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第一百一十一章 嫌棄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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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嫌棄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14日  作者:薩琳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薩琳娜 | 攀金枝 
正文

正文

“……等等!”

王廩倒不是真的利令智昏。

驚喜過后,他開始思索:沒有任何征兆,我就忽然升官了?

王廩仔細想了想,最近半個月、乃至一個月里,他都沒有給姜氏寫過信。

還有京中,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風浪,只除了圣人愈發看重楚王之外,并無什么異常。

圣人抬舉楚王,對于齊王卻沒有太大的影響。

齊王本身就威望極高,朝堂之上,不敢說一呼百應,卻也擁躉眾多。

楚王即便有圣人撐腰,想要正面硬剛齊王,依然困難重重。

唯一能夠稱得上大事的,就是今年圣人萬壽,本不是整生日,但因為去歲天下統一,乃百年來最大的幸事。

便有朝臣上奏折,建議大赦天下,與萬民同樂。

圣人欣然允諾,在壽辰那日,親自寫了大赦天下、免稅三年的恩旨。

“我的升遷,莫非與這大赦有關?”

王廩不知道自己的升遷,是前妻給挖的坑。

但,為官多年,王廩有著起碼的警惕心。

他更知道“福禍相依”的道理。

高升回京城,看似是好事,卻也有可能暗藏危機。

只是,“回京”的誘惑太大了。

十多年前,他被排擠、被陷害,宛若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回到了沂州老家。

無數個日日夜夜,王廩都在籌謀,只求能夠風風光光的回京。

為了這個目標,他連最愛的女人都——

“福兮,禍之所伏,然則,這是我數年來唯一的一次回京機會!我萬不能錯過!”

最重要的一點,這是吏部下發的任命文書,除非王廩這輩子都不想做官了,否則,即便明知道是個陷阱,他也要跳下去。

“或許,并不是禍,而是福?”

王廩拼命的這般安慰自己,并且,開始考慮離任、回京的諸多事宜。

首先,王廩要把自己這些年在沂州、在河東聚斂的財貨進行處理。

當年就是因為在河東的時候不夠謹慎,留下了些許痕跡,才讓陸懷信抓住了把柄。

雖然陸懷信沒有過多的要挾,沂河之變也沒有讓王廩遭受重創,但這始終都是一個極大的教訓,王廩再不敢疏忽。

其次,崔載、謝宴之等親戚,王廩雖然不會全力幫助,卻也會好好招待。

兩人就在路上,不幾日就會抵達沂州。

王廩即便要離任,也要在臨走前,為親戚們安排一二。

第三,王廩還要寫信給京中的親朋故友,多多打探京中的動向。

尤其是工部的事宜……他即將成為工部侍郎,作為二把手,他需要對自己的衙門、同僚、屬官等都有一定的了解。

王廩在心里,一二三四羅列了好幾條。

直到離開前衙,回到后院,新納的侍妾迎上來伺候,并羞答答的表示,自己已經有妊,王廩才終于想到:九娘!她還在河東的莊子!

之前王家闔家遷回京城,王姮卻依然留在莊子,不是王廩對王姮不管不顧、任其自生自滅。

而是王廩想到,自己就在沂州,距離河東就幾十里,完全可以照拂女兒。

讓王姮繼續待在莊子,反倒比讓她跟著崔氏回京更自在、更安穩。

崔氏,真的不是個慈母。

謝太夫人呢,也不是個慈愛的祖母。

王廩雖然總是利用王姮,心里卻也是疼愛她的。

阿玖可是他與姜氏唯一的女兒。

姜氏怨恨王廩,王廩對姜氏也有怨言,夫妻似乎反目成仇。

王廩卻從未忘了,姜氏是他最愛的女人。

遙想當年,海棠樹下,花瓣飛舞,少女傾城,他怦然心動,暗暗發誓要娶她過門、與她白頭偕老。

無奈情深緣淺,為了家人安危、家族榮耀,王廩不得不舍棄了姜氏。

多少次午夜夢回,憶起過往,王廩都悵然、失落,難以釋懷。

作為心愛女子為自己生的唯一血脈,王廩肯定愛重。

在不傷及自身、以及家族利益的前提下,王廩愿意為王姮籌謀。

王廩知道崔氏狠毒,也知道阿母靠不住,便讓王姮留在河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這一次,王廩要回京,就不能放任王姮繼續待在莊子上了。

