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云師太落在一處空地之上。
蘇哲心中正納悶。
此地空曠，看起來并無半點藏匿之地。
這傳說之中的明王老祖呢？
睿云師太抬手一揚。
霎時間，天地變幻，周遭的景色不斷涌動，光影變幻。
一座巍峨高山出現。
“此地名為思過崖，隨貧道入內。”
睿云師太說道。
思過崖……
二人很快踏足一山洞之中。
看到了一張石床。
床上有一個渾身邋遢的野人打坐盤膝。
須發皆長，掩蓋住了真容。
“這就是明王老祖？”
蘇哲皺眉。
“嗯。”
睿云師太點了點頭。
蘇哲無奈嘆息：
“師尊，這……你就不能為明王老祖洗一洗身子么……這也太臭了！”
蘇哲開口抱怨說道。
睿云師太滿臉愕然。
似乎沒有想到蘇哲會言說這般。
冷哼一聲。
一股無形勁力，直接轟在了蘇哲的后腦之上。
“麻溜干活！”
睿云師喝道。
“哦！”
蘇哲無奈說道。
驅除金運仙氣，此事蘇哲已有了經驗。
當下，蘇哲盤膝坐在了明王老祖身前。
抬手一指，便點在了明王老祖的泥丸宮。
陽神涌動，化為有形。
渡入到明王老祖識海之中。
睿云師太也在一旁盤膝而坐。
隨后一并進入到其內。
蘇哲進入到明王老祖的識海之中。
“轟！”
一股威嚴無比的梵音響起。
一尊明王法相赫然而現。
其周身青黑如墨染夜空，怒目圓睜似欲裂眶，仿若能洞察三界諸般虛妄。
三頭六臂各執法器，降魔杵寒光凜凜，金剛索隱現幽芒，火焰于身周熊熊燃燒不息。
明王法相散發之威，如淵如海，令識海亦動蕩不止，仿若風暴驟臨，混沌將起。
“這……這便是明王老祖之陽神？”
蘇哲微微動容，心神搖曳。
在明王陽神面前，蘇哲感覺呼吸急促。
仿若有巍峨之意，撲面而來。
讓蘇哲頓覺自身之渺小。
最為可怕的是，只見那明王陽神，其眉心之處，有一柄金色長劍。
這長劍凌厲，劍意通玄，不斷滌蕩。
恐怖無比。
那明王法相，修為雖然通天徹地，但因劍意襲殺，不斷絞碎其意識，最終被困在此地。
“陸地神仙境的陽神，卻被一道劍意困住？”
蘇哲不由喃喃開口。
“此乃武無敵之劍意，也就是金運仙氣所化。”
“當年武無敵馬踏江湖，斬滅了不少強者，但卻留下了陸地神仙境。”
睿云師太陽神上前，腳踏龍鰲，開口對蘇哲解釋說道。
蘇哲不解：
“為何？”
睿云師太深吸一口氣：
“借天下強者為石，磨礪其劍意，何為至強？踩著強者肩膀，愈攀高峰，是謂之，最強！”
蘇哲瞳孔微微收縮，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借天下強者之力，磨礪自己的劍意。
這武無敵，當真無敵。
“閑話少說，拔劍吧！”
睿云師太開口催促道。
蘇哲點頭。
出現在巨大法相面前，一出手，便緊緊握住了金色長劍。
下一秒。
周遭金色流光，陡然綻放光芒。
漫天仙光之中，一尊金甲神人出現，氣息無限接近于宗師，偉岸雄偉，浩瀚無比。
此人出現的瞬間。
蘇哲根骨驟然爆發龍吟。
而金甲神人，面露不可思議。
背后竟然也浮現出了一條五爪金龍，乃是根骨所化。
兩條五爪金龍，不甘示弱，但偏偏，蘇哲感覺自己根骨氣息，竟然被對面，強行壓制了一頭。
“此人根骨……超過了我？”
“不對，不對，給許行農前輩驅除金運仙氣，那人不過是上等蓋世龍尊根骨，現在，怎么是中等千古龍帝？”
“他的根骨，也會增長……許前輩是百余年前受傷，而明王老祖是五十年前……”
“換而言之，五十年的時間，他的根骨，從上等蓋世龍尊，提升到了中等龍帝！”
蘇哲心神一震，眼神駭然。
而在這個時候。
那金甲神人。
一劍斬出！
蘇哲已經為許行農驅除過一次金運仙氣。
故此，也是早有準備。
抬手雷暴云砧錘落在手中。
雷霆閃耀。
錘劍相交。
渾厚可怕之力，涌動而來，僅是一瞬間，蘇哲便感覺，自己好似被一座山岳給狠狠撞擊到。
恨地無環！
金剛詞條！
龍鰲翻浪！
霸道之力，澎湃自身，這才沒有被一劍斬殺。
“好……好可怕的力量！”
蘇哲瞳孔收縮。
