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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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彧深深的望著侃侃而談的王姮。
他就知道,這世上,唯有阿姮最懂他。
用王棉的怪話來說,他與阿姮的三觀最為契合。
用古話來說,他與阿姮的心意最為相通。
就像這次,他們兩人都沒有商量,就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近乎相同的方式“報復”獨孤夫人。
還有對于樓謹的解讀,阿姮也與他有著驚人的一致。
王姮絕不會像某些女人般,非但不理解他,反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他不夠寬容、不夠孝順。
他若殺人,阿姮會給他遞刀,會和他一起毀尸滅跡。
總是被舍棄,總是一個人,樓彧內心的孤寂,除了阿姮,無人體諒、更無人撫慰。
不管發生任何事,阿姮都會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的堅定的站在他身邊。
這樣與他無比契合的阿姮,他又如何舍得放手,如何愿意被人拆散?
任何阻礙他和阿姮的人,都是他的敵人,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阿姮,你說的沒錯,樓謹耗費十幾年,苦心經營起來的‘愛妻如命’的形象,他自是不能自己破壞掉。”
“況且,有些東西,哪怕是假的,演著演著也就習慣了、成了真。”
樓彧依然保持著他刻薄的本性。
點評親生父母的愛情故事時,也絲毫不留情面。
或許,最初的時候,樓謹是真的心儀獨孤氏。
但,到了后來,這份純粹的愛就摻雜了太多太多其他的因素。
名聲上的,政治上的,還有兒女、家族等方方面面……發展到今日,樓謹已經“不得不”深愛獨孤氏。
他“不得不”對她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正如阿姮所說的那般,樓謹驕傲、自負,他習慣了掌控一切,定不會為了些許誘惑,就讓自己多年的付出毀于一旦。
即便已經后悔,他也會跪著將這條路走到底。
給他送女人,是沒用的。
還是直接給獨孤氏添麻煩,最有效!
獨孤夫人好福氣,生了個孝子,找了個孝媳。
知道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便用了幾年的時間,耗費不止多少人力財力,為她找到了親人——
親生母親,嫡親兄弟,還有一大群的親戚。
他們本是最底層的草民,天降富貴,竟有個國公夫人的親人。
那可是國公府的主母的,誥命夫人,有錢有權。
聽說還非常得國公爺的寵愛,出嫁這么多年,國公府的后院也只有她一個女人。
原配寵妾集于一身,妥妥的人生贏家,難怪在整個京城,安國公夫人都是無數女人羨慕、嫉妒的對象。
這樣的女子,姓趙,是他們老趙家的女兒。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女兒是國公夫人,他們趙家也就能擺脫農門,成為貴人。
趙家母子三人,只是“先鋒”。
認了親,獨孤夫人以為給些錢,就能將他們打發回原籍。
趙母卻喜滋滋的表示:“大丫啊,我們就不回去了!你在京城,這般尊貴,定能照拂我們一家!”
“以后啊,我們就在京城安家。哎呀,老趙家祖墳冒了青煙,我們可不能辜負了這天大的福氣。”
兩個兄弟也滿眼崇敬:“對!阿姊(阿妹),我們就在京城。”
“京城好哇,這般繁華,這般富貴,就是一樣的給人做活,賺的錢都更多些。”
“更何況,我們可是國公府的舅爺,有安國公這樣的姊夫(妹夫),還能少了我們的好日子?”
母子三人,早已被京城的錦繡繁華、國公府的富貴豪奢迷得花了眼。
他們才不要回老家,他們要留在京城,背靠國公府,好好享受。
興許啊,他們還能弄個小官兒,徹底改變他們老趙家的門庭!
傻子,才回去呢!
獨孤夫人:……對!我才是那個傻的,居然還幻想著能夠把這么一群人打發走!
然而,隨后的事實告訴獨孤夫人,這、只是開始。
趙家母子在京城安頓下來,便給老家寫了信。
隨后的兩三個月,趕在過年前,趙家的親戚、族人,八竿子打得著的,打不著的七大姑八大姨,居然都攜家帶口的趕到了京城。
幾十口人,全都如蝗蟲一般,沖到了獨孤夫人的面前。
獨孤夫人真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還是“寵妻狂魔”樓謹,親自出面,在城郊購置了一個田莊,將這些人都安置下來。
獨孤夫人本能的想要松口氣,現實卻不允許。
咳咳,孝子的禮物“難得”,孝媳的“孝心”也不遑多讓啊。
獨孤夫人的義兄義嫂,倒不是趙家那樣的破落戶。
他們是船戶,大運河開鑿后,他們便在河道上討生活。
水里來水里去,辛苦是真辛苦,也可賺錢。
他們加入了河運的幫派,還混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這些年,他們更是攢了不菲的身家。
義兄義嫂并不需要獨孤夫人的貼補,甚至還能反過來給國公府“分紅”。
但,他們的麻煩才是最大的。
他們想利用國公府的權勢,擴大幫派的勢力,提高身份,若是能夠總攬整個運河的河運生意,那就更好了。
樓謹:……呵!還真敢想!
