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棉說著韋般若,其實她與韋般若的情況差不多。
都是每旬來驪山書院,集中授課。
王棉教授的是算術,好歹是學過高等數學的人,還與沈先生一起“發明”了算盤。
近些年備受士子推崇的《算經》,便是王棉與沈先生合著的。
褪去了公主伴讀的光環,王棉王郡君,依然有著遠近聞名的才女之名。
王棉總以為自己是個小人物,并沒有有著顛覆世界的壯舉。
實際上,她早已經登上了巔峰,成為了無數人艷羨、敬慕的大佬。
王棉不只擅長算術,她的書法也極好。
另外,在工、醫等方面,亦有造詣。
就像是李明堂,確實是位濟世救人、心有慈悲的神醫,她骨子里卻極為驕傲。
她不會輕易屈服于名利,卻與王棉“一見如故”。
這可不是什么眼緣,而是因為王棉足夠優秀。
她在醫學方面的許多奇思妙想,總能給李明堂一種醍醐灌頂的驚喜。
當日樓彧與瑞王府的較量,李明堂未嘗沒有察覺。
她最是聰慧,也世故通達,起初或許未曾發現,但進了京、入了宮,與諸多權貴打了交道,又聽聞了無數的豪門故事,也就慢慢猜到了。
畢竟瑞王府還有個阿蘇。
李明堂對阿蘇還有些印象。
她早些年在西北游歷,曾經在邊城待過一段時間。
她租住了一家農戶的房舍,見那家人老實本分,生計艱難,阿蘇呢,又是個伶俐、好學的孩子,便隨手指點了她辨認、炮制草藥的本事。
不是收徒,就是單純的想幫一幫這戶人家,讓他們多個手藝、添個進項。
而這樣的善舉,李明堂不能說每到一處都會有,卻也不止一次。
不過,阿蘇確實有些天分,對李明堂十分恭敬。
連帶著她的家人都把李明堂當成了活祖宗、活菩薩。
李明堂在蘇家住得十分順心,臨行前,她就將自己慣用的聯系方式告訴了阿蘇。
也不是非常明確的方法,李明堂是女冠。
她若去到某個地方,不會投宿客棧,而是會去當地的道觀掛單。
阿蘇或是蘇家人,若是想要尋她,可去當地的道觀打探行蹤。
若是有緣,就能相遇。
李明堂當初留聯系方式,并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在異地他鄉遇到阿蘇。
她更多的是隨性而為。
阿蘇卻記了下來。
后來遇到了來邊城鍍金的瑞王世子,阿蘇的容貌、性情等都完美符合楊壽的喜好。
一次偶遇,便成就了好事。
做了夫妻才有的親密之事,枕畔間說些閑話,楊壽某次就提到了宮中貴人的重疾,以及因此而會有的富貴。
心疾?神醫?
嘿,她知道啊!
她那位有著半師之誼的女神醫,醫術出神入化,治療心疾更是拿手。
阿蘇便以此為資本,成功讓原本只是玩玩兒的楊壽,將她從邊城帶回了京城。
可惜——
楊壽和阿蘇都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對手。
他們占據先機,卻還是被人截胡。
事后,楊壽“幡然悔悟”,趕走了阿蘇,與妻子重歸于好。
阿蘇拿著瑞王妃給的銀錢,雖不至于流落街頭,卻也無處可去。
在客棧里住了幾日,拼命打聽有關瑞王府、李神醫的各種消息,再三思量,阿蘇決定去投靠李明堂。
這個時候,李明堂已經成功穩住了李皇后的病。
帝后甚是歡喜,大手一揮,將京郊的一座皇家道觀賜給了李明堂。
李明堂出宮后,便直接去了那道觀。
這件事,堪稱京中近期最大的新聞之一。
坊間、市井都有流傳,阿蘇稍稍在酒肆、茶樓等地方坐了坐,便打聽到了道觀的具體位置。
她一路尋了過去。
見到李明堂,阿蘇喜極而泣,苦苦哀求李明堂收留。
……聽完阿蘇有增有刪、真假參半的哭訴,結合自己的經歷,李明堂很快就還原出了真相——
她李明堂的存在與行蹤,是阿蘇告訴瑞王府的。
瑞王府世子妃與瑯琊公主、安樂侯世子夫人是閨中密友。
然后,搶先瑞王府一步找到李明堂的人,便是王郡君。
“我好像被利用了,成為他們爭權奪利的工具!”
在猜到真相的那一刻,李明堂是有些惱怒的。
驕傲之人,自不會允許被平白利用。
但,李明堂不止驕傲,她還有著超脫世俗的豁達與智慧。
李明堂很快又想到:“也不算是利用!王郡君的才學是真,驪山書院的醫學院是真。”
“還有那么多的醫療設備,那么多新奇的術式,以及王郡君的奇思妙想……于我而言,都是難得的機遇。”
一場相遇,源自算計,卻又有真心,李明堂得了富貴,有了靈感,增進了醫術。
還有瑯琊公主、齊國公的諸多饋贈。
不虧!
