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孫鐵心回過神。
李善韻已經騎上妖獸戰馬,揚長而去。
“小女子此去宗門,不日再回。”
“蘇兄,山高路長,還望珍重,保重身體,勿忘你我之約!”
策馬揚鞭。
李善韻一騎當先。
百余黑騎緊隨其后。
馬踏廬縣,煙塵滾滾。
那一抹倩影,消失地平線。
“不會忘的。”
蘇哲笑著回應。
轉過頭。
卻看到了楊頂天指著孫鐵心喝道:
“鐵牛,你……你這廝,心也太黑了吧?”
“鑄劍來人,身份尊貴,橫豎你收個四兩足金便是了。”
“四十兩,你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
楊頂天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沒想到,平日里直腸子的孫鐵心,坑起人來,竟然如此腹黑。
“哎呀呀!氣煞老子!”
“老子那四根手指,也是四兩足金的意思,誰知道……這丫頭,花錢沒個數賬……以為是四十兩足金。”
孫鐵心也懵了,抓了抓自己臟亂差的頭發,甕聲甕氣解釋。
良久,孫鐵心抬起頭,聲嘶力竭道:
“鑄劍山莊弟子,哪個不是人中之龍鳳?”
“興許,是這小丫頭,看上我徒弟了。”
“以我徒弟的天資,這四十兩足金,買個敲門磚,這丫頭賺了啊!”
孫鐵心眼睛越來越亮,一念至此,他越想越覺得合理:
“別貪墨我徒弟的足金,這是定情信物!”
“萬一被小丫頭知道了,哪怕是你楊頂天,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此言一出。
楊頂天臉皮跳動兩下。
四十兩足金啊,這是一筆巨款。
按理說,蘇哲鍛造巔峰凡兵,材料是幫內出的。
賣出去了,收益也歸幫內。
但偏偏……
給錢的是李善韻。
楊頂天自然看得出。
這李善韻,可不是尋常鑄劍山莊弟子。
只怕身份顯赫著呢……
想了半天,楊頂天嘆息一聲,拂袖一甩:
“隨你便。”
“蘇哲乃是鐵匠幫第一天才,這錢,橫豎也爛在自家幫內鍋里。”
而后楊頂天懶得看孫鐵心小人得志的嘴臉,踏步離去。
至于王山,一刻鐘都不愿意多留,看向孫鐵心:
“鐵牛,今日之事,你也太不地道了,王某,記下了!”
王山虎目又深深看了蘇哲一眼。
而后帶著余意和破軍堂弟子離去。
“老子怕你?”
孫鐵心吹胡子瞪眼,牛脾氣一下上來。
奈何王山根本沒有與他爭執的意思。
“小師弟,厲害啊!武道匠道雙開花!”
“鐵匠幫第一天才,實至名歸啊!”
“不,依我看,什么鐵匠幫第一天才,整個廬縣,小師弟都是第一天才!”
“那可不……你看李善韻李大人離去……蘇兄……別忘了你我約定……咱小師弟,一口一個善韻,那叫親熱啊!”
外人盡數離去。
匠心堂弟子也再也按捺不住了。
紛紛開始起哄。
“哪里,諸位師兄誤會了……我和善韻是清清白白的……”
蘇哲急忙想要辯解。
“知道了,清清白白的道侶關系,我們懂!”
有人又嗷了一嗓子。
啥叫清清白白的道侶關系,都道侶了,還能清白么?
蘇哲無語。
他突然發現。
這幫打鐵的。
嘴還挺能說的!
“大師兄,你也不管管……”
“這有啥管的?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男有情,女有意,很正常。俺們村,也有半夜扒寡婦門的。小師弟,你別害臊。”
郭巨摟著蘇哲的肩膀,中氣十足說道。
蘇哲無奈搖頭。
師尊不正經。
弟子也跟著不正經。
“大師兄,二師兄呢?”
蘇哲眼尖,發現蕭尋歡不在,開口問道。
“他啊……他尋個角落哭去了……說這個李善韻,看不上他這個匠心第一帥,卻喜歡你這個憨憨……他大受打擊。”
“別管他,今日你名聲大震,不日便會傳遍廬縣,又大賺一筆,這錢可不能省,請俺們師兄弟,撮一頓好的!”
郭巨臉上帶著傻笑,拍了拍蘇哲的肩膀。
蘇哲點頭:
“好!”
