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蘇哲,心中頗為震撼。
司庫這一手。
像極了前世藍星上的請神術。
也就是“神打之術”。
請仙家上身!
“邪教……野神……上身!”
“這世間,真的有神?”
蘇哲大驚。
他正欲再度攻擊。
但在那血色眼睛的注視下。
蘇哲感覺自己的身體,宛若不是自己的一般。
肉身僵硬無比。
心中滋生驚恐。
宛若一個凡人,在面對一尊神祇,那般無力,那般無助!
“這司庫,能在廬縣潛藏這么久,果然有幾把刷子!”
“不但認出了我的身份……現在,還有這般詭異的手段!”
“該死!”
蘇哲心里大急。
司庫的氣息,正在不斷攀升。
原本那受傷慘重的身體,竟然也在這個時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桀桀桀……人肉……陽氣充足!”
司庫獰笑一聲,整個人周圍散發出血色詭異氣息,張開大嘴,流下口水。
狀若瘋魔,撲向蘇哲。
野神附身,神威震懾,使用者肉身難以動彈。
取之野神香火,可得造化!
就在這個時候。
蘇哲的識海之中。
造化仙鼎五色仙芒大作。
其鼎上浮現道道流光,化為文字。
司庫的大嘴,距離蘇哲的頸部,僅僅一尺。
蘇哲都能夠聞到其口中的血腥味。
“滾開!你特么……不知道刷牙么?”
蘇哲冷哼一聲。
玄水鋼叉再度浮現。
一擊,洞穿了司庫的心臟。
將之挑在半空中。
“你……你……你怎么中了血煉神尊的神威……還能動彈……”
司庫喋血,但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喃喃說道。
“噗噗噗!”
蘇哲沒有回答。
接連洞穿了司庫的泥丸宮,丹田,膻中等要害。
“噗!”
司庫落在地上。
尸體破爛,氣息全無。
到死的那一刻,司庫尚且不明白。
為何蘇哲,不懼神威。
“呼!”
一縷清風而來。
司庫的身上,一縷肉眼不能看見的煙霧,落入蘇哲泥丸宮之中的造化仙鼎。
“嗯?這是什么力量?”
蘇哲心頭好奇。
若非他能感知自己識海造化仙鼎的情況,根本看不到這股神秘的煙霧力量。
那煙霧力量,落入到造化仙鼎之中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無論蘇哲怎么詢問,催動。
都如同死水一般。
“野神……當真可怕!”
蘇哲皺起眉頭。
回首這一戰,蘇哲心中有些后怕。
以他目前的戰力,搏殺三品巔峰武者,倒也不算什么難事。
故此,蘇哲知曉司庫在此地,便也沒有多想,直接來殺。
加上出手偷襲,導致司庫再添一傷,蘇哲更是有些大意。
“早知道……便應該再多準備些手段,讓其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直接斬了。”
“沒想到,還有一手請神術……似乎能召喚血煉教的神,賜予力量!”
“邪教徒……當真詭異!”
蘇哲皺起眉頭。
他雖兩世為人。
但殺人的次數,終究不算太多。
雖是小心謹慎,可難免還有紕漏,尤其是在這個詭異神秘的武道世界。
細細想來。
此番襲殺。
自己還可以準備更為充分。
“飄了!飄了!”
“好在……我身負外掛,結局還算不錯!”
蘇哲背后頓覺冷汗連連。
若是真的準備充分,下毒……蒙汗藥……套麻袋……
或者……
等司庫對小姑娘興致最高的時候,驟然出手。
必死無疑!
“引以為戒!引以為戒!”
