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大公主只是低著頭道:“韞兒知道。”
“母妃,韞兒可以和你一起嗎?”
若離和莊妃都覺得,一個五歲的孩子哪懂這些,大公主估計是覺得好玩,一時新鮮罷了。
在大周,皇子滿六歲后,會進入上書房學習,由翰林學士或大儒教導。
公主一般是五歲到八歲,開始接受正式的教育。
不過她們接受的教育,更側重禮儀、女紅等方面的培養,而非文史。而且不用去上書房,在偏殿或閣樓學習就行。
除非是特別受寵的公主,才會得到帝王的特許,到上書房旁聽。但男女七歲不同席,這也只限于短期。
由于公主學習這些東西的目的,只是婚配得體、維護皇室體面,因此沒有嚴格的要求。
大公主兩三歲的時候,就在柳時清的教導下認識很多字了,連古籍都看過不少。
雖說其中的許多意思她還不能理解,卻也比同齡的孩子聰慧很多了。
莊妃覺得,大公主接下來要學習的課程,應該難不倒她,便點頭同意了。
“既然韞兒對佛家感興趣,母妃怎么會不同意呢?”
“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母妃也會為你摘下來的。”
大公主感動得不行:“多謝母妃。”
自從離開母妃后,就再也沒有人對她這么好了。莊母妃真的很疼愛她,她更喜歡莊母妃了。
若離拿了一個蒲團過來放在莊妃身邊。
大公主跪在上面,也學著莊妃的樣子,敲起了木魚……
她以后會日日過來誦經,希望可以替母妃懺悔犯下的罪孽,讓母妃早登極樂。
京郊。
避暑山莊。
京城貴人們避暑的時間,一般是六月到八月。
如今已經八月上旬了,沈南喬依舊住在避暑山莊,絲毫沒有回去的意思。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綠蘿再清楚不過。
都是因為林公子……
夫人若是回了陸府,再想和林公子私會,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一兩個月,夫人沉浸在林公子的溫柔多情中,徹底將老爺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老爺帶著老夫人去上任后,連一封信都沒有給夫人寫。
綠蘿從未見過這么奇怪的夫妻。
然而她只是一個丫鬟,左右不了任何事。
綠蘿每日都在擔心,夫人和林公子的事會被人發現……
雖說私通是要浸豬籠的,可夫人是沈家的嫡長女,宸貴妃娘娘的姐姐,誰敢真要夫人的性命?
可自己就不同了。
作為夫人的貼身丫鬟,夫人做出了這種事,她一定小命難保……
綠蘿每天都在心中祈禱著,夫人能早點回陸家去,和林公子斷了。
這樣只要她不說,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
這天,為沈南喬上完妝,綠蘿試探道:“……夫人,如今已是八月,暑氣過去了,是時候打道回府了。”
沈南喬望著銅鏡里的那個美人,心情極好:“慌什么?”
她曾經有著傲人的美貌,只是嫁去陸家后,被搓磨了那么久。和那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一家子生活在一起,她每天都要損傷不少精氣神。
很長一段時間,沈南喬就像開敗的花朵,整個人焉焉的,再也看不出曾經的美貌。
可是和修郎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給了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再加上日子過得好了起來,沈南喬干癟的臉頰,又一日一日日變得豐盈,恢復了曾經的美貌。
如此自在、快樂的日子,她還沒過夠呢,為什么要回京城?
綠蘿心里很擔憂,卻又不敢違抗沈南喬的意思,只能低著頭道:“是……”
忽然,沈南喬捂著嘴巴干嘔了幾聲。
綠蘿連忙上前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擔憂地問道:“夫人,您怎么了?”
沈南喬皺起了眉頭:“最近我總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難不成是這避暑山莊的管事偷懶了,下面的人做的飯菜不干凈?”
綠蘿起初也是這么認為的,可隨即,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夫人,您上個月的月事沒來,不會、不會是……”
剛嫁到陸家的時候,一是因為陸家貧窮,二是陸母有意搓磨她,沈南喬冬日還要用冰冷的水漿洗衣裳。
或許是在那時落下了病根,她的月事就變得不準起來了。上個月月事沒來,沈南喬原本也沒多想。
聽綠蘿這么一說,沈南喬也嚇了一跳!
雖說她心悅修郎,想與修郎長相廝守,生兒育女,可不是現在啊!
她還是陸夫人呢。
陸江臨已經離開京城那么久了,她要是突然有了身孕,這不是完蛋了嗎?
但隨即,沈南喬就不以為然地靠在了椅背上:“一驚一乍做什么?你想的那種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畢竟她跟陸江臨成婚已經將近兩年了,他去上任前,他們朝夕相處了那么久,她都沒有身孕。
為此沈南喬不知看過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苦澀的藥汁。還被陸母和陸江月明里暗里譏諷,她是不下蛋的母雞。
若她能懷孕的話,還用等到今天嗎?
這些事情綠蘿也聽說過一二,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夫人若真在這時有了身孕,那可就是把天給捅破了啊!
沈南喬看著銅鏡中美麗的容顏,含笑道:“給我把這邊眉毛再畫彎一些,修郎說了,他最喜歡我如明月般清冷的模樣。”
綠蘿恭敬道:“是。”
自從綠蘿知道他們的事后,沈南喬每次去見林修,都將她帶上了。
畢竟沒有丫鬟在身邊伺候,還挺不方便的。
梳妝打扮好,沈南喬便帶著綠蘿,去了他們經常幽會的地方。
林修今天穿著一襲綠色錦袍,星眉劍目,玉樹臨風。
看到沈南喬,他臉上頓時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喬娘,你來了?”
沈南喬提著裙擺朝他跑過去,撲進了林修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腰際,嗔笑著問道:“修郎,你怎么有好幾天都沒來避暑山莊了,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林修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怎么會呢?”
“只是最近家中繁忙,這才忽視了你,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