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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山咆哮著,嘶吼著,似乎要將心里所有的怨氣統統發泄出來。
他松開了手里被摔成爛泥的血人,沖到了其他人面前,又如法炮制的將他們殘忍的擊殺。
這血腥驚恐的一幕,看的趙蒹葭胃部一陣不適。
這個人怕是已經瘋了!
但是,讓她更覺得害怕的反倒是陸源。
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讓這個男人變成這個鬼樣子?
他難道就不怕這個瘋子傷害他?
“停手,你要是沒發泄夠,我會找機會讓你狠狠發泄!“陸源聲音不大,可落入破山的耳中,卻猶如驚雷,讓他不敢不聽。
沾滿鮮血的拳頭從一個大景籍勞改犯的面前收了回來,差一點那人腦袋就被打爆了。
那一瞬間,他直接被嚇尿了褲子。
破山走到陸源面前,再次跪下。
陸源看著他:“知道你為什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知道,都怪大景!”破山眼中滿是憤怒和喋血,他在北涼縣吃了幾年苦,豬屎都吃了不少,每日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可是朝廷是怎么對他的?
無人來贖救他,無人管他。
前不久的萬國大會,長樂公主帶著張松年來了,有人過問他嗎?
這一次熊磊姜信都打下白玉京了,可他們逼著陸源放了長樂公主,就是無人讓他們放了自己!
這一件事,成了壓垮破山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曾經有多忠,現在就有多恨。
所以,他要復仇,他要殺死那些王八蛋!
“很好,現在你自由了。”陸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給你一天時間,從這些大景勞改犯里面選人,組建陷陣營。
立下戰功,我給他們北涼居民的身份。
我讓他們吃香的喝辣的,讓他們過人上人的生活。
包括他們的家人,我都會想辦法接過來。
要是一天后,我沒看到我想看的。
那就說明你是個廢物。
我陸源,不要廢物!”
“大老爺放心,破山,不會讓您失望!”破山高聲道,兩年沒說話,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很亢奮。
陸源滿意的點點頭,直接離開了勞改營。
馬車上,趙蒹葭問道:“你就不怕他反水?”
“那又怎么樣,我能放了他,也能抓他,而且,破山這種信念堅定之輩,輕易不會動搖,一旦動搖了,那就是信念崩塌。
大景只想著贖回夏寧,不管破山死活,如果是你在這里吃苦,你會怎么想?”
“我會恨!”
“所以破山也一樣,上謀攻心,下謀伐城,他今天殺的這些人,還不足以讓他泄憤。
所以今晚,我要讓他給大景關來一個大的!”陸源道。
夜攻嗎?
“大景關引涇陽河水,有護城河,夜攻想要攻破,無異于癡人說夢!”趙蒹葭說道。
“他有護城河,我有過墻梯,懂嗎?”陸源神秘一笑,不在解釋。
趙蒹葭心癢癢,任憑她怎么問,陸源都不說。
天色漸晚。
北涼縣的夜晚反而比白天還熱鬧。
趙蒹葭站在陸源辦公室,看著下方的燈火輝煌,“該出城了吧?”
“急什么。”陸源指著眼前的飯菜,“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打仗。”
趙蒹葭一想也是,坐在她對面,大快朵頤起來,“你天天吃的這么奢侈,百姓夠吃嗎?”
“北涼肉賤,菜貴,百姓并不缺少肉食,今年過后,我們連糧食都能自給自足了。”陸源笑著道。
“這里雖然荒涼,天災卻蔓延不到這里,反倒成了世外桃源。”趙蒹葭放下筷子,“我還想跟你談一筆生意,想必你也知道,陛下最近在進攻中州,但是苦于沒有攻城的器械,一直沒有進展。
我知道北涼的火器天下無雙,能否賣一些給我?”
“這個是非賣品。”陸源搖頭。
“加價也不行嗎?”趙蒹葭蹙起眉頭。
“這不是價錢的問題,我不會讓別人用北涼出產的火器來傷害自己人。”陸源道:“不過一些無關緊要的武器,倒是可以賣給你們,不過價格挺貴的,你也知道,北涼出產的武器,品質天下無雙!”
這一點,趙蒹葭倒是認同,她帶去的那一批武器,直接碾壓了禁軍的裝備。
“比如呢?”
“箭矢!”
趙蒹葭生氣道:“你耍我?”
“瞧不上?”
“箭矢誰不會做,難道你北涼的箭矢比別人的好幾倍?”趙蒹葭還以為是連弩,或者盔甲刀具之類的。
“北涼的箭矢可不一樣哦,你確定不要?”
“不要,你以為我是冤大頭,會上你的當?”
陸源聳聳肩,“不要算了,你別后悔!”
“我絕不后悔!”趙蒹葭郁悶的不行,跟這個狗男人在一塊,她就占不到半點好處。
吃過飯后,陸源不知道從那里找出一套厚厚的大衣,讓趙蒹葭穿上,看著裹成了球的趙蒹葭,他滿意的道:“這下就不會著涼了!”
“陸源,我不是三歲小孩,我知道冷暖,我都穿成球了,走路都費勁,你讓我怎么參戰?”
“要么你穿好它,要么你留在北涼府,就這么簡單。”陸源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狗男人,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給我認錯!”趙蒹葭急忙追了上去,但是裹成球的她走起路來就像是企鵝一樣,說不出的滑稽。
但,暖也是真的。
即便外面寒風似刀,她也感覺不到半點涼意。
這一次攻城,陸源帶了兩萬人。
可天寒地凍的,并不是攻城的好時機。
大景關的人,在城墻上澆筑涼水,結成了厚厚一層冰塊,就算用炸藥,都很難炸開,更別說破城了。
而且這一次,火器營的人卻比較少,天寒地凍,也極為考驗槍械,故障率直線上升。
所以為了彌補損失的戰力,陸源改進了連弩和箭矢。
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單兵作戰的時候,戰斗力都將大大提升。
近距離的戰斗,這改進后的箭矢殺傷力,甚至還超過了槍械。
馬車里,陸源正把箭矢一根一根的壓入連弩內。
趙蒹葭好奇的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箭矢?怎么跟尋常的箭矢不一樣?”
“不買別瞎問!”陸源哼了一聲,趙蒹葭自討沒趣,也坐在一旁生悶氣。
很快,隊伍就來到了既定的位置。
等了一會兒,趙蒹葭有些不耐煩的道:“還要等多久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