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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都是借口。”胭脂火冒三丈。
“公主,不是我們太弱,實在是敵人太強了,有大秦在背后扶持,咱們的武器裝備,根本敵不過,咱們只能靠著輕騎兵的機動性打完就走,但也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次永苦笑起來。
“咱們不是也有火槍營?”
“但那些火槍都是大秦淘汰的技術,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遠比不上,也只有炸彈能夠對他們造成傷害。
而迄今為止,咱們都沒能掌控火藥的具體配方。”
胭脂有些上火,她入學也有兩個月了,但她心心念念想進的技工學校,根本進不去。
她退而求其次,想進醫學院,依舊沒資格。
大秦的技術天下第一,醫術也是天下第一。
她研究過大秦戰后損傷率,只要不是當場死亡,重傷救治率在三成左右。
而現實,只要重傷,基本聽天由命,一百個重傷能活兩三個,就算是老天垂憐。
除了軍醫急救,還有民用的手術,藥物,都是價值千金。
在外界一小瓶青霉素價格炒到了百兩黃金,在大秦,卻已經民用普及。
她只能通過報道,研究一星半點。
但這種藥的功效無疑是強大的。
除了青霉素,還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卻效果超群的藥物。
一個連天花和傷寒都能徹底攻克的國家,太過偉大。
越是在大秦呆的久,她就越是震驚陸源的手段。
她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為什么大秦膽敢免除幾千年都不能免除的糧稅和徭役,大秦靠的什么?
她越是研究陸源,就越是為之著迷。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以至于,她現在進入了佛學院,里面都是小國的公主和王子,最次也是王族貴胄。
她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只能翹課。
而這兩個月,多次求見陸源,陸源也沒答應見她。
幾乎讓胭脂抓狂,就沒看過這么鐵石心腸的男人。
是她胭脂不美還是不夠媚?
看著次永眼中的癡迷,她厭惡的道:“再看就把你招子給挖了,你什么檔次,也配看本公主?”
次永委屈,但是次永不說。
“公主,明日就是中土除夕,咱們還要在這里呆多久?”
胭脂手指敲擊在桌面上,道:“涼京是不能呆了,本公主必須回去指揮作戰。
聽說這一次領兵的是陸源的女人,我倒是想跟她較量較量,到時候掠了她,我看陸源要不要求我!”
打定主意后,胭脂道:“收拾東西,咱們回去!”
次永大喜,“好,太好了!”
胭脂走之前,還特地給陸源寫了一封信。
陸源拆開信封后,從里面滑落了一塊鮮紅的肚兜。
肚兜上甚至還有清晰的痕跡,最前方的布都被撐開了。
一股獨特的香味鉆入鼻腔,陸源頓時苦笑起來,這巴掌大的布塊,是怎么兜住的?
真燒啊!
信不長,就幾句話:“我走啦,這兩個月我很不高興,下次再見你,我要你給我道歉。
我的專屬禮物,送你了,不許丟了,想我就拿出來看看。
下次要檢查!”
末了,是一個唇印。
娘的,這匈奴公主頂級魅魔。
雖然只跟她見了兩次,但,記憶猶新。
陸源嘆了口氣,難怪古人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不知道多少英雄都難過女兒關。
把肚兜塞進信封里,陸源也沒在意。
女人,多得是。
想俘獲他。
不可能!
他現在反倒是擔心起趙蒹葭來。
這一次奪回白玉京,希望不要被沖昏頭腦才是。
他放心不下,又寫了幾張紙條,塞進了錦囊之中,“送到大乾,親自交給蒹葭。”
而此時,白玉京。
趙蒹葭奪回失地后,當地的百姓,并不熱烈,甚至冷眼看著他們。
就像是看仇人一樣。
她問趙愷,“為何他們仇視我們?”
趙愷眼神黯然道:“若我是百姓,幾次被拋棄,幾次被屠戮,又幾次改弦易轍,被朝廷無視,我又怎么可能會高興呢?”
趙蒹葭愣在了原地,“所以他們恨我們?”
“是,他們恨咱們。”趙愷看著荒涼的白玉京,“這里昔日多繁榮,是大乾第一繁榮的都城,可現在,百姓十不存一,街頭巷尾沾滿了血跡。
他們能不恨嗎?
匈奴人入關燒殺搶掠,但也的確實施了一些仁政。
他們撤退,也帶走了那些百姓。
說實話,我都覺得荒唐,反倒咱們才是入侵者。”
趙蒹葭很是迷茫,這一戰贏了,卻又讓她覺得自己輸了,徹底輸了。
趙家兩百多年的統治,還比不過匈奴人幾個月。
何其失敗。
她走在路上,看到那慌張的面孔,“別怕,我們是王師”
老人把孩子拉倒了自己的身后,跪在了地上,“我們沒有投降,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我們只想活著,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看著老人惶恐的臉,趙蒹葭心里一陣陣刺痛。
白玉京飄雪了,但是以他們卻衣衫單薄。
孩子縮在老人身后,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身體不住的發顫。
趙蒹葭脫下了大氅,蓋在了孩子身上,“別怕,以后,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了。”
那孩子沒說話,只是麻木的看著她。
干瘦蠟黃的臉上,沒有一絲孩子的朝氣,反倒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趙蒹葭沒說什么,只是沿街觀察著。
這些麻木不仁的百姓,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
跟匈奴一起走的,多是年輕力壯。
白玉京只剩下一個空殼,這些年早就被掏空了價值。
就連城墻都倒塌了。
到處都有哭聲。
有孩童跪在地上乞討。
有老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祈求他人給一口吃食。
“趙家有罪,我亦有罪!”
饒是她見慣了生死,可看到自己昔日的家變成這幅樣子,也不由的悲從心底來。
這亂世,該結束了。
趙蒹葭擦掉眼淚,對趙愷說道:“開放糧倉,賑濟百姓,讓每個百姓,都吃飽穿暖,讓他們過一個安穩的年。”
她走到了北城城門,看到了懸掛在城門上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