“再一個,阿玖都十三歲了,也該議親。”

京中多權貴,阿玖的容貌……呃,不算差,就是胖了些。

但,可以減重啊。

阿玖是第一美人的女兒,容貌即便比不上姜氏的傾國傾城,也比尋常小貴女精致些。

瑯琊王氏女、名士沈度門下第一女弟子……有這些身份,容貌略差些,亦是瑕不掩瑜呢。

阿玖慢說嫁給門當戶對的世家望族了,就是嫁入皇家,當王妃、世子妃,也是盡夠的。

樓彧,與阿玖青梅竹馬,又是師兄師妹,是個不錯的人選。

只是樓彧到底被過繼出去,無法繼承安國公的爵位。

樓家軍,亦與樓彧無關。

樓彧未來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誠然,樓彧出身望族,又是名士弟子,他的起點已是無數人終其一生都難以達到的終點。

但,對于精于算計的王廩來說,與其等一個少年慢慢登上權力巔峰,還不如直接找個已經站在頂點的東床快婿!

“樓彧,就當個備選吧!”

好歹與阿玖一起長大,多年的情誼,也不能完全不給機會!

王廩將要做的事兒都羅列好,便開始忙碌起來。

清點、處理沂州的產業,是最要緊的,王廩自是要親力親為。

有些產業正好在河東,王廩想到女兒,便順路來了趟王家莊子。

“兒請阿父安!”

看到幾個月沒有見面的父親,王姮卻沒有露出或是激動、或是怨懟的神情。

她情緒穩定、守禮乖巧,除了有些超標的體重,完全就是個符合世人期許的世家貴女。

王廩卻很不滿意。

事實上,在看到女兒的第一眼,王廩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孩子,怎么又胖了!

上次見她,還是在過年。

穿著厚厚的冬衣,裹著皮裘,純白的狐貍毛,幾乎與王姮的皮膚是一個顏色。

也映襯得王姮格外“珠圓玉潤”。

那時,王廩還能安慰自己:或許是冬衣太厚,狐裘太蓬松,這才顯得比較胖。

但,如今,盛夏六月,褪去冬衣,換上輕薄的夏裙,王姮仍是圓滾滾。

臉倒是小,巴掌大小,可肉肉多啊。

王廩一眼掃過去,正好看到王姮的雙下巴。

還有粉色輕紗廣袖之下的小胖胳膊,蓮藕一般,一節一節,掩在袖子下,若隱若現,肉感十足。

也就是裙子是齊胸的,沒有系腰帶,不顯腰身,否則……圓滾滾、肉嘟嘟,分明還是個孩子啊。

哪里有半點豆蔻少女該有的含苞待放、娉婷纖美?

看到這樣的王姮,王廩作為親爹,再厚的親情濾鏡,都不能昧著良心說她才貌出眾,堪配皇家!

忽然有那么一個瞬間,王廩不想帶王姮進京了。

倒不是他不想要這個女兒了,而是想讓王姮先留在河東,好好的減重,至少不是這般癡肥的模樣,再把她接去京城不遲!

王廩要帶走王姮,除了是心疼她,想要近身照護外,更多的還是要給王姮定親。

可……這么胖,王廩這個親爹都有些嫌棄,更何況外人?

雖然男人常說什么娶妻娶賢,但女子的容貌依然非常重要。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家九娘實在稱不上“窈窕”啊啊啊啊。

王廩內心的土撥鼠瘋狂尖叫。

他后悔了,過去幾年,不該放任女兒在莊子上野蠻生長。

即便公務繁忙,即便相信沈度這個名士,也不該真的撒手不管。

女兒養出了一身的肉肉,估計胃口也被撐大了,想要減下去,沒有幾個月估計都不行!

而王廩的計劃,是半個月后,便帶著金銀財貨離開。

九娘這、這——

“阿父,您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莫不是太辛苦了,身體有所不適?”

王姮感受到了王廩的失望、懊惱、挫敗等等情緒,她不禁有些好奇——

渣爹這是怎么了?