他能夠感受出。
對方的氣息，無限接近宗師，卻不如宗師。
本質上而言，不過是九品巔峰。
但是這一擊之力，卻是絲毫不弱宗師巔峰。
九品境界，堪比宗師巔峰。
這是什么浩瀚偉力？
一直以來，都是越階而戰的蘇哲，有些震驚。
縱然是自己，也就是如此吧？
蘇哲尚未反應過來。
漫天劍光再度襲來！
那劍光，力大無窮，偏偏還銳利至極，每一個角度，都是格外刁鉆。
幾乎達到了技巧的極致。
蘇哲單手持錘，雷暴錘爆轟而出，斬在劍光上。
劍光貫穿龍鰲，微微一滯。
蘇哲抓住機會。
狂錘亂舞。
不斷轟殺。
一連出手，比拼五十招。
劍意刁鉆，一刀斬在蘇哲的手臂上。
手臂應聲而斷。
蘇哲頓覺一陣刺痛。
氣息驟然下降。
他不過是陽神之軀，故此，這一招，并未是實質性傷害。
但那一劍，斬在陽神之上，卻和斬在肉身之上的痛苦，一模一樣。
而當蘇哲松開手的一瞬間。
漫天金色劍光，驟然消失不見。
蘇哲陽神黯淡不少，少了一條手臂，退到了睿云師太身邊。
“失敗了，師尊！”
蘇哲面色黯淡，開口對著睿云師太道。
“貧道看到了。”
睿云師太回道。
蘇哲心有不甘，開口言說道：
“師尊，當初我為許前輩驅除金運仙氣，大戰武無敵，那武無敵有人形，這次，為何是一柄劍？況且，我乃是九品中段，他不應該，也是九品中段么？”
這是蘇哲心中最大的疑惑。
沒道理啊！
金書鐵券之能。
不是說，演化的金運仙氣，會隨著挑戰者的變化而變化么？
怎會如此？
“許行農受傷在百年前，那個時候的武無敵，不足大宗師境。”
“而五十年前，明師兄和武無敵一戰，則是大宗師。”
“到了這個層次，九品巔峰，便是其一縷最為弱小之力。”
睿云師太開口說道。
蘇哲臉一黑。
意思是，九品巔峰，已經是最弱的一縷氣息。
而自己，連最弱的狀態都比不上。
想到這里，蘇哲不由覺得，悲從中來。
“你天賦絕巔，比之武無敵也不遑多讓。”
“不過，按照這般層次，哪怕你到了九品巔峰，戰平武無敵都是奢望，絕對不可能將之擊敗。”
睿云師太面露悲戚之色，喃喃自語。
她對蘇哲，寄予厚望。
可方才一戰，她看得真切。
武無敵乃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神入微，根骨，也超過蘇哲一絲。
蘇哲差了一些。
哪怕修到九品巔峰，根骨和入微，卻難以提升，如何能夠擊敗武無敵？
若是連蘇哲都不行，那豈能有人戰勝武無敵？
“想要勝過此人，需在九品境，入微層次，達到萬神。”
“同時，根骨也要超越此人。”
“你本就是千古龍帝，卻還弱于此人，超越此人……只怕，絕無可能，明師兄，貧道，救不了你……”
睿云師太的氣息，漸漸狂暴，似乎有瘋狂之意。
糟糕！
師尊犯病了！
蘇哲心中咯噔一聲。
他想要逃。
但卻被一股癲狂之意，死死困住。
睿云師太好似要發瘋，對著周遭無差別攻擊。
這件事，睿云師太也對蘇哲言說過。
當年一戰，睿云師太死了女兒，便有了心魔。
本是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明王老祖身上，希望能夠戰勝武無敵。
結果，明王老祖卻被武無敵所傷。
從此沉寂。
睿云師太，心有大恨。
恨武無敵。
恨明王老祖。
恨明王老祖無能，連女兒的仇，都報不了。
同時，睿云師太更為痛恨的，便是自己。
過思則病。
七情，人之常性，動之則先自臟腑郁發，外形于肢體。
此為情志病。
眼下，看到蘇哲都擋不住武無敵五十招開外。
睿云師太氣血攻心，情志病都要發作了。
蘇哲陽神逃遁不出，下一秒，似乎便要煙消云散。
急的蘇哲內心惶恐。
這瘋婆子，老子是來幫你的，你連老子都殺啊！
蘇哲叫苦不迭。
眼下這睿云師太，是殺瘋了。
她并非是真的要殺蘇哲。
而是恨天恨地，就連自己，都想一同毀滅。
靈光一閃！
蘇哲脫口而出：
“師尊，切莫動怒！”
“弟子有辦法！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