我一個空有爵位的光頭國公爺,都不敢把手伸的這般長,這些跑江湖的草莽,竟有這般妄想。
偏偏,他們救了獨孤夫人,大虞朝愛妻第一人的樓國公,自是不能虧待了妻子的救命恩人。
“新上任的河道總管是韋家的人,我與韋家還有些淵源。”
“這樣吧,我寫封信,義兄可將此信帶去河道衙門,屆時,他們應該會照拂一二!”
樓謹已經決定要“忍”,即便被打落牙齒也會和血吞下去。
他壓制著胸中的怒火,將親筆所寫的信,交給了那位義兄。
他做不到讓那位義兄在運河上稱王稱霸,只能稍稍給些助力。
義兄略失望。
不過,不急!
這種事兒嘛,慢慢來!
只要他跟國公府攀上了關系,接下來,就能做許多事。
獨孤夫人還不知道自己被纏上了,但,她這段時間是真的忙。
親人、恩人相繼出現,坊間有關她的流言蜚語,弄得滿天飛。
獨孤夫人必須慶幸,安國公府沒落了。
若是還跟過去一樣的煊赫,獨孤夫人所遭受的關注、非議等,也會更多。
饒是如此,獨孤夫人也被弄得疲于奔命、手忙腳亂。
她完全沒有心思算計樓彧和王姮。
什么侍妾,什么替身,獨孤夫人根本就顧不得。
極品親戚,貪心恩人,讓她身心俱疲,有苦還說不出。
應付這些麻煩的同時,她還要安撫丈夫、兒女——
“到底是誰,竟這般害我?”
時間進入到了九月末,秋末冬初,天氣開始轉涼。
王棉、鄭十三相繼成婚。
因著王姮,以及她們自己的努力,即便嫁為人婦,兩人也沒有被困在內宅。
王棉自不必說,她與蕭無疾琴瑟和鳴、互愛互敬,蕭無疾更是明白自己的妻子,不是尋常內宅婦人。
她有自己的事業,還有不遜色于男子的抱負。
他愛她,便愿意支持她。
所以,王棉還是能夠自由的外出,隨心所欲的做生意、搞事業。
鄭十三與楊壽的婚姻,有些許高攀。
她和楊壽,也沒有做到心意相通。
她更多的是把楊壽當成合伙人,甚至是老板。
她用手段經營,也就無法做到赤誠、坦然。
她甚至還需要扯出瑯琊公主的大旗,才能獲得相對的自由。
不過,鄭十三知足。
以她的身份,能夠有如今的生活,亦是難得。
她不貪心,不會既要又要還要。
她只要守住世子妃的身份,守護好公主,就足夠了!
王姮守孝,閉門不出,就由王棉、鄭十三兩個閨蜜主動拜訪。
她們還跟出嫁前一樣,三不五時就在公主府小聚。
圍坐在一起,吃茶、聊天,分享著各自的心事,暢聊著京中的八卦。
“阿玖,聽說姜貴妃召見了姜家人,圣人還給姜家賜了爵位?”
王棉遞給王姮一把自己親自炒制的瓜子,隨口問了一句。
“嗯!阿母出了月子,身體恢復得不錯,便找時間見了見姜家人。”
“阿母認出了阿舅,最終確認了姜家確實是她的親人。”
身份確定了,相應的獎賞也就能夠賞賜下去。
“圣人封阿舅為承恩伯,賜宅崇仁坊。”
“另,姜家的幾個郎君,也得到了入學國子監的恩賞。”
圣人對姜家的賞賜,不重也不輕,恰在一個分寸之內。
既彰顯了對寵妃的愛屋及烏,也沒有破了規矩。
“姜思呢?可有誥封?”
王棉捏著新口味的瓜子,沒有直接送到嘴里。
她語氣有些遲疑,很明顯,她對姜思頗為在意。
王姮抬眼,先是回答了嫡長閨的問題:“沒有誥封!”
然后,她又問道:“阿棉,為何重點問她?可是她有什么不妥?”
王棉想了想,組織了一下措辭,才緩緩說道:“阿姮,你沒有見過姜思,你不知道,她、她的容貌像極了姜貴妃。”
比王姮這個親生女兒,都更像是姜貴妃“親自生”的。
王棉看過太過的替身梗小說,劇情狗血到近乎不講道理。
可現實卻遠比小說更魔幻。
尤其是,阿玖離京在即,她走了,姜思會不會趁虛而入,趁機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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