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第一百零九章 沓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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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沓來


更新時間:2025年02月14日  作者:薩琳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薩琳娜 | 攀金枝 
正文

正文

王廩精于算計,在他想來,女兒即便要讓出名士弟子的名額,也當讓給自家人。

比如,他唯一的嫡子。

是的,王廩與崔氏有了一子。

當年崔氏小產,王廩為了自己的利益,并想要趁機報復崔氏,便硬要說是月信。

得了樓家的幫助,還打壓了崔氏的氣焰,王廩可謂是一箭雙雕。

偏偏他表現得十分坦然,言之鑿鑿,崔氏都有些懷疑自己,事情也就被含混過去。

但,隨后崔氏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

足足將養了兩年,才又重新懷孕。

這個時候,崔氏心里或許已經有了猜測,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在月信推遲了三天后,她便立刻請來了府醫。

只是月份太淺,府醫不敢確定。

崔氏卻還是將此事宣揚得人盡皆知,王廩更是第一波得到“報喜”的人員之一。

半個月后,府醫再度診脈,確定崔氏確實有妊。

崔氏無比小心,整個孕期,將自己和孩子護得密不透風。

為此,崔氏暫時放下了與婆母的爭斗,將剛剛奪回來的管家權又交給了謝太夫人。

謝太夫人:……

她很想告訴兒媳婦:崔氏,你多慮了!

我確實不喜歡你,可我想要嫡出的孫兒啊。

那時王廩都三十多歲了,膝下只有幾個庶子。

雖然有血脈傳承,但,庶子終究還是不如嫡子尊貴。

尤其是在王家,對于嫡出、對于“名正言順”有著外人無法理解的執念。

在王廩看來,庶子只是延續血脈的工具,而非支撐門戶、振興家族的繼承人。

可惜他心愛的姜氏,只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他不喜崔氏,崔氏卻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王廩會暗中算計崔氏,也會與她生兒育女。

崔氏有妊,王廩內心的歡喜,并不比崔氏少。

謝太夫人愛屋及烏,為了兒子,為了家族,自然看重崔氏腹中的胎兒。

所以,崔氏根本不必這般防備,謝太夫人再想調教兒媳婦,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孫子!

不管王家幾個主人有著怎樣的心思,崔氏順順利利的度過了整個孕期,并安然產下一子。

就在開泰二年,新朝初立,王家嫡子降生。

王廩欣喜不已,親自為兒子取名“昶”。

王家上下,亦是一片歡騰,奴婢們都被賞了兩個月的月錢,就連遠在莊子上的王姮,都得了一份紅封。

隨后,王家闔家遷回京城,崔氏把年幼的王昶一并帶走。

王廩獨自留在沂州,與兒子分別兩地,亦沒有疏忽了兒子。

每旬都會有書信,或是詢問兒子的成長,或是考校兒子的功課。

如今,王昶已經七歲,早已開蒙,在去年考入了京城的驪山書院。

王昶天資尚可,算不得神童,卻比同齡的孩子聰慧些。

至少,在謝太夫人、崔氏寫來的信里,王昶是個聰穎、優秀的好孩子。

王廩頓覺后繼有人,愈發為兒子的未來考慮。

王姮已經成了沈度的學生,與沈度這個先生的感情也極好。

王廩便想著,等王昶再大些,就讓王姮想辦法求沈度也將王昶收入門下。

當然,王廩知道,沈度沈名士不是許愿池里的王八,不會有求必應,更不會任人予求予取。

人情珍貴,王廩才不會將這種機會讓給外姓之人。

即便這些人是他妻族、母族的親戚。

王廩一一回絕,謝太夫人還好些,在親兒子與隔了好幾層的族親之間,更親近前者。

崔氏就不一樣了,她認定王廩是“愛屋及烏”,忘不了姜氏這個前妻,才會對王姮如此看重。

不但不肯讓王姮讓出名額,還不許王姮去沈度面前求情。

“哼!他倒是個心疼女兒的慈父,竟是連半點為難的事兒,都不讓那丫頭去沾!”

不得不說,女人和男人考慮問題的角度就是不一樣。

王廩是為了兒子,為了自己的家族。

而崔氏卻認定王廩是對姜氏舊情難忘,所以才會格外偏袒王姮,讓她免于各種打擾與麻煩!

