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一點兒也沒有心軟。
哪怕是一開始可能有一點,等到銀子都給了馬道婆以后,也消失的干干凈凈了。
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是要優先偏向自己的。
她也就自私這么一次。
何況以后她也會不計前嫌,以后好好對待向蓉的。
她都不會心軟,馬道婆就更不會了。
對于馬道婆來說,這無異于是天降的大好事,做夢都夢不到的。
她開心都來不及。
一直等到回了自己的三神廟,她都還掩蓋不住自己的興高采烈。
五百兩啊!
再加上事成之后的三百兩,這些銀子足夠她置辦田地,從此以后也不必到處找門路吃這碗飯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喝了一口冷茶之后就叫來了自己的干女兒櫻桃,面色沉沉的吩咐:“去把老許找來。”
老許是給三神廟送柴的,馬道婆偶爾也讓他在廟里做些粗活,修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櫻桃一面應聲,一面忙放下了手里的抹布,下山腳去找人了。
馬道婆則面色沉沉的看著廊下的枇杷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又往后面的院子去轉了一圈。
她這三神廟還是從前任觀主手里接過來的,維護這一座廟宇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年年都得下山去找些布施。
這一次若是弄得好,說不得連這個都不必再擔心了。
心里這么想著,她已經迅速的把計劃都粗略的定下來了。
等到老許來的時候,她還沖著老許笑了笑:“坐!”
老許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以前馬道婆可很不好說話。
男人么,其實都有點兒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
馬道婆這座三神廟里都是女人,老許時常給這廟里送柴火,送著送著,就看上了三神廟的一個道姑。
可這馬道婆可惡的很,開口就要他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
富貴人家買個丫頭也才三四兩銀子呢!
馬道婆這分明就是在敲竹杠!
他哪兒付得起?馬道婆對他就嚴防死守,跟看賊也沒什么兩樣,對他也一直都疾言厲色的。
像今天這么好笑嘻嘻的,還真是頭一次。
他總覺得有什么事兒不對。
不,應該說馬道婆肯定是有什么圖謀,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搓了搓:“觀主,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兒?”
馬道婆倒也沒有遮遮掩掩,笑瞇瞇的看著他:“老許,我跟你商量件事兒。”
她一面說著,一面笑了:“天上掉下了個仙女兒,你敢不敢要?”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實在是有些奇怪,老許頓時一臉警惕:“觀主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他才不會上馬道婆的當,這個女人最心機深沉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肯定是不懷好意。
馬道婆嗤笑:“別這么緊張么,我真的就是好意,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媳婦兒,需要求子......”
她神情曖昧的看著老許,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老許,那家的少夫人長得可真是天姿國色,一身的皮膚雪白雪白的,我若不是想著你可靠,也不會找到你,你可得想清楚啊。”
老許倒是沒少聽說這事兒。
馬道婆本來就是三教九流的老虔婆,沒少做這種拉皮條的行當。
這附近住的誰不知道她的底細?
但是他沒料到,這種好事竟然有一天也能輪到自己,一時就有些遲疑:“怎么.....”
怎么挑中了他?
以前肯定也有不少人找馬道婆干這事兒,馬道婆可從來都沒對他假以辭色啊。
見他一副懵了的樣子,馬道婆不答反問:“反正就是選中了你,你只說你愿不愿意?”
愿意!
當然愿意!
這有什么不愿意的?不愿意的怕不是真的傻子。
老許對道觀的這些道姑們尚且還垂涎三尺呢,何況是大戶人家的少夫人?
那真是跟馬道婆說的那樣,那就是天上掉下的仙女兒啊!
牛郎都敢撿七仙女,他有什么不敢的?
馬道婆就知道他會答應,男人她見得多了,外表別管怎么忠厚老實怎么可靠,都是靠著下半身去主宰腦子的。
她頓時笑了:“那好,那就這么定了,不過我可要跟你說清楚,你的腦子要放的清楚一點......”
交代了一些禁忌的事項,馬道婆定定的看著他:“老許,這事兒是便宜你了,不僅如此,我這么跟你說吧,只要你做好了,到時候,我再給你十兩銀子!”
天下竟然還有掉餡餅的好事兒!
老許目光亮亮的盯著眼前的馬道婆,一時覺得有點兒不太真實:“觀主,你怎么忽然就看上我了?”
馬道婆呵呵一笑。
當然是因為合適啊。
時間緊急,根本也沒時間再去挑選什么合適的人選了。
但是這個老許卻不同。
身份低又知根知底,十分容易拿捏。
馬道婆扯了扯嘴角:“還不是因為惦記著你,所以一有點兒好事兒就想到你了?”
笑了笑,馬道婆從匣子里拿出一塊二兩的銀子來扔過去:“喏,這先給你,你回去準備準備,晚上就直接來這兒住著,等明天安排。”
沒人能拒絕艷遇,更沒有人能拒絕同時又艷遇又有橫財。
老許笑的簡直是牙不見眼,飛快的答應了一聲,樂呵呵的下山去了。
馬道婆則又私底下叮囑櫻桃:“把咱們的那個藥準備好。”
一切準備就緒,高夫人讓人去通知了一聲向蓉。
向蓉放下手里的佛經,有些意外:“去廟里祈福?”
高媽媽看出她的臉色不太對,忙賠笑著開口:“是,夫人一直都心神不寧的,最近這幾天做夢總是夢見公子,因此決定做一場法事,少夫人您就多勞累勞累。
她說著,嘆氣說:“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場。”
向蓉在心里幾乎冷笑出聲。
夫妻一場?
只是她明面上并沒有露出來,淡淡的垂下眼,片刻后才抬眼:“好啊。”
高媽媽顯然是松了口氣,急忙對著向蓉應了是,生怕她反悔似地。
向媽媽眉頭緊皺:“姑娘,只怕是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