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測試者,汝是否愿意共享試煉過程公之于眾?”
二號也是選擇了不公開。
蘇者見狀開始在想,那這個公開了后是什么樣子呢?
他側過頭,看向身旁的靈兒,壓低聲音問道。
“靈兒姑娘,你覺得這測試公開與否,有什么講究嗎?選擇公開會發生什么呢?”
然而,他預想中的回答并沒有到來。
靈兒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那雙隱藏在星光偽裝下的眼睛,正有些慌亂地左右掃視著。
似乎在確認周圍除了蘇哲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注意她。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那種不安感比之前更加強烈了。
蘇哲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這姑娘在干什么?找什么呢?
難道她察覺到了什么危險?
還是說……她擔心被誰認出來?
聯想到她之前那含糊其辭的來歷,以及現在這副做賊心虛般的模樣。
蘇哲越發覺得她身上藏著秘密。
就在靈兒緊張地四處張望時,她身前,也就是排在十五號的那個修士,終于不耐煩了。
那是個身材頗為壯碩的漢子,聲音粗噶,帶著一股子火氣。
“喂!我說后面的!你他娘的扭來扭去,晃悠個什么勁兒?身上長虱子了?”
這突如其來的喝問,把本就緊張的靈兒嚇得渾身一哆嗦。
她幾乎是本能地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甚至連大腿處都下意識地想要遮掩。
腳步踉蹌著向后退,直到后背“咚”地一聲撞在了蘇哲的胸膛上,才停了下來。
靈兒低著頭,嘴唇緊緊抿著。
身體因為驚嚇和某種屈辱而微微顫抖,卻硬是一聲沒吭。
完全沒有要反駁那個十五號的意思,仿佛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
蘇哲眉頭皺起,心中一陣無語。
“我靠,甲亢哥啊?脾氣這么爆?”
他心里腹誹道。
“人家姑娘就是稍微動了一下,又沒礙著你什么事,提醒一句不就得了,用得著這么沖嗎?”
不過,吐槽歸吐槽,蘇哲也注意到了靈兒那過激的反應。
捂胸口,甚至想捂大腿?這動作……
他之前還以為是自己盯著人家看,眼神過于“猥瑣”,才讓她不自在。
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那個十五號只是吼了一句,她就嚇成這樣。
那夸張的自我保護動作,顯然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恐懼和羞恥?
“看來問題不在我,是在她自己身上啊。”
蘇哲暗忖。
不過,雖然萍水相逢,但也算是簡單交流過了,而且這姑娘看起來確實很需要幫助。
眼看著那個十五號一臉不爽地還想再說些什么,蘇哲決定管上一管。
他向前邁了半步,將后退撞到他身上的靈兒完全護在了自己身后。
動作不大,但那份阻隔的意味卻十分明顯。
蘇哲抬眼看向那個十五號。
“我說這位道兄,你好像忘了,這里是星海城。”
十五號被蘇哲的目光一盯,又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
“星海城怎么了?”
“星海城,沒有規矩。至少,沒有‘不能在排隊時晃悠’的規矩。你若是覺得她礙著你了,想要給她立個規矩……”
他頓了頓,一股無形的壓力擴散開來。
“那,你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或者說,你得先說服我,再或者……打敗我!”
“選一個吧。”
那十五號壯漢被蘇哲的氣勢和話語鎮住了。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戴著星光偽裝、自稱“劍青”的家伙,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那平淡語氣下潛藏的冰冷殺意,讓他背脊有些發涼。
再看看蘇哲身后那個明顯受到驚嚇、楚楚可憐的“靈兒”,十五號壯漢權衡了一下利弊。
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一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家伙,實在不劃算。
他多半也是獨自一人來到這星海城,沒必要平白樹敵。
想到這里,他臉上的怒氣瞬間消散,連連擺手。
“呃,誤會,都是誤會!道兄別介意,我就是……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呵呵,活躍一下氣氛……”
說完,他訕訕地縮了縮脖子,立刻轉過頭去。
老老實實地盯著前面,再也不敢多看靈兒一眼。
蘇哲冷哼一聲,也沒再追究。
這種欺軟怕硬的貨色,在星海城這種地方,估計也活不了太久。
他轉過身,想安撫一下身后驚魂未定的靈兒。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靈兒身上的那一刻,蘇哲整個人都僵了一了下。
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應對那個十五號,以及分析靈兒的反常舉動上。
加上星光偽裝的模糊效果,他竟一直沒看清……
直到此刻,或許是她認可了自己?
靈兒身手的星光偽裝消散了,并非他想象中的衣衫不整,而是……空無一物。
潔白如玉的肌膚,在星光的映襯下泛著淡淡的光暈,勾勒出曼妙起伏的曲線。
精致的鎖骨,平坦的小腹,修長筆直的雙腿……
以及那姣好輪廓的臉龐,和一頭如瀑般垂落至腰際的長發。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然而,她身上,竟然連一絲布料都沒有!
怪不得她反應那么大!
怪不得她死死捂著胸口和大腿!
怪不得她對那個十五號的呵斥如此恐懼和屈辱!
一個女子,赤身裸體地站在一群陌生修士中間排隊,這是何等的羞恥和煎熬!
好看嗎?確實好看。
那是一種未經雕琢、純粹而驚心動魄的美。
但此刻,蘇哲心中升起的卻并非驚艷或者旖旎。
而是一種混雜著驚訝、理解和些許憐憫的復雜情緒。
他只看了她那赤裸的身體一眼,便迅速移開了目光,并且當著她的面,直接閉上了眼睛。
這并非嫌棄,而是一種尊重。
他抬起手,憑借著對自身儲物法寶的熟悉感應,開始在里面摸索起來。
片刻之后,他摸出了一件疊放整齊的長袍。
那是他自己備用的衣物,雖然是男式的,但勝在寬大厚實,足以遮蔽身體。
他沒有睜眼,只是憑著剛才的記憶和感知,將手中的長袍向前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