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形,乃諸多獸形融合。”
“古籍有云,龍者鱗蟲之長。王符言其形有九似: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是也。”
“故此,所謂的龍形,非一種獸形,而是取了萬獸之長!”
蘇哲念頭轉動,下意識脫口而出。
玉身面露詫異之色,滿臉驚奇。
良久,玉身說道:
“悟性極為不錯。”
“論之根骨,你已有真傳序列之姿,你這悟性,更是難能可貴。”
蘇哲謙遜:
“師尊謬贊,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師弟這是人伴賢良品質高,都是托了師尊的福。”
玉身翻了一個白眼,笑罵道:
“油嘴滑舌,嘴倒是甜。”
而后又解釋說道:
“不錯,龍形便是諸獸形之集合,吾玉身一脈,有形意十二真龍法,將十一種獸形,納入己身,便可得龍形。”
“而武者收徒,最重根骨,便是此類原因。”
“根骨天賦好,修行各類功法,精進神速,例如你,習武不過半年,卻將牛虎蛇三門修到大圓滿,蛟龍法大成,暗鐮法中成。”
“尋常甲級天才,苦修一生,能納三種獸形,已是極限,惶不論,還有器形,法形。”
“除了根骨之外,悟性也是極為重要。有武者資質魯鈍,根骨也極為不堪,但悟性逆天,時常陷入到頓悟的狀態,從而修為一日千里。”
“只不過,根骨好似相馬術,有規律可言,而悟性之說,卻如同鏡中花,水中月,難以判斷。”
玉身深深看了蘇哲一眼,皺了皺可愛的瓊鼻,罵道:
“你小子是怪胎,有根骨改易之體,偏偏悟性也是極為不俗。”
說罷,玉身從懷中,摸出一本古籍。
蘇哲恭恭敬敬,以雙手接過,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形意十二真龍法》。
“此法與你所練的蛟龍法,相輔相成。”
“你修此法,精進定然不俗。”
“為師看好你,凝聚出龍形,待你入了鑄劍山莊,為師再傳你玉身莊的錘法。”
玉身開口說道。
蘇哲翻開古籍。
《形意十二真龍法》全本,靈功。
蘇哲知曉,這靈功乃是寶功之上的存在。
一至三品,為下三品。
四至六品,為中三品。
七至九品,為上三品。
欲成武者,需一門凡功。
從下三品,邁入到中三品,需要一門寶功。
中三品踏足上三品,則是需要一門靈功。
想那王山,苦求一門寶功而不得。
但玉身隨手賜予蘇哲,便是一門靈功。
人與人相同,但最為不同的,便是命數。
“弟子定然不辱師門!”
蘇哲恭敬回道。
“回廬縣吧,老娘再待幾日,指點你修行形意十二形。”
“若你實在不爭氣,老娘也沒辦法。”
玉身輕笑一聲,眼神之中,滿是挑釁。
蘇哲眉宇一挑。
小姑娘,小看蘇某?
待蘇某,驚掉你下巴,可莫忘記再裝上另外一副面容!
廬縣。
茶樓之內,人影錯落。
茶香裊裊,氤氳四溢。
臺上,說書人一襲長袍,氣質悠然。
手中驚堂木猛地一拍,聲如驚雷,震得眾人心中一凜。
“話說那江湖,風起云涌,豪杰輩出。有俠客仗劍天涯,快意恩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端的是義薄云天。”
眾人聽得入神,仿佛置身那刀光劍影的江湖之中。
恍惚間,似見俠客策馬奔騰,長劍如虹,斬盡世間不平事。
“話說,那一日,廬縣地龍動,血海滔天,魔神降世。”
“抬手一抓,便是七八個家庭披上麻衣。鑄劍山莊,玉身莊主,號‘修羅童姥’,大戰魔神,奈何,魔神狡詐,遁走而去。”
“雁蕩山上,群英薈萃。有一少年俠客,一手重錘,砸碎天下不平事。一手鐮刀,斬斷世間不公路。那少年,今年過了年關,方才虛歲十七。”
“斬幫內叛徒王山,滅官府貪官王海,又以無敵之姿,鎮壓邪教鬼面魁首,哪怕是神仙打架,少年亦可助鬼面修羅,怒斬魔神!”
“廬縣氣運千年聚,千年方出一麒麟。”
“諸位看官,若要問吾,那少年姓甚名誰?哪里人士?拜入何門?”
說書人緩抬驚堂木,重重落下。
“啪!”
