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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也真是這一句話,點透了他。
讓他脫胎換骨,實力倍增。
看待事物,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女人哭泣,他繼續說道:“怎么選是你的事情,如果你對我失望,我可以給你留一筆錢財,足夠你后半生使用。”
“你以為,你一筆錢財就想買斷我們的親情嗎?你知道你是誰嗎?你知道你身體里流淌著怎樣的血液嗎?”
徐仙姑用低沉的聲音咆哮著,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道:“你姓雪,叫雪萬里,你的祖上是荒人,你真正的姓氏其實是須卜,你叫須卜萬里。
你身體里留著的是荒人血液。
你的父親,是被大乾官兵殺害的......”
趙云龍微微錯愕,不過并沒有如紅姑那樣表現的崩潰,反而摸了摸下巴說道:“原來如此,謝謝你告訴我,我的真實來歷。”
徐仙姑愣住了,“你,你一點都不驚訝?”
“我為何要驚訝?這兩三千年來,草原和中土早就難分彼此了,中土有很多異族,這些異族難道都是中土之民?
有些是西夷遷移過來的夷人,有些則是草原人。
有句話說得好,夷入中土則中土之,這么多年了,我早就是中土了人。
你拿著族譜讓我認祖宗,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趙云龍還以為自己來歷多大呢,沒想到,原來是這個,他師父麾下,不知道有多少異族,他都認作叔父,對自己的出處,就更加不在意了,“至于,被大乾官兵截殺,那我大概有猜測了。”
徐仙姑又是一愣,“你知道真相?”
“無非那幾個原因,肯定是犯法了,要不然不至于官兵圍剿。這么多年,你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姓氏,想來是有異心。
所以就算我認同了自己的身份姓氏,你讓我去報仇,我也無從下手。
你總不能讓我加入匈奴吧?”
趙云龍知道身世后,反倒如釋重負,身體也驀地一輕,好像有什么枷鎖打開了一樣,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
“就算我是荒人,那么這一刻,我也是中土百姓,有很多中土人因為長期生活在草原的統治下,他們認為自己是草原人。
這就是文化差異,如果用血脈來區分,那么大秦早就大開殺戒了。
誰敢說自己的祖上有沒有半點胡人的血脈?
戰國時期,草原十八王就在中土開國,曾多次和中土國家聯姻,血脈早就駁雜不堪。
兩百年前,荒入侵中土,又有多少血脈遺留下來?
現在還有多少人認同自己的血脈?”
趙云龍嘆了口氣,想起了陛下說的話,“文化認同,才是真的認同,所有靠血脈認同的,遲早會消亡。
所以,中土兩三千年來,起起伏伏,最終還是中土。
草原卻始終是草原,沒有長進。”
徐仙姑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這個,這個......”
‘孽障’二字,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也害怕跟兒子撕破臉,不敢說。
她想過所有可能,卻唯獨沒想過會這樣。
“這就是我的答案,所以,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而且大乾已經不在了,我找誰去報復?
總不能找大乾王族嗎?
平心而論,如果我是大乾皇帝,有人要反我,我也要動兵的。
這是大義,你讓我怎么報復?”
趙云龍搖搖頭,聽起來不近人情,其實是保護她。
趙氏已經被閹割,除了那幾個人還好好的,還有什么?
就算要報復,他們也已經落魄成這樣了。
所以,這仇,不報也罷。
“好一個大義,你簡直是大秦的忠犬,我若知道,當初生出你這么個東西,我就該把你溺死在水盆里!”徐仙姑徹底崩潰,口無遮攔。
接二連三的打擊,擊潰了她的防線,“我要檢舉你,我要讓你不好過,我要你......”
“不用你去檢舉我,我這就進宮去找陛下說明情況,如果陛下要處置我,我死也甘心。”說著,趙云龍轉身便走。
“不要,不要走!”徐仙姑突然清醒過來,急忙上前拉住了他,不住的哀求道:“孩子,我求你了,不要去,會出事的。
大秦正在跟匈奴開戰,你此時如果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他肯定饒不了你!”
趙云龍卻道:“這不是我的道,我非要堂堂正正的不可,就算死,那也是我的道。”
掙開徐仙姑的手,他大步離開。
徐仙姑跪在地上,一臉的失魂落魄。
紅姑不聽話。
兒子也不聽話,甚至是自投羅網。
她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那是害怕的。
“不要去,不要去,求你了,娘求你了,孩子,回來.....”
然而,趙云龍已經上了馬,從她的視線消失。
“我不該這么著急的,我不應該的,我應該懷柔一些,應該慢一點,是我太著急了。”徐仙姑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后悔至極。
不過現在,她已經追不上趙云龍了。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了。
心里的那一根弦,突然就崩斷了,支撐她走下去的那一口氣,也徹徹底底的沒了,整個人好似瞬間蒼老了十歲。
與此同時,永平宮中。
陸源正拿著一本小說看著,閑來無事的時候,他不是打熬身體,就是看書。
看多了典藏,偶爾看看民間的小說,還是挺有意思的。
他現在被譽為民間小說的開山祖師,整個行業極為的興榮,也算是為文娛添磚加瓦吧。
“陛下,趙云龍來了。”
“讓他進來。”陸源卻沒有放下手中的小說。
不多時,趙云龍進來,跪在了地上,“微臣參見陛下。”
“云龍,今日相親可順利?有滿意的姑娘嗎?”陸源問道。
“回陛下,今日的姑娘,全都是各家的千金,秀外慧中,落落大方,微臣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