種投擲器,是一架十石弩,重量在兩百斤,一頭駱駝便可以背負。
他們用砂模鑄造成鐵管,當然這種鐵管不是槍炮那種無縫鐵管。
將鐵管安裝在強弩上,作為引導槽的一部分,直接用來彈射鐵火雷,就像一支小型弩砲,可將三斤重的鐵火雷彈射到兩百步外。
當然,這和箭弩的射程區別不大,唯一的區別就是,它的威力更大,迸射出的毒釘殺傷距離達十丈,是箭雷威力的五倍。
火器將成為這次隋軍和突厥之戰的主力軍,數千名火器工匠正晝夜不停進行大規模生產。
盡管隋軍已經開始全面備戰,但也得益于之前儲備了大量物資,所以并沒有影響到民生。
相反,隨著天下統一,戰亂平息,商業開始迅速發展,市場活躍,天下各地都開始恢復生機。
十一月中旬,一場小雪悄然來臨,給洛陽上了薄薄的一層素妝,還有一個半月就要到新年了,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
剛被任命為鴻臚寺少卿的柴紹迎來了一支遠道而來的朝覲隊伍,從遙遠的于闐國而來,領隊正是國王尉遲跋質那。
當年滅吐谷渾時,尉遲跋質那跟隨隋軍來長安學習佛教繪畫,五年前老國王病逝,尉遲跋質那回國成了新國王。
他在今年六月從粟特商人那里得知蕭夏登基,八月初便啟程來洛陽朝覲,路上足足走三個月,抵達洛陽時已經冬天了。
“尉遲國王的漢語很流利啊!”柴紹驚訝道。
尉遲跋質那微微一笑,“我在長安住了五六年,我妻子也是長安人,兒子也出生在長安,長安就是我的第二故鄉!”
“原來如此!”
柴紹把他們領到鴻臚寺貴賓館,安排兩個大院子給他們住下,他隨即趕去向裴矩匯報。
裴矩是大隋禮相,出任禮部尚書,外交也他的管轄范圍,裴矩也連忙帶著柴紹去見天子。
聽說于闐國王來覲見,蕭夏大喜,于闐國當年可是他親自拿下來的,沒想到現在還是大隋的屬國。
“朕認識尉遲跋質那,當年他還是王子,現在也成國王了。”
蕭夏感嘆時光如梭,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他又問道:“他有沒有提到駐軍和若羌郡?”
柴紹躬身道:“回稟陛下,微臣問過他了,他說若羌郡還在,曹太岳將軍率兩千軍隊駐扎若羌郡,另外五百士兵駐扎于闐。”
“難為他們了,都是老兵了!”
蕭夏長長嘆息一聲,當即對裴矩道:“朕后天將在則天門接受于闐國王的朝覲,并賜宴,相國安排一下!”
“微臣遵旨!”
蕭夏又對柴紹笑道:“柴少卿明天可帶于闐國王在洛陽各處走一走,讓他感受一下新隋朝的風范。”
“微臣一定安排好!”
第三天上午,隨著鐘聲響起,天子蕭夏在則天樓舉行朝覲儀式。
于闐國王尉遲跋質那踏上了規模宏大的則天樓,向大隋天子獻給玉石、泥土等國禮,并行大禮參拜。
蕭夏在下方賜坐,和尉遲跋質那親切交談,了解西域各國的情況,同時了解若羌隋軍以及駐軍的情況。
從尉遲跋質口中,他得知了袁守誠帶著張覺在今年三月達到于闐國,又繼續向遙遠的西方而去了。
西域,蕭夏確定了解決突厥后的下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