蘇哲心中暗暗記下。
恨不得甩自己兩記耳光。
他崛起于漁村微末之地。
如今……
被譽為廬縣第一天才。
外掛在手,四品境不出,蘇哲無性命之憂。
但現在看來。
似乎成就帶來的快感,讓蘇哲有些飄飄然。
正如賭徒一般。
一次次的成功,讓蘇哲忘乎所以。
可……
生死之間。
大意輕敵,下場便是萬劫不復。
武道,武道。
兩個字。
一橫一豎。
對的,站著,錯的,倒下。
蘇哲收斂心情,立即蹲下身子,開始搜尸。
從司庫的懷中,摸出了兩本書。
《鐮影螳殺訣(全本,含武道殺招)》
《血煉神尊——請神法》
除此之外。
還有諸多幾本賬本。
幾瓶丹藥。
這些書籍,顯然是極為重要。
采用特殊的材質,水火不侵,縫在司庫大腿兩側。
極為輕薄。
好在蘇哲摸尸經驗,豐富無比。
就連司庫的缸部,都拿玄水鋼叉捅個稀爛。
確定沒有其他寶貝,這才罷手。
“司庫這么多年的財產,都放在了距此不遠的土地廟之中。”
“官府東窗事發,司庫雖猝不及防,但也有應對之法。”
“他讓麾下庫吏,和金汁幫聯合,偽裝成為傾腳工,逃出廬縣,暫居于土地廟之中。”
“等司庫逃出廬縣,匯合一起,再攜帶贓款,遁入雁蕩山之中。”
蘇哲在司庫身上,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倒也不氣餒。
畢竟,他擁有了四品寶兵暗鐮。
早已獲悉了司庫關于藏銀之地的記憶。
數量巨大,又沒有類似乾坤袋,儲物袋之類的神仙法寶。
怎么可能在身上?
蘇哲將幾本書籍,收入造化仙鼎之中。
一手抓起司庫的尸體。
“砰砰砰!”
那小姑娘丫蛋,此刻終于回過神來,雙目赤紅無比,走到蘇哲近前。
二話不說,小小的頭顱,磕在黃土地上,砰砰直響。
“多謝恩人救我一命,替我爺爺報仇!”
“恩人如若不棄,丫蛋愿意從此之后,當牛做馬,跟隨恩人,服侍恩人。”
說罷。
丫蛋抬起頭,滿臉堅定看著蘇哲。
蘇哲戴著幻鯊面具,注視著丫蛋。
這丫蛋,年歲比蘇哲小幾歲,正是少女初長開的時候。
生活清貧,有些消瘦,但衣服洗得領子發白,倒是極為干凈。
小臉清秀,算是一個美人坯子。
“你可知曉……我是誰?”
蘇哲沉吟問道。
“恩人若問,那恩人便是水匪之王,狂鯊。”
“他人若問,那丫蛋一個窮苦農戶的孩子,怎么可能知曉武者老爺的名諱?”
丫蛋面色平靜,開口回道。
倒是聰慧。
蘇哲笑了笑。
此刻的蘇哲,正在思量。
方才他有無露出馬腳。
亦或者。
司庫有無暴露自己的身份。
回想半天,蘇哲這才確定,司庫除了開始,喊了自己一聲狂鯊。
后面倒也沒有提到關于自己身份的地方。
關于對自己武學的震驚,似乎猜到了自己身份。
但自己下手若雷霆,讓他根本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想到這里。
蘇哲不由心里一松。
若是這丫頭,知道了自己身份。
蘇哲還真的有點難辦。
若是殺了……
心中難免覺得對不住“道義”二字。
但若是不殺……
日后被人追查起來,只怕難辦。
蘇哲知道。
那王縣尉,之所以如同瘋狗一般,要致司庫于死地。
便是司庫這么多年來上下打點,可沒少給王縣尉好處。
王縣尉是為了斬草除根,避免司庫這血煉教的身份,連累到自己。
這女娃娃,若是知曉自己身份,留了性命,那就麻煩大了。
想到這里。
蘇哲摸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丫蛋。
“老夫貿然一身,又是通緝犯,留你在身邊,豈不是拖累老夫?”
“遇見你,便算是有緣法,這些銀子你拿好,好生安葬了你爺爺。”
“若遇到官府來人,你老實說,此人死在狂鯊之手便是。”
蘇哲冷漠之聲,緩緩響起。
不由分說,將銀兩塞入丫蛋的手中。
與此同時,蘇哲又交代了幾句,比如官府若是盤問。
丫蛋應當如何言說,蘇哲使用玄水鋼叉,招式表現等。
“恩人,我……我想學武,我想成為武者……”
“我……我不想再當弱者,任人魚肉!”
丫蛋急忙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
蘇哲身影一閃。
已經到了門外。
“借你家一袋東西,日后若有機緣,再還你。”
“武者……呵呵,一入武道深似海,我也不過是在苦海之中掙扎,又如何渡你?”
“你我……無緣!”
蘇哲提著司庫的尸體,還有一麻袋不知名的物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避免自我感動。
他沒殺了丫蛋,一方面是需要丫蛋將線索往狂鯊引。
另外一方面,也是人性作祟。
但要他收了丫蛋,惹一屁股麻煩,那是萬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