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之前,一片慘象。
黑騎將士如惡鬼臨世,手中兵刃寒芒閃耀。
縱然是秦府武者拼死抵抗,卻難敵黑騎之威。
刀光劍影之中,血肉橫飛。
一名黑騎縱馬揮刀,那刀如奪命之鐮,瞬間將一秦府武者攔腰斬斷,臟腑灑落一地。
“嗚嗚嗚……”
慘叫聲、哭喊聲交織而響,宛若地獄之中響起的曲子,聽得人膽寒,頭皮發麻。
一秦府老者怒目圓睜,持劍刺來,卻被黑騎將士以長槍貫穿胸膛。
槍尖透出后背,血順著槍桿汩汩流下。
黑騎馬蹄踏過,殘肢斷臂橫于道間。
秦府之中,火光沖天,昔日繁榮的府邸已成人間煉獄,殺伐之氣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血腥之味令人作嘔。
“砰砰砰!”
那錢萬三,左右手各持兩柄小錘。
那小錘,金光閃閃,乃是精金凝煉到極致材料所造。
其上還鑲嵌著諸多靈品寶石,五光十色,盡顯貴氣。
戰錘,可分長柄和短柄。
龍伯所用之錘,在長柄重錘之中,也屬巨大。
錢萬三所用兩柄小錘,倒是小巧不少。
但破壞力依舊驚人。
秦府之中,不少家臣私兵,身穿重甲,覆蓋全身。
但在錢萬三雙錘之下,勢如破竹,一錘之下,縱是重甲,也是粉碎。
錢萬三雖與之龍伯,師出同門,修玉身莊功法,但武者隨心,哪怕是同一種武學,施展出來也有差別。
錢萬三無龍伯這般勇猛無敵,但真氣催動之下,手上的戒指,大放光芒,一分內勁,可化為十成。
倒是省力得很。
錢家雖是山城五門七望之一。
但所謂的豪門,不過是鑄劍山莊故意培養。
豪門,也只能仰仗著鑄劍山莊鼻息而存。
龍伯,錢萬三,黑騎……
這等實力,足以碾碎整個秦家,呈現摧枯拉朽之勢。
“大乾,終究是宗門和朝廷為強啊!”
蘇哲心中暗自感慨。
豪門也罷,一些散修武者也好。
在真正的龐然大物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鑄劍山莊此番調動的力量,不過是冰山一角。
莫說五大莊主,即便是真正的真傳,也不過出了二人罷了。
“鑄劍山莊,雖是山城之主,但如此行事,未免太過霸道!”
“我秦家,也非任人拿捏之流,龍伯,錢萬三!”
“前來受死!老夫手刃你們二人,再舉族叛出鑄劍山莊!”
就在龍伯等人,對秦家人展開屠殺之時。
一間廂房,猛然炸開!
亂石翻飛。
其內一尊長袍老者,手持一柄火紅長劍,橫空出世。
他身著一襲深褐色長袍,袍擺隨風微動。
一頭白發如霜,隨意束于腦后。
面容清癯,皺紋如溝壑縱橫,卻難掩雙眸中銳利之光,似藏無盡滄桑與故事。
身形雖有些佝僂,然舉手投足間仍透著武者的風范。
“秦家家主,秦武陽!”
元朗蹙眉,開口對蘇哲提醒道。
“老東西!還知道出來!”
“氣血衰敗,壽元將近的老狗,龍某前來斬你!”
龍伯獰笑,兩顆黃色門牙,足有常人大拇指大小,上前一步,如戰車一般,向著秦武陽殺去。
二人真氣縱橫,透體而發。
相距十米處,轟然炸裂!
塵土飛揚,腳下洞穿,炸出一個深坑!
“皆為六品巔峰,但龍師兄畢竟是真傳,天賦根骨不俗。”
“玉身莊又是擅戰之地,那秦武陽雖強,可氣血衰敗,只怕不是龍師兄對手。”
蘇哲眼如明鏡,看得透徹。
“唰!”
后方勁風襲來。
蘇哲頭也不回,反手一錘甩出。
秦家一名五品武者,偷襲不成,反倒是被蘇哲一錘子,轟得頭顱炸裂!
