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作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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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作孽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07日  作者:薩琳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薩琳娜 | 攀金枝 
六月十九,易出行!

崔刺史一早就來到客棧,他身后還有登州各處衙門的官吏。

“臣等拜見公主,公主金安萬福。”

崔刺史等躬身行禮,態度很是恭敬。

樓彧扶著王姮,行至客棧門外,看到的就是烏壓壓的一群人。

樓彧放下手,王姮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放在身前,矜持的說道:“諸位郎君免禮。”

“此來登州,些許小事,承蒙諸位照拂,瑯琊甚是感念。”

崔刺史等趕忙再次欠身,紛紛口稱“不敢”。

一番寒暄,王姮便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向了馬車。

樓彧快走兩步,搶先趕到馬車近前。

他熟稔的伸出手,姿態優雅,語氣輕柔:“公主,請!”

“有勞齊國公!”

王姮微微頷首,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樓彧卻微微抬了抬胳膊,讓王姮的手正好落在他的手掌上。

樓彧快速的翻轉手腕,手心朝上,與王姮的小手交迭在一起。

王姮愣了一下,樓彧這還是第一次在人前,就與她如此親昵。

不過,只是細微的小動作,旁人若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王姮沒有過多計較——

扶著手臂與握著手,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般想著,王姮便沒有掙扎,臉上亦沒有任何的驚愕、慌亂之色。

她握緊樓彧的手,稍稍用了些力道。

感受到王姮的“配合”,樓彧那雙靈動的狐貍眼,眼尾似乎都在歡快的上揚著。

他將力氣灌注到這只胳膊上,輕松將王姮“托舉”上了馬車。

是的,托舉!

樓彧手上的力道極大,不足百斤的王姮,他單只手就能拎起來。

此刻不過是稍作托舉,還有王姮自身的配合,愈發的簡單。

兩人之間的互動,細微且快速。

周圍的人,唯有極少數密切關注的人(比如崔刺史),才發現了些許。

“看來,流言非虛啊,齊國公府與公主府喜事將近!”

崔刺史不動聲色,心底暗暗嘆息:

“這樓含章看著清冷高貴,倒是個性情中人。”

“瑯琊公主,看似尊貴,實則并不是良配。”

沒有強大的家族,沒有靠得住的父兄,只一個寵妃阿母、以及公主的頭銜,能夠給同樣位居高位的樓彧帶來的好處寥寥無幾。

與其娶這么一個公主,還不如求娶崔、李、鄭、王等幾家的世家貴女,或是尉遲、韋等幾家新貴的女兒。

他做了文臣,在官場,沒了妻族這一天然盟友,勢必要走得更艱難些。

“不說別的,只一個王廩——”就足夠給樓彧拖后腿的。

作為崔氏的堂兄,對于王廩這個便宜前妹夫,崔刺史是百般瞧不上。

事實上,當初若不是天下動亂,王朝傾覆,各大家族都在多方下注,即便有崔氏的堅持,崔家也未必同意與王廩聯姻。

一個能夠獻妻媚上的小人,哪怕有瑯琊王氏這么一個響當當的金字招牌,也絕非良配。

崔刺史就曾不止一次的預言:王廩小人爾,阿妹與他,未必能得善終。

一語成讖。

王廩重傷,崔氏成了毒婦。

幸而有家族撐腰,崔氏二嫁又比較體面,這才挽回了崔家的聲譽。

此番,又有瑯琊公主的登州之行,崔刺史積極效力,算是與瑯琊公主進行了和解。

崔、王兩家,不再是姻親,也不會結為死仇!

“這般,甚好!”

若是沒了礙眼的王廩,將會更好!

崔刺史見王姮上了馬車,便與眾人齊齊拱手:“臣等恭送瑯琊公主!”

車窗簾子被放了下來,樓彧轉身上了馬,與馬車一起,緩緩啟動。

在崔刺史等人的目送下,長長的車隊,駛上了官道。

樓彧騎著馬,跟隨在馬車左右。

車隊出了府城,樓彧便下馬,與王姮同乘。

馬車的車廂,是連夜打造的,雖比不得王棉出品的雙駕四輪大馬車,卻也比尋常馬車更寬敞些。

王姮與樓彧相對而坐,中間還有足夠的空間。

“京中的事兒,需要我出手嗎?”

樓彧說得隱晦,并沒有提及具體的人與物。

與他心意相通的王姮,則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王廩,需要我去處理嗎?

樓彧這般問,不是只嘴上說說。

他這是在表達對王姮的尊重。

咳咳,小丫頭不是總說他霸道、他專斷嘛。

他可以暗中擋下對王姮的所有威脅,也能暗中為王姮做諸多安排。

但,很多事,樓彧還是要事先與王姮商量,征求她的意見。

而非自以為是、自作主張。

“不用!有些事,不需要我們做什么,只需要我們什么都不做!”