匠心堂師兄弟,聽到有吃的,更是開心。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極為燦爛。
似乎……
似乎今日,嶄露頭角,天賦無雙,一鳴驚人的天才,不是蘇哲。
而是他們。
次日,大宴。
蘇哲拿出五百兩白銀,請師兄弟們,吃了一頓好的。
大補氣血。
而蘇哲之名,響徹整個廬縣。
漕幫出了一名天才,身如病鬼,力大無窮,名為袁霸。
李善韻摸骨,評定其為“甲級上上等”。
鐵匠幫出了一個天才,名為蘇哲。
根骨改易之體,又是十六歲凡匠巔峰,三門功法大圓滿,悟性逆天。
根骨也為“甲級上上等”。
一時間,廬縣雙驕“蘇哲”和“袁霸”,名傳大街小巷。
今年天才似乎特別多。
甲級根骨的不少。
但全都被廬縣雙驕蓋壓一頭。
尤其是蘇哲,如日中天,坐穩了廬縣第一天才的寶座。
誰都知道。
入鑄劍山莊,未來可期。
而如蘇哲這種,更是不可限量。
就連平日里,不服鐵匠幫地位,屢有挑釁的幫派,此刻也偃旗息鼓,夾起尾巴做人。
哪怕是坐擁另外一驕“袁霸”的漕幫,近日來,也對鐵匠幫示好。
匠心一院。
蘇哲盤膝而坐。
體內氣血搬運周天,皮膚開始滲出水珠。
那水珠,帶著酒味。
蘇哲擺宴,匠心堂師兄弟,那是輪番上場。
饒是蘇哲體魄驚人,也差點被他們干趴下。
回到匠心一院的西廂房。
蘇哲催動蛟龍呼吸法,搬運周身氣血,將酒精逼出體外。
紫府丹田之中。
氣血經過白鹿劍氣淬煉,而后沉淀于丹田。
隱隱約約之中,一縷蠻牛勁漸漸凝實。
那蠻牛勁,形似蠻牛,嘶吼天地,惟妙惟肖。
蘇哲睜開眼睛。
周身骨骼,已被氣血淬煉凝實。
同時體內養出了蠻牛勁。
蘇哲算是正式邁入了三品內勁境。
只不過,初步養氣,尚需打磨。
“這李善韻當真不錯,留下八道白鹿劍氣,分布于八脈之中。”
“倒是省下了我不少水磨功夫,養出蠻牛勁,耗費兩道白鹿劍氣。”
蘇哲將自身情況檢查了足足十幾遍。
甚至不惜耗費一滴寶血。
結果發現,這白鹿劍氣,似乎并無什么害他之意,對他肉身,并無暗傷,這才放心煉化。
細細回想和李善韻相處的點點滴滴。
蘇哲心緒漸漸平定。
雖然李善韻是六品強者,手段詭異莫測。
但蘇哲擁有造化仙鼎和寶血。
自然不是六品武者能夠比擬。
造化仙鼎對自身信息的文字描述,并未出現異常。
寶血療傷,也并無發現什么暗傷。
這才讓蘇哲這個謹小慎微的性子平靜下來。
得人恩果,這自然是好事。
可哪里來平白無故的恩果?
“蘇某發財了!”
蘇哲確認了白鹿劍氣無害之后,心里也是忍不住開始興奮起來。
盤點目前財富:
黃金,九十三兩,白銀,一千五百兩。
足金,四十四兩。足銀,十兩。
總計財富,換算成白銀,近七千兩。
“嗯,是時候找師尊,替我尋來第五仙竅的五金之寶了。”
“至于理由,完全可以推到李善韻身上。”
蘇哲瞇起眼睛,感受到“狗大戶”的幸福。
李善韻最后和蘇哲二人相伴同行,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鐵匠幫自然不知曉。
他們也沒有膽子跟蹤。
如果有,那也被李善韻發現了。
故此,李善韻一來,不但給蘇哲貢獻了四十兩足金,還貢獻了一面擋箭牌。
蘇哲有什么說不清的地方,皆可往李善韻身上拋。
至于這四十兩足金……
蘇哲不由想起他和孫鐵心的對話。
“師尊,你可真心黑……巔峰凡兵,售價撐死十幾兩足金……弟子又學了一招。”
“老子不是說過了么,老子伸出四根手指,那是要四兩足金。誰知道那丫頭這么豪橫?算了,你還不爽?咱們吃虧點就吃虧點,吃虧是福嘛!”
這個虧,蘇哲巴不得多吃一點。
“原來,甲級根骨之上,還有根骨天賦的劃分,廬縣太小,此番李善韻為我解惑,恰到好處。”
蘇哲眼神縹緲,心神發散,回想起李善韻口中,關于甲級根骨之上天才的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