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蘇哲心頭驚呼。
蘇哲能夠看到腦海之中青銅鼎的情況。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發現前世博物館里面的青銅鼎也跟隨自己穿越。
并且,每一次蘇哲溝通青銅鼎,意識都會被傳送到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
造化仙鼎,生有仙竅,可聚萬寶之靈,蛻凡為仙。
八斤錘落入腦海之中一個黑色的空間之中,開始越來越小,然后嚴絲合縫,落在了青銅鼎的卡槽之上。
“轟!”
蘇哲感覺肉身一震。
腦海好似要裂開一般。
一個模樣和陳師傅七八分相似的少年,手持八斤錘,腳踏蠻牛樁,勢大力沉,踏之有力。
雙手交替,八斤錘虎虎生風,每次出手,便好似蠻牛沖撞,一往無前。
雙臂如鞭似錘,虎虎生風。
整個人便好似一只蠻牛,壯實無比,力大無窮,磕著便死,挨著就傷。
你得到了陳師傅的記憶碎片,獲得了蠻牛樁功和蠻牛裂石錘法(殘,缺武道殺招!)
你獲得了裝備詞條加持:孔武有力,勤能補拙。
孔武有力:提升力量,強健身體。
勤能補拙:修行蠻牛功法和打鐵的時候,每修行到一定次數,會有翻倍效果。
蘇哲舒展筋骨,骨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原本略顯消瘦的身體,竟然健壯了幾分,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涌現而出。
蘇哲年僅十六歲,加上家境不好,雖日日打鐵熬煉氣血,但力量上限倒算不得太強。
可此刻,蘇哲明顯感覺到了體質的飛速提升,雙臂一展,不下百斤之力。
“站樁!提錘!”
蘇哲深吸一口氣,腳踏蠻牛樁功,開始演練蠻牛裂石錘法。
“腳扎實地穩如磐,腰轉如軸力相連!”
“肩背齊動聚剛勁,錘出似箭猛無前!”
蘇哲雙臂揮動,破空之聲陣陣。
不斷與腦海之中陳師傅的蠻牛功法相互印證。
雖然獲得了記憶,但這段記憶畢竟不是蘇哲的,蘇哲的身體,還未對蠻牛功法形成記憶。
這種情況,只有千錘百煉,不斷印證,才能最終做到如臂使指,心隨意動。
最初生澀,到漸漸開始嫻熟。
甚至蘇哲一招一式之下,竟然深得好似一頭蠻牛,力破千軍,暴戾執拗。
“呼!”
蘇哲練武半個時辰。
汗水將短衫全部浸透,好似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雙腿隱隱發顫,雙臂更是提都提不起。
頭暈眼花,臉色發白,傳來陣陣虛弱感。
“這蠻牛裂石錘,倒是入門了,不過……”
“這身子骨,虛得很,饒是有孔武有力的詞條加成,依舊難以支撐我繼續練武。”
“若是家中殷實,能買些恢復氣力的藥物就好了,可惜啊,哪怕是最次的氣血散,也要兩錢白銀,也就是兩百文。”
“叔叔為了將我送入鐵匠幫當學徒,前前后后,花了十五兩銀子,眼下幾乎揭不開鍋了。”
蘇哲用短衫一角,擦了擦額頭汗水,心中感慨。
武學,按照熟練程度,可分為小成,中成,大成,大圓滿,四個層次。
蘇哲有前人記憶指點,練蠻牛功法,不過是再走一遍路子。
加上勤能補拙的詞條,僅僅一個時辰,便已入門。
但練武之道,講究的是“三分練,七分補”。
眼下蘇哲對蠻牛功法大成,倒是沒什么壓力。
只不過,這補充氣血的武道資源,卻成了當務之急。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有錢了在哪里都是爺。”
“這話,倒真是一點兒不假。”
蘇哲心中暗忖。
穿越到這個武道世界。
蘇哲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叔叔嬸嬸生活。
叔叔蘇元膝下無子,倒是對自己極好。
可惜蘇家實在辛苦。
蘇元為了報答大哥大嫂的恩情,當了一個漁夫,將蘇哲當兒子養。
蘇元深知,這個世界,武道為尊,想要出人頭地,便要學武。
掏空了家底,將蘇哲送入了鐵匠幫。
鐵匠幫,三年學藝,便可進行摸骨考核,若是天賦異稟,根骨清奇,便能夠習得武功。
若是根骨不佳,則再為鐵匠幫賣力三年,才可獲武功,習得武功之后,終生為鐵匠幫效力,淪為牛馬。
只不過,前者屬于內門重點弟子,后者,便屬于普通弟子。
重點弟子,幫派傾大力培養,日后最次也可當個長老。
普通弟子,為報學武之恩,一輩子為鐵匠幫效力工作,生死不由己。
但饒是如此,也比蘇哲叔叔蘇元這種普通漁夫好太多了。
不用納稅,領著幫派奉例,衣食無憂,高人一等。
“我雖不知自己根骨如何,但造化仙鼎,能夠將陳師傅的根骨疊加在我身上,想來進入內門,成為重點弟子,應該問題不大。”
“到時候,不但可解家中貧苦,還會獲得更多資源,助我練武。”
蘇哲心中大定,對未來有了些許規劃。
對于鐵匠幫這殘酷的規則,蘇哲倒是沒有什么反感。
世道維艱,哪怕在前世的和平年代,資本家不也是敲骨吸髓么?