“這秦家家主,當年也是個人物,但武者終究不是神,抵不過歲月侵蝕。”
“尋常武者,論壽元,不過長命百歲,如六品武者,大抵可活一百五十歲。”
“踏足七品境,倒是可活三甲之內。”
“八品境,壽在三甲之上,四甲之內。九品武者,可達六甲,即一運之數。”
元朗靠近蘇哲,同時為蘇哲講解著秦武陽的情況。
秦武陽,有記可載,已活了一百五十年,算是走到了六品武者壽元的極限。
武者修行,越是青壯,精進越快。
到了后期,氣血逐漸衰敗,精氣四散,想要突破,便更是艱難。
故此,無論是哪個宗門收徒,對武者天賦,極為看重。
蓋因武者越到后期,修行越是困難。
大器晚成之流雖有,卻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哪怕江湖流傳之中,有武者大器晚成,厚積薄發,那也是尋到了逆天的機緣。
此乃個例,不得以偏概全。
“武夫罷了,終究是肉體凡胎……”
“年少氣盛,興許不顧及生死,可在歲月之中漸漸枯萎,面對即將老死,誰能冷靜對待?”
元朗似有感慨,語氣幽幽,嘆息說道:
“師尊前往海晏堂之前,雖未言明秦家得了海晏堂具體什么好處,但大抵是和壽元續命有關。”
說話間,似在泄憤,錘死三名秦家武者。
壽元……
蘇哲看到煙塵之中,秦武陽和龍伯展開大戰,如同一只年邁的雄獅,面對年輕獅子的挑戰。
充滿了悲涼感。
“轟!轟!轟!”
龍伯勢大力沉,一擊一錘,少說也有五十萬斤氣力以上。
秦武陽不敢硬抗,要么以劍法泄力,要么以步伐避開。
“哼!龍真傳,秦某雖老矣,但尚善飯!”
“諸法無相,且以秦家法形武學,讓你知曉厲害!”
秦武陽白發如狂草飛散,面色冷峻。
真氣灌注寶劍其上,竟燃起了無形武火。
秦武陽目光如電,劍氣縱橫間,秦府草木皆燃燒而起,殘葉紛飛。
無形武火燃燒之下,竟逼得龍伯這等莽夫,頓感手足無措。
難以有寸進。
“獸形,器形,法形……”
“他這劍法武學,竟非常見獸形武學,而是法形。”
“觀摩火焰,形似,神似……著實罕見!”
蘇哲看秦武陽演練武學,面露驚容。
他習武至今,無論是鐵匠幫三大武學,亦或者是蛟龍法,暗鐮法,靈鰲拳等……
哪怕就是從玉身莊主這里學習的形意十二和蠻龍鎮殺錘。
本質上,都是獸形武學。
而秦武陽所用劍法,卻并非形意獸類,而是形意法類,也就是玉身曾為他介紹過的“法形”。
蘇哲唯一能夠與之秦武陽這種法形武學媲美的,或許只有當年鐵匠老祖所傳的《三靈武火》。
但三靈武火,并非一種完整的武學,更像是一種融合多門武學的武道殺招。
“若能得到秦家的武學便好了,相互印證,可將三靈武火,推演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蘇哲心中暗忖,不由想到了當初殺了秦天所得的那一柄“焰虎劍”,因為裝備要求是秦家某一武學達到大圓滿層次。
蘇哲一直沒有裝備上,故此,此劍扔在造化仙鼎之中吃土。
“除此之外,火行武道,法形武學,對于我下次再入淬兵湖,抵御極寒,有極大的幫助。”
蘇哲緊緊盯著秦武陽和龍伯的戰斗。
龍伯攻勢雖然剛猛,但秦武陽演練出法形劍法,真氣透體而發,化為無形武火,饒是龍伯,短時間內也根本拿不下秦武陽。
“師兄,我來助你!”
“速速拿下此獠,時間一長,恐生變數!”
錢萬三瞇了瞇眼睛,他心思遠比龍伯重了不少,眼看秦武陽老謀深算,實力不凡,怕滋生了變數,長嘯一聲,手持兩道金燦燦的鎏金重錘,加入戰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