李明堂做不到得了便宜還賣乖,最為重要的是,她對王棉、對王姮,真的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她們思想同頻,是愛人先愛己、有眼有才任性的同類人。
這種奇妙的感情,李明堂很是珍惜,她也就沒有當面戳穿,仿佛所謂“真相”從來都不存在。
李明堂與王姮、王棉的情誼,有真心,亦摻雜了一定的利益,遠非阿蘇的“半師之誼”所能比擬的。
半個弟子?
呵呵,如果因為些許好心,隨口教導了幾句草藥的常識,就算是半個弟子,那么這些年,李明堂的半個弟子都能遍布整個大虞皇朝。
更何況,阿蘇為了個男人甘心做外室的行徑,李明堂很不認同。
她知道女子生存不易,但,被強迫與自甘墮落是有區別的。
明明已經有了一技之長,為了富貴,卻去攀附一個男人……
李明堂理解這是個人的選擇,卻不會贊同,更不會支持。
她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留阿蘇在道觀,但,阿蘇所妄想的事兒,李明堂決不允許——
想打著李神醫弟子的身份招搖撞騙?不許!
想利用李神醫與皇家的關系,攀附其他權貴?不許!
若阿蘇本分,李明堂不介意多養一個閑人。
可若阿蘇還試圖利用……阿蘇又不是王棉,李明堂可不會因著惺惺相惜就寬縱、包容。
是的,在有舊交情的阿蘇與新結識的王棉之間,李明堂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這,便是王棉的個人魅力。
偏她不自知。
過度清醒,就難免自卑。
王棉陷入了如此心境,王姮卻看得分明。
“阿棉非常優秀,也做了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
“許是出身的緣故,她總是莫名的自卑。”
“或者,亦有我的緣故。我過去是出身好,如今則是成了公主。”
“即便阿棉所出了足以驚艷世人的壯舉,旁人也會先把功勞算在我的頭上!”
“我的光芒太盛,或多或少的掩蓋住了阿棉……”
早在守孝前,王姮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王棉不夠自信,作為好閨蜜,王姮理解的同時,十分心疼。
恰巧此時,王廩死了,王姮需要守孝。
王姮卻選擇了更為嚴苛的古禮,直接閉門謝客,斷絕一切社交。
她這般做,既是為了自己的好名聲,也有王棉的緣故。
她要與王棉做出一定的切割,不是反目成仇,而是為了讓阿棉更為獨立,不再成為她的附屬。
兩三年的時間,王棉確實漸漸擺脫了公主伴讀的身份。
開始在京城,在書院,綻放出屬于她的光芒。
“還不夠!阿棉還可以更璀璨!”
王姮熟悉王棉的所有改變,心底愈發堅定。
隨口說了幾句書院、以及諸多先生的八卦,王姮話鋒一轉,將話題扯回到王棉身上:
“蕭將軍可有書信?他是否知道蕭家的種種齷齪?”
蕭無疾出征已經小半年。
西北戰事,頻頻傳來捷報。
蕭無疾立了不少戰功,他日勝利回朝,定能有所封賞。
蕭無疾雖遠在幾千里外,他與王棉卻書信不斷。
有專門送信的暗衛,亦有鴿、鷂子等“信使”。
最長不過一旬,最短三五日,王棉就能收到蕭無疾的信。
蕭無疾那邊,除了王棉派來的“信使”,還有他留在京城、蕭家的眼線,亦會定期向蕭無疾匯報。
王棉此次與蕭家的極品BATTLE,前線的蕭無疾,不出幾日就能得知!
“有!今日剛收到郎君的信,他已經知道蕭家某些親眷的行徑,很是生氣。”
王棉提到自己的夫君,臉上綻開了甜蜜的笑。
“我來驪山的事兒,他還不知道,不過,他定不會怪我——”
相反,他會支持她、偏袒她。
成親兩年多,王棉早已知道了蕭無疾的“底細”——
這廝,根本就不缺錢。
他的私庫,雖然比不上王棉,卻也能讓整個長樂侯府繼續保有錦衣玉食、富貴奢靡的生活。
但,蕭無疾硬是做出一副“我沒錢、我很窮”的苦逼模樣。
還堂而皇之的告訴蕭家上下:我、以及整個蕭家,都是靠著我娘子的錢來過活!
他就差把“吃軟飯”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新婚當晚,便被夫君塞了私庫鑰匙和賬冊的王棉,看著夫君那帶著得意與邀功的小模樣,一顆心被感動得無比柔軟。
她終于確定,她的夫君,愛她至深。
也正是因為這份篤定與夫君給予的深情,王棉才義無反顧的“吃醋”!
“還有啊,夫君所統領的大軍,已經攻下了高昌。”
那個地方,可是棉花的原產地,更是天然的棉花種植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