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顆大型鐵火雷落在城頭和關門上,一連串驚天動地爆炸了,十萬大軍早已捂住耳朵,連戰馬也用布團塞住了耳朵。
但劇烈的爆炸還是讓人驚心動魄,尤其一顆鐵火雷在城墻上方凌空爆炸,儼如山崩地裂,士兵們被嚇得魂飛魄散,城頭上一片慘叫。
硝煙散去,城頭被炸塌了一段,城門被炸開一個大洞,搖搖欲墜,還不夠.
“再射!”
投石機指揮將領一聲令下,投石機再度發射,‘嘭!嘭!嘭!’揮桿拋射,又是十顆大型鐵火雷被射出。
城頭上的守軍看見黑黝黝的天雷飛射而來,都嚇得慘叫起來,趴在地上捂住耳朵。
“轟隆!轟隆!”
十顆鐵火雷猛烈地爆炸了,濃煙彌漫著城頭,城頭到處血肉橫飛,城墻被炸得支離破碎。
待硝煙散去,城門已經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入城大洞,蕭夏戰刀一揮,“騎兵出擊!”
“嗚——”低沉的號角聲吹響,兩萬騎兵驟然發動了,如狂潮般向虎牢關殺去。
曾經固若金湯的虎牢關在短短半個時辰內淪陷了,守將劉長恭率領一萬余敗兵疾速退回洛陽。
他連洛口倉也不管了,一天后,隋軍騎兵占領洛口倉。
正部署在河內郡,緊密關注隋軍動靜的王世充聽說虎牢關失守,他大驚失色,不管李密軍隊了,率領十萬大軍火速趕回洛陽。
這時,房彥藻也抵達了魏郡瓦崗軍大營。
李密聽說徐世績大軍投降蕭夏,又是憤恨,又無可奈何,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才拼死在河北打出一塊地盤。
房彥藻給李密解釋道:“我侄子房玄齡是晉王手下重要謀士,晉王對卑職頗為禮遇,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卑職過黃河,把信交給主公!”
李密聽說有晉王給自己的親筆信,他也顧不上再盤問房彥藻,立刻接過信打開,信中的內容讓他眼前一亮。
“李淵主干在長安關中,軍隊陷在隴右和巴蜀,河東只是枝蔓,僅軍隊三萬余人,主要部署在太原,河東南部空虛,這是上天給李公的機會,‘天與弗取,必反受其咎!’望李公三思。”
蕭夏短短幾句話,便給李密打開一扇嶄新的窗戶,他原本想去遼東發展,這一刻蕭夏給他重新指出了一條嶄新的大道,河東。
房彥藻也趁機勸道:“河東有地利,非常有利于防御,而且人口眾多,盛產糧食,主公去了河東,必然能發展自己的帝王基業,待羽翼豐滿,再奪回云中河套,振臂一呼,天下響應,主公霸業即成。”
李密負手來回踱步道:“我只是想不通,晉王為何要助我?”
“晉王并非要助主公,而且利用主公這把刀來對付李淵,晉王和李淵在爭奪巴蜀,目前晉王也不打算進攻黃河以北,主公占據河東,李淵必然會全力反撲,這個時候他無暇顧及巴蜀,最后不得不退出巴蜀,全力守關中,然后奪回河東,卑職臨走時晉王還說了一句話。”
“他說什么?”
“他說主公最大的挑戰不是李淵,而是關隴貴族!”
李密嘆口氣道:“晉王果然看得透徹,我也是關隴貴族一員,我能否跳出這個桎梏呢?”
房彥藻微微笑道:“其實看透它也很簡單,主公是瓦崗之主,李家可曾關注過主公?”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密緩緩點頭,自己是瓦崗之主,李家那么龐大的家族卻無一人來拜見自己,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連家族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還指望別的關隴貴族會高看自己嗎?或許在他們眼中,自己不給是個誤入賊道的叛徒罷了。
晉王利用自己做一把對付李淵的刀,自己又何嘗不愿意成為這把刀呢?
李密負手走了幾步又問道:“那竇建德這邊怎么辦?”
房彥藻緩緩道:“主公派人去和竇建德談判,明著告訴他,主公要去河東發展,把汲郡和魏郡還給他,現在王世充也撤軍了,竇建德一定樂見其成。”
李密點點頭,“拿就煩請先生替我去見竇建德,把我的信交給他。”
房彥藻躬身道:“愿為主公分憂!”
李密下定了決心,大軍開始向北進發,在武都郡魏縣的竇建德立刻得到了消息,此時他正在為王世充背信棄義,率大軍撤回洛陽而惱火,忽然有人來報,“李密派軍師房彥藻求見!”
竇建德點點頭,“讓他進來!“
不多時,房彥藻走上大堂,向竇建德和幾名軍師行一禮,“房彥藻參見魏王!”
竇建德冷笑道:“我祭旗還差一牲,房先生來得正好。”
房彥藻昂首道:“久聞王爺是寬厚長者,為何說話如此傷人?”
“你們是我的敵人,對敵人有什么好客氣?”
房彥藻搖搖頭,“所謂敵友只是在一念之間,只要王爺放下成見,我們就是有著共同敵人的盟友。”
“若你們能退回河南,那我就放下成見了!”
房彥藻取出信呈上道:“這是我家主公寫的信,只要王爺能看完,一定會放下成見!”
竇建德打開李密的信細看,原本嚴厲的臉色漸漸變得和緩起來,李密在信中態度很謙卑,表示自己無意爭奪河北,愿率軍去河東發展,將魏、汲二郡交還自己。
竇建德點點頭道:“你們主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房先生稍微休息半日,我和手下商量一下再回復先生。”
房彥藻行一禮,下去休息去了,竇建德便把李密的信交給幾位軍師過目。
納言宋正本搖搖頭道:“這個李密奸詐狡猾,他去河東或許是真,但要他放棄汲魏兩郡,不可能,不可信他的話。”
竇建德點點頭,又問孔德紹道:“孔軍師的意見呢?”
孔德紹捋須笑道:“我同意宋軍師的看法,李密這人別信他,但是呢!要站得更高一點看這個問題,只要李密去河東,拿他留下的兵力都是給我們填肚子的,留下一萬吃一萬,留下兩萬吃兩萬,所以他最好留下點什么補償,不至于讓我們白白調兵遣將。”
竇建德欣然道:“那我就禮送他去河東。”
就在這時,有士兵來報,“啟稟王爺,郝孝德派兒子來見王爺!”
竇建德和幾名軍師面面相覷,他和李密在談判,怎么郝孝德居然私下派兒子來見自己。
凌敬笑道:“王爺不妨見一見,卑職估計,瓦崗軍恐怕要分裂了。”
竇建德點點頭,“宣他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