崔氏愈發怨恨,與王廩的夫妻感情,愈發淡薄。

如今,娘家有了能夠在王廩面前炫耀的事兒,不管大小,崔氏都樂得宣揚。

王廩確實被刺激到了。

自己有靠山,靠山卻不是那么的牢靠,還總給自己添堵。

崔載、樓讓等,則能夠平步青云,他如何甘心?

崔家,已經夠糟心了。

還有個謝家。

謝太夫人所在的謝家,與沂州王氏不同。

謝家就是遷至南境的名門謝氏。

幾十年前,南境改朝換代,謝太夫人的家族慘遭新君清算,家中郎君或是被流放,或是逃亡。

謝太夫人便跟隨父兄逃到了北境。

父親靠著謝氏的名頭,在北境謀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這樣的謝家,便有些不上不下——

北境真正的世家,瞧不上。

而北境的寒門、武勛,謝氏又覺得卑微。

到了謝太夫人議親的時候,謝父找來找去,竟只有王家還算匹配。

沂州王氏也好,瑯琊王氏也罷,終究是王氏,是曾經與謝氏并稱的頂級門閥。

王謝聯姻,倒也圓滿。

就這樣,謝太夫人嫁給了王廩的父親,成了王家的主母。

謝家也在北境落地生根,繁衍發展。

只是,謝家的氣運大概是隨著家族的傾覆而斷絕。

謝太夫人的兄弟、侄子等都不是驚才絕艷之人,三四十年來,他們最高的官職,就做到了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

就這官職,還是有“謝”這個姓氏的加成。

謝家,業已敗落。

去年,楊翀拿下南境,南北一統。

南境的世家,紛紛開始北上,其中就有謝太夫人曾經在北境的族人。

雖然已經隔了兩三輩,卻沒有出五服,還有統一的族譜,是一個老祖宗傳來的嫡支嫡脈。

而南境的謝氏,過去的十幾二十年,倒是比北境謝氏風光——

謝太夫人的堂侄,做到了從三品的御史大夫,堂侄孫更是少年俊彥,直接被南境的皇帝下降公主。

問題大了!

本該是風光無限的駙馬,南境卻亡了國。

皇帝都成了階下囚,還是楊繼仁慈、寬厚,沒有殺掉這位亡國之君,還封了個安樂侯的爵位。

懂的都懂,所謂安樂侯就是北境朝廷用來彰顯功績的吉祥物。

榮耀,沒有!

只有那種不敢表露的屈辱與憤懣!

安樂侯不敢怨恨,只能“樂不思蜀”。

曾經的金枝玉葉,也搖身一變,成了侯府的小貴女。

只是——

安樂侯就是個擺設啊,侯府貴女,也只比尋常官家女子略好些。

比如謝太夫人侄孫謝宴之的那位公主未婚妻,就被七皇子韓王看中,強娶為側妃。

謝宴之沒了未婚妻,還莫名其妙得罪了韓王,在京城,根本就待不下去。

謝太夫人扼腕不已:“宴之可是謝氏小輩中最優秀的兒郎,卻被無端壞了仕途。”

或許,韓王沒有想要針對謝宴之。

畢竟所謂貴人,只會在意自己搶來的美人兒,至于美人兒的倒霉未婚夫,韓王根本就不在意。

極有可能,韓王都不知道還有謝宴之這么一號人物。

但,這世上最不缺落井下石、欺下媚上的人。

都不用韓王開口,多的是想要踩著謝宴之而巴結貴人的小人。

謝宴之即便才華橫溢,即便容貌出眾,還有傲人的姓氏,卻依然得不到入仕的機會。

無人舉薦,即便有人想要幫忙,也有人暗中阻撓。

謝宴之聰明又敏銳,一兩次“挫折”過后,便知道自己的處境。

京城,待不下去了。

他必須另辟蹊徑,另找門路。

沂州,就是個不錯的地方。

那里是王廩的地盤,自家表舅,就算不鼎力幫助,也不會拖后腿。

更不用說,沂州還有沈度。

沈先生可是南境人,他總不至于幫著北境的權貴,打壓、欺辱南境的后進晚輩。

這幾年的沈先生,沒有沉寂,反而佳作頻頻。

前年一本《算經》,推出了新制的計算工具——算盤,還圍繞算盤,撰寫了許多計算口訣,并解決數以百計的計算難題。

去年,沈先生又“出版”了他的一套文集,將他這些年的文章、詩詞、隨記等,都整理、匯總,集結成集,廣發天下。

所謂“出版”,就是放棄抄書的模式,而是采取了雕版、印刷,開創了書籍的新時代。

不必一個字一個字、一本一本的手抄,只需刻好模版,就能達到大批量的印刷。

上千本的《君和集》,一夜之間就發行天下、覆蓋南北。

萬千士子們見到這種新型的“印書”,都驚嘆不已。

各方大儒、名士,也都盛贊沈度是不愧是文人之首。

印書技術,亦是能夠名留史冊、惠及后世的神技!