幾個月不見,忽然跑來莊子,見了面卻又盯著她發呆。

還有這臉色,嘖,白了青、青了紅、紅了白,仿佛被顏料盤砸中了一般。

王姮有預感,渣爹這副怪異的模樣,極有可能跟自己有關。

“我?我最近很好啊!”

吃得好、睡得香,功課方面,先生也都放棄,啊呸,不是,是先生都“滿意”。

難道是京城出了事?

阿母那兒莫非有什么狀況?

王姮的大腦飛快運轉,她各種猜測。

王姮的問詢,驚醒了王廩。

他的眼神復雜,幽幽的回了句:“為父無恙!”

就是有些郁悶。

唉,計劃很好,奈何女兒拖了后腿。

沉默片刻,王廩忽然直奔主題:“阿玖,為父接到了吏部的任命文書,不日將進京赴任。”

“阿父高升了?”

王姮眼中閃爍著亮光,小小少女,似乎因為父親的升遷而非常高興。

她微微抬起兩層的小下巴,帶著與有榮焉的驕傲與得意。

“算不得高升,為父即將入工部,任左侍郎!”

王廩嘴里說得謙虛,臉上的志得意滿卻藏都藏不住。

工部?

王姮瞳孔微縮,這個部門,相當“妙”啊。

如果王姮沒有記錯的話,工部現在最大的工程就是為當今修繕皇陵。

而修繕皇陵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滲水啊!

塌方啊!

呃,好吧,其實只要是工程建設,都會有意外。

然則,皇陵與建城、蓋房不同。

一旦皇陵發生的故障,是能夠直接讓皇帝震怒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即便當今仁慈,不會隨意的大開殺戒,卻也會問罪“首犯”。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非常完美的“替罪羊”。

工部左侍郎,就很適合在出事后,為真正的罪魁禍首背黑鍋!

王姮快速思考著,并在最短時間內進行思維發散。

王廩無故升官,即有可能是阿母的手筆。

阿母,怨恨王廩,卻又顧忌她這個女兒,這些年才不得不隱忍、退讓。

今次,阿母卻主動幫王廩謀求官職……原因只有一個,“時機”到了,阿母不想忍了!

所以,京中要“變天”了?!

不能怪王姮“胡思亂想”,也不能怪她過度的解讀父母之間的恩怨。

如果是正常升遷,甚至是想幫助王廩,大可在兩三年前將王廩調入京城。

哪怕是同樣的工部,那個時候,調王廩過去,都是妥妥的送他功勞——

那個時期,工部最大的項目是長安新城。

三年前,新城落成,即將遷都,基本上就是樹上已經長成的果子。

將人調入工部,就能直接摘果子。

那,才是平白送王廩一場富貴,扶他直上青云。

姜氏偏偏不是在那個時候出手,而是在新城建完,工部開始全力修建皇陵的時候,把王廩“送”進了工部……

王姮很難不去懷疑姜氏的動機,阿母,就是要讓阿父去“填坑”!

王姮心底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臉上卻還是一派嬌憨、軟糯。

她聽到“工部左侍郎”的時候,本就圓滾滾的眼睛,愈發渾圓,仿佛收到驚喜的小孩子。

她又要顧忌世家規矩,強忍著興奮,躬身向王廩道賀:“恭賀阿父!阿父滿腹才華,終得一展所長。”

“兒祝愿阿父,鵬程萬里,扶搖直上!”

王姮說得近乎直白,并沒有那種才女的錦心繡口、彣彣彧彧。

王廩卻十分歡喜,顧不得計較女兒辜負了名士弟子的身份,而是繼續謙遜的笑著:“阿玖,不可張揚!區區侍郎而已!”

不是九卿,更不是中書,根本無法跟先祖們相提并論啊。

然則,回京,入六部,終究是他仕途的重要轉折,王廩嘴上說著“區區”,心里確實得意的、興奮的。

王姮趕忙又奉上彩虹屁,把王廩哄得愈發開懷。

好半晌,王廩才想到正事兒:“阿玖,阿父要回京,你、你是如何打算?要與阿父一起回京嗎?”

王姮:……哦豁,阿父這是不想讓我進京?

否則,按照他“父為子綱”的大家長脾氣,他根本不會詢問王姮“要不要”,而是直接下達命令。

怎么?

阿父不想帶她進京?

王姮有著最為敏銳的直覺,她在王廩身上,感受到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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