王姮直接拒絕。

她的意思也明白:不只是你,就是我,也不會動手。

殺人什么的,終究算不得正大光明。

更不用說,王廩還是她的至親。

大虞朝推崇孝道,講究的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慢說王廩只是急功近利、賣女求榮了,就是他真的要打殺王姮,王姮也不得反抗。

報仇?

反殺?

那就更不被允許。

王姮自己不會“弒父”,也不會讓樓彧沾染罪孽。

樓彧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了。

王廩之前的重傷,細究起來,也是樓彧的“功勞”。

王姮沒想到,當年崔氏小產的“烏龍”,其真相竟是那般的丑陋。

樓彧的“捉弄”,不只是孩子的胡鬧,而是蓄意報復。

而最令王姮意想不到的,還是王廩——

虎毒不食子!

他明明已經知道崔氏懷了孕,卻還故意跑去煽動熊孩子樓大郎。

王廩為何會這么做,王姮也能猜到一二:

其一,王廩在報復崔氏的囂張跋扈,不把夫君、婆家等放在眼里。

其二,王廩要讓樓家欠他人情。

樓大郎可以欺負堂兄弟,可以凌虐奴婢,卻不能戕害親戚家的貴婦人。

前者不過是孩子頑劣,算不得品性上的瑕疵。

而后者,則是妥妥的作惡,是會被世人所唾棄的。

王廩蠱惑了樓大郎,隨后又在樓謹面前賣人情,果然與樓家結為了同盟。

那幾年,靠著兵強馬壯的樓家,在沂州,王廩過得十分恣意。

他的仕途、財富等,都是踩著親生骨肉的血肉得到的!

同為王廩的孩子,王姮知道真相后,遍體生寒,更有著深深的絕望與無奈:

“這般畜生不如的混賬,竟是我的親生父親!”

“最要命的,他還是個怎么都死不了的禍害!”

昏迷那么久,都能醒來。

如今還能下床,繼續給她王姮添堵。

想到樓彧拿出來的兩份文書。

不管是《請瑯琊公主和親書》,還是婚書,都不是王姮所想所愿。

樓彧雖然拿著這兩份文書,變相的威脅了她。

但王姮還是要慶幸,幸虧有樓彧,而不是其他的有心之人。

否則,被有心之人拉攏的王廩,將會讓王姮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人,真的不能再留了。

王姮在看到那兩份文書的時候,心底就涌起了濃濃的殺意。

不過,沖動過后,理智回籠。

王姮絕不會為了一個該死之人,讓自己背負罪孽。

樓彧聽完王姮的話,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好個“不需要我們做什么,只需要我們什么都不做”,他的阿姮,果然聰慧。

是啊,依著王廩現在的身體情況,不用王姮動手,只需在某些事上,沒有那么的竭盡所能,就足以讓王廩去死!

京城,王宅。

“公主回來了嗎?公主府的長史呢,是否已經銷假?”

王家的管事娘子,頗有幾分急躁。

王家早已被抄沒家產,王廩名下只有這么一棟宅院。

沒有田產,沒有店鋪,王廩亦沒有官職、俸祿。

全家上下,包括奴婢在內,足足幾十口人,每日里的吃喝穿用都是一大筆錢。

而這些,原本都是王姮的公主府調撥。

但,就在月初,公主有事出京,而公主府的長史,在最近幾日也因著家中有事,請了半個月的假。

每月中旬,都是公主府給王家送月供的日子,公主不在,長史請假,王家的管事去公主府的賬房,根本就支不出銀子。

不是賬房不給,而是沒有令牌啊。

若是胡亂給了錢,這虧空,可就由賬房自己填補了。

人家才不干。

賬房就一句話:只認令牌,不認人!

其實,錢糧還好說,畢竟以前公主府給的大方,府內還有些許盈余。

真正短缺的,是王廩、謝太夫人養身體的藥材。

“犀牛角沒了!人參也沒了!”

“外頭藥鋪倒是有賣的,可成色根本不能跟公主府送來的相提并論!”

同樣是人參,百年人參,跟不足十年的人參,藥效絕對不一樣啊。

同樣是百年人參,最新炮制的,跟存放了幾年、失了藥效的陳年舊貨,也絕不是一種東西。

王姮的出京,直接導致謝太夫人、王廩的藥匣子都空了。

王家的管事娘子,又是著急,又是有些擔心——

公主這一去,到底多久才能回來啊。

若是她一直不回來,王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又該指望哪個。

偏王廩還嫌不夠,上趕著找死:“怕什么?沒了王九這個不肖女,我還有姻親故舊!”

這段時間,已經能夠下床、獨自行走的王廩,頗有些飄飄然——

他與京中的世家、新貴等,都有了交情。

這不,由韋家那位名士發起的清談雅集,王廩一個落魄世家子,便收到了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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