沈度再次名揚天下,當今圣人數次下旨,征召沈度入仕。

還有好幾位王爺也都明里暗里的拉攏。

沈度數次婉拒,雖然還未進京,世人卻都知道,這位沈名士早晚會入主中樞,位極人臣。

即便不做官,也能當個白衣宰相,攪動風云、指點江山。

沈度不再只是個名士,還是“潛淵”的權臣,只等時機到了,他就能沖上九霄。

沈度沈君和的含金量再度提高。

且早在三四年前,他打破了自己不收徒的規矩,便有更多的千方百計的要拜入他的門下。

崔載、謝宴之,只不過是無數人中的兩個。

且,都有一定的資本,更有一定的希望拜師成功!

“世子,您真的要走?”

要把這河道行營,拱手讓給樓讓那廢物?

十四歲的樓彧,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七,且還在生長。

每隔一兩個月,衣服就會短兩寸,鞋子也會頂腳趾。

遠遠看著,已經與成年男子沒有太大的差距。

他的唇上有了青色的絨毛,嗓子進入到了變聲期。

說起來,這還真是個尷尬的年紀。

嗓子不再是天籟童音,而是宛若鴨子叫的干啞、粗糙。

與他翩翩小玉郎的模樣,著實不匹配。

所以,自打樓彧進入變聲期,他就很少開口。

左右他身份貴重,即便是溫潤君子,也可以做個高冷謫仙。

少說話,威嚴些,還能補足面容上的稚氣。

他穿著月白色的圓領襕衫,腰間松松的系著一根腰帶,沒有金、玉等配飾,看起來很是隨意。

這是家常的衣服,不外出,或是不見客的時候穿戴。

樓彧與楊睿相熟幾年,嘴上雖然還客氣的稱呼對方為“世子”,心里早已把他當成了長兄。

收到京城的消息后,樓彧沒有換衣服,就直接跑到了齊王府。

“嗯!”

面對樓彧,楊睿沒有絲毫的隱瞞,他淡然的應了一聲。

“河道總管?樓讓擔任?”

樓彧沉默片刻,繼續用有些刺耳的公鴨嗓詢問著。

“……嗯!”

楊睿微微頷首。

成立所謂河道衙門,設立總管一職,是圣旨。

而樓讓這個首任河道總管,更是圣人欽點。

這,已經不是楊睿所能左右的問題。

他必須“遵旨”。

樓彧沒再開口,他抿著嘴,深深的眼窩讓他看著眼神格外深邃。

他面如冠玉,明眸皓齒,只要不開口,那就是人人傾慕的絕頂美少年。

幾年的學習,讓他內斂、溫和,不再是鋒利的利刃,而是藏于匣中的寶劍。

他沒有了那種張揚、跋扈,而是從內而外透著高貴、儒雅。

哪怕此刻,他已經動了殺心,眼底卻沒有太多的寒意。

他真正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即便是特別熟悉他的人,幾乎也很難揣測他的心思。

楊睿作為親自將樓彧“蛻變”成功的人,現在也有一兩分看不透他。

這孩子,“出師”了。

不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耍小聰明的頑童,而是成長為真正的少年俊彥。

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未來不可估量。

“你無需氣惱,更不必出手!”

楊睿看不出樓彧的殺意,但他熟悉自己養大的孩子。

不管樓彧外表看著是怎樣的溫潤如玉、謙和恭謹,他骨子里都是狠厲的,甚至是嗜血的。

一旦惹到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殺招!

樓讓,還不能死。

他只是個嘍啰,是給真正幕后之人開道的。

殺了他,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這些話,楊睿沒有告訴樓彧。

因為,不需要!

樓彧略略一想,就明白了,他看向楊睿:“大運河?”

圣人要修建大運河,或者說,圣人要把運河之功送給楚王?!

pS:小劇場——

郁悶的樓小彧:啊啊啊,躲過了尷尬的換牙期,卻沒有躲過更為尷尬的變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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