眾聽客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誰?少年?我廬縣,還有這等少年英杰?”
“漕幫袁霸?還是鐵匠幫的蘇哲?”
“袁霸焉能比肩蘇哲?蘇哲才是人中龍鳳!”
“哎呀,快說快說!如此吊人胃口,豈不怕生兒子沒帶把兒?”
有人猜測,有人斷定,有人笑罵說書人那無恥行徑。
“那少年,生得俊朗非凡,左眼大日,右眼星辰,天賦驚世絕倫。出身于小漁村,卻心懷壯志。”
“披荊斬棘,竟創下不世之功。此人如彗星現世,光芒耀目。其勇其謀,令人贊嘆,實乃當世豪杰,江湖傳奇,若問在下喚個何名?”
“破萬難而前行,此乃蘇;其勇似虎威,挽狂瀾于既倒,救蒼生之危難,此乃哲。蘇哲之名,當為傳奇,英雄救世,震古爍今!”
說書人見場子熱了,當下道出“蘇哲”之名。
引人入勝,漸入佳境。
而后口若懸河,張嘴滔滔,將蘇哲一路經歷,不斷編纂優化,而后緩緩道出。
眾人聽得驚奇連連,聽到窮苦之時,頓覺心中堵得慌,聽一鳴驚人之時,放肆大笑,滿眼豪情,聽到力挽狂瀾,心中敬佩。
小小茶樓,聽客紛紛,女相,男相,眾生相,無我相。
茶樓依舊喧囂,而那一段江湖一段俠客情,一曲恩怨一曲豪杰夢,卻在眾人心中久久回蕩,難以磨滅。
余意默默放下茶盞,眼神復雜,完美詮釋了一句話——
很怕兄弟在吃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病鬼,面若金翅大鵬的少年袁霸,皺起眉頭,同為天才,他卻被蘇哲壓過一頭,著實不爽。
“哎呀,將蘇哲吹得太好了,我和你們說啊。”
“蘇哲剛入鐵匠幫,那叫一個落魄啊,一身行頭還是我贈予他。”
“小師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如老鼠,喜歡藏又貪財……”
蕭尋歡點了一壺茶,落日昏黃,對影成三人。
他倒是不是故意貶低自家小師弟,畢竟蘇哲是他救命恩人。
只不過,這廝混不吝,又有些惡趣味。
看眾人將蘇哲捧得如此高,忍不住說出自己和蘇哲的關系,從而嘩眾取寵。
說不定,還能得到幾位美人青睞。
“你算什么東西?竟然詆毀蘇天驕!”
“就是,人模狗樣的東西,張嘴便是一股子酸腐氣息,你這是嫉妒!”
“快滾吧,聽你說話,老子感覺腹中翻江倒海,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眾人聞言,齊齊厲聲喝罵。
蕭尋歡成為眾矢之的,卻又不敢和名怨對抗,只能拍拍屁股,灰溜溜離去。
“啊!登徒子,拍我屁股作甚?”
豐腴性感的老板娘,對著蕭尋歡的背影,叉著腰大罵。
“小哲,漕幫送來黃金一箱,凡兵一箱,邀你去幫內做客,大宴款待!”
“小哲,柴幫來人,送黃金一箱,凡兵一箱,宴請廬縣第一天才,第一強者……”
這段時間,蘇元那叫一個苦楚啊!
一邊要照顧有了孕吐反應的林霞。
另外一邊,還要應付上門的廬縣強者。
“不去不去,叔叔您幫我推了便是。”
蘇哲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
“兔崽子!你特么就知道當縮頭烏龜!”
蘇元怒罵,掄起旱煙桿子,就朝蘇哲打去。
蘇哲一溜兒跑了。
連個鬼影都瞧不見。
“兔崽子,白養你了,遇到事兒,就把我推出去……”
蘇元看猴崽子一個縱身,飛出高墻不見,余怒未消,罵罵咧咧。
罵著罵著,又笑了。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武者老爺,都喚我為林大人,嘿嘿,林大人……聽起來著實不錯……”
蘇元美滋滋抽了一口旱煙:
“小兔崽子知道什么?若非我年年清明重陽,中元年關,都去為蘇家列祖列宗修繕墳塋,他有這么厲害?”
“哎呀,這些武者老爺也是,動不動就要給小哲介紹姑娘……我家孩兒,千年一出,豈能看上這種胭脂俗粉?”
“大乾公主,我尋思還湊合……”
罵時大不孝,夸時地下無,天上少。
蘇元這廝,年紀大了,也越來越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