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的桃花眼里閃過了一道冷芒:“聽說昨晚,養心殿要了三次水,柔常在就是個狐媚的賤人!若不是看在她讓姜婉寧吃癟了的份上,本宮豈能容下這樣的狐貍精!”
“你派人送些東西去攬月軒,若她識相,本宮便容她多活一些時日,否則……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翠竹立即應“是”。
“小主,永壽宮的偉公公求見。”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訝色,隨即便猜到了柳貴妃讓人來找她的目的。
“請進來吧。”
“是!”
偉公公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奴才給柔小主請安,小主吉祥!”
盡管心中已經跟明鏡似的,沈知念面上依舊是一副好奇又惶恐的樣子。
“公公不必多禮。不知貴妃娘娘讓您過來,是……”
偉公公示意身后的宮人,將托盤呈上來。
“內務府新進貢了幾匹月華錦,貴妃娘娘說小主柔媚,月華錦極為襯小主的膚色,便命奴才送兩匹過來,給小主做身衣衫。”
果然,柳貴妃是想拉攏她。
沈知念快速在心中權衡了一番利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喜和感激。
“后宮的姐妹那么多,貴妃娘娘卻惦記著嬪妾,嬪妾真是好生感動……”
“勞煩公公轉告貴妃娘娘,等娘娘有空了,嬪妾定親自去永壽宮謝恩!”
見她如此識趣,偉公公十分滿意。
“小主的話,奴才一定帶到。”
“貴妃娘娘身邊還等著伺候,奴才就先回去了。”
偉公公離開后,菡萏和芙蕖臉上都露出了擔憂之色。
“這霞光交織如畫,月華錦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小主,在家中的時候,奴婢便聽聞貴妃娘娘素來跋扈,她忽然對您示好,也不知是福是禍……”
沈知念淡笑道:“貴妃雖身居貴為,膝下有大公主,又有太后娘娘撐腰。可畢竟皇后娘娘,才是陛下的原配發妻。若皇后極力舉薦姜婉寧為繼后,再加上鎮國公府做后盾,貴妃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勝出。”
“她盯上了皇后的位置,雙手便不能在明面上沾染血腥,肯定希望有人能幫她除掉姜婉寧,制衡其她妃嬪。而我,就是那把最合適的刀!”
菡萏的臉上微微一白。
“小主,那您現在不是很危險……”
“危險?”
沈知念笑得輕蔑。
“不,這恰恰是機遇!”
芙蕖有些看不明白。
“小主,您的意思是……”
沈知念道:“我在后宮沒有根基,若皇后或者姜婉寧,鐵了心要除掉我。我雖有辦法自保,卻要費很大的功夫,可能還要付出一些代價。如果有貴妃做后盾,生存起來,會容易很多。”
柳貴妃想把她當刀使,她也可以反過來,借柳貴妃的勢啊!
芙蕖恍然大悟地點頭。
“奴婢明白了!”
“若同時得罪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在宮里絕不可能有活路。小主現在先假意投靠一方,等斗倒了另一方,小主自身也強大起來了,不會再懼怕貴妃娘娘!”
沈知念捏了捏她的臉蛋。
“聰明。”
“去庫房里挑幾件合適的禮物,找個合適的時機,我們去永壽宮拜訪。”
今天在坤寧宮發生的事,已經傳遍了后宮。
以柳如煙的位分,雖然沒資格去請安,但也知道了。
尋梅皺眉道:“柔常在一個芝麻官的女兒,如今在位分上,居然還比我們小主高了半級,誰能服氣!”
尋幽嗤笑了一聲。
“不過是個蠢貨。”
“姜貴人背后站著的,可是皇后娘娘!柔常在害她失去了嬪位,她怎么可能善罷甘休?恐怕要不了多久,柔常在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如煙搖頭道:“不,柔常在不僅不蠢,反而很聰明。因為就算她伏低做小,姜婉寧也不會放過她,不如用力反擊,至少震懾住了其她想對她出手的人。”
尋梅撇撇嘴。
“都是些小聰明罷了,小主不必將柔常在放在心上。”
“奴婢覺得,陛下今晚一定會翻小主的牌子!畢竟新人里論容貌,誰能跟咱們小主相比?”
江南多美女,柳如煙在閨中的時候,能被譽為揚州第一美人,對自己的容貌當然有自信。她也覺得,帝王今晚十有八九會翻她的牌子。
不過面上,柳如煙依舊是一副柔弱謙虛的樣子。
“陛下的心思,豈是你我能夠揣測的?不許亂說。”
尋梅笑嘻嘻道:“好,奴婢不亂說。天色不早了,奴婢重新為小主梳妝打扮,等陛下翻了小主的牌子,小主就能用最美的樣子去見陛下了!”
柳如煙噙著一抹笑,沒有阻止她。
養心殿。
又到了每日翻牌子的時候。
南宮玄羽也不知怎么的,目光竟第一時間,落在了沈知念的綠頭牌上。
他不是重欲的人,但此刻腦海里浮現出的,竟都是昨晚的美妙和饜足……
后宮的美人很多,論美貌,沈知念并不是第一。但她的一顰一笑,都給人一種媚到骨子里的感覺。明明只有七分的美貌,可配上媚骨天成的氣質,單單是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傾國傾城!
尤其是聽說今天發生的事,以她的位分和背景,竟能讓鎮國公府的嫡幼女吃癟,南宮玄羽更覺得有意思,抬手翻了沈知念的綠頭牌。
別說跪著的小太監了,就連李常德都十分詫異!
不管是在潛邸里,還是登基后,后宮的所有女人,也只有貴妃娘娘在入府時,曾得到過這樣的盛寵!
看來他沒看錯人,柔常在的前途確實不可限量!
李常德暗自在心中想,以后要對柔常在更客氣些。
雖說連著兩個晚上,翻同一個宮嬪的牌子,有些不合規矩。可在宮里,陛下就是最大的規矩!他又不是活膩了,當然不會出言阻止。
李常德連忙讓人去攬月軒傳旨了。
攬月軒。
不僅是后宮的其她人,就連沈知念也覺得,帝王今晚肯定會召柳如煙侍寢。
她走到銅鏡前,摘下了頭上的首飾。
“菡萏,為我卸妝,準備就寢吧。”
誰知道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