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書院今日頗為熱鬧，白鹿街陣法一事所有人都已知曉，季家千金乃是天之嬌女的消息很快擴散。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有云知秋不經意間的推波助瀾。
書院弟子皆都穿著一色書院長袍，行走于書院之中，議論此事，據說那季家天驕明日便要入書院，屆時定要看看是何等風采。
外人或許還不那么清楚，但白鹿書院的人卻知白鹿低吟的分量。
這種情形，已經許多年不曾發生過了，即便在白鹿書院的歷史上，也是非常罕見。
據說上一次陣法被催動，白鹿發出警戒之吟，是因為白鹿街上出現了一位頂尖大修行者。
這些年來，白鷺書院也算是天才如云，江州之地最為頂尖的天才，大多都會來書院求學，甚至有其他州的人來此。
而且就在不久前，便有一位天賦極其出眾的少女入了書院，但即便是她，依舊沒有能夠讓白鹿街的陣法有所觸動。
行走在書院的弟子這時看向一處方向，在那里，一位少女手捧書卷安靜走在書院之中，驚艷的容顏非凡的氣質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陸鳶。”不少人目光中流露出別樣的情緒，有欣賞、有愛慕。
陸鳶入白鹿書院不久，便成為了書院這一輩最為出色的弟子，同時也讓許多書院學生心生愛慕之意。
她太出眾了，即便是在這白鹿書院依舊掩蓋不了她身上的光芒。
不過，那季家千金來了書院后，陸鳶或許有對手了。
陸鳶安靜的在人群之中走過，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自離開離山之后，她便來到了江州之地，后來機緣巧合，來了這座云夢城，進了白鹿書院學習。
雖為離山弟子，但白鹿書院也有學習的地方，取百家之長，可更進一步。
她倒也不擔心大黎朝廷那邊，雖然在離山之巔的那一戰她出現過，但世人只會記得最耀眼的存在，又有誰會刻意去記下一位戰敗之人。
那日，她敗給了姜太阿。
更何況，對于朝廷而言，她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而已，朝廷哪里會在乎她，甚至，不會有幾人記得她的名字。
季雪的消息她也聽到了，書院中到處都有人提及，她心中也略有些好奇，是什么樣的天之驕女能夠觸動陣法？
這天下還真是大，又有一位驚才絕艷的修行者嗎。
只是不知，比之他如何？
陸鳶腦海中，浮現了一位少年身影，那在離山之上承受了十數年委屈的少年，于離山之巔展露了他的劍，劍驚離山，一戰成名。
如今，他已是離山劍子，被離山寄予厚望，想必離山會護著他吧。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劃過，陸鳶便又收斂心神，沒有去想。
于她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筑基。
她下離山之后苦修，一路沖破境界，如今已經買入了出竅境中期，距離后期也就一步之遙了，再下一步，便