只不過,前世手段溫和些,話語輕柔些,粉飾太平罷了。
無論在什么世界,弱肉強食的本質不會變。
你想要資源,那便需要展露自己的價值。
未來可期,則當下投資。
“回家!”
蘇哲拖著疲憊的身子,扛著八斤錘,走向漁村。
漁村,蘇家。
破敗的茅草屋,黃泥壘砌的墻,發霉蛀蟲的家具。
叔叔蘇元,嬸嬸林霞,蘇哲,三人坐在小板凳,吃著飯菜。
糙米,野菜湯,一大盤紅薯。
唯一的葷腥,倒是一條三斤重的草魚。
“多吃一點兒,打鐵辛苦了。”
蘇元笑瞇瞇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柔軟的魚肚子,放在蘇哲碗中,眼中滿是慈愛。
蘇元是漁夫,每日漁獲也就這么多,不但應付家里開銷,還要拿到漁欄上賣,晚膳這一條,算是給蘇哲滋補的了。
“嗯。”
蘇哲也不客氣,狼吞虎咽。
他今日初學武藝,氣血虧空的厲害,正是需要補充的時候。
叔叔供養他這么多年,若是算賬,蘇哲欠了叔叔不知多少,早已算不清,索性痛痛快快補充氣血。
“今兒……今兒……怎么吃這么多啊?一個人,吃得比我和你叔叔多了兩倍還不止!”
嬸嬸林霞本就對蘇哲不滿,今天看到蘇哲這筷子都成精了,來回伸縮,隱隱還帶著殘影,頓時眉毛一挑,絮絮叨叨抱怨: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句話真沒錯,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來你老蘇家過這種苦日子……”
叔侄兩人低下頭,埋頭干飯,全當聽不見。
蘇哲更是不往心里去。
他極能理解嬸嬸。
叔叔嬸嬸,膝下無子女,不是身體問題,是怕養不活。
家里大多開銷,都供了自己。
嬸子心眼不壞,若是個勢利眼,早就扔下叔叔跑了。
眼下有些啰嗦和抱怨,人之常情。
設身處地,蘇哲覺得若是自己是嬸嬸,根本不會嫁給自家叔叔,還過了這么多年。
若是蘇哲站在道德制高點,綁架嬸子,那蘇哲只會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眼看林霞絮絮叨叨個沒完,蘇元實在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碗,提醒道:
“少說兩句,小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林霞抱怨聲,戛然而止。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安靜。
良久。
“哇……爹,娘……你們看看,蘇元欺負我,我這么多年,為這個家,做牛做馬,是為了誰啊……”
凄凄慘慘戚戚,林霞凄厲的哭喊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吃飽了,去喂雞。”
蘇哲急忙收起自己碗筷,放在灶臺上,飛一般跑院子里。
“好了!我錯了……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么?”
“哎呦我這張破嘴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馬上小哲要摸骨了,若是身子骨好,成為重點弟子,拜入內門,那你辛苦供養這么多年,小哲還會忘記你的好?”
“到時候,你好日子就到了……不哭,不哭……”
屋內傳來蘇元認錯的聲音。
“咕咕咕!”
蘇哲灑下一把糙糠,腳下圍滿了土雞,笑著喃喃道:
“怪不得別人說,男人的一輩子是這樣度過的……”
“幼年時,媽媽我錯了;少年時,老師我錯了;青年時,老婆我錯了;老年期,爺爺錯啦~”
蘇哲抬腳,將一只趴在母雞身上的公雞踹飛,看著屋內那昏黃的燭火,心頭暖暖的。
這蘇家燈火,為我而明,感覺不錯。
良久。
蘇元紅著臉從屋內走出來,眼神有些不善。
“叔……嬸子打了你?”
蘇哲看著蘇元臉上的五指印,強忍著笑問道。
“瞎說……我這是用臉狠狠打了她的手心,臭娘們,不打不知道規矩……”
蘇元咳嗽一聲,似乎有些尷尬,擺了擺手道:
“走,幫襯叔一把,眼下這時節,鯰魚又大又肥,晚上出來覓食,咱叔侄倆,發一筆小財!”
秋老虎作祟,鯰魚也頗為躁動,倒是漁夫收獲的好日子。
叔侄倆放下漁網,地籠,又將船漁船栓在了岸邊,各自提了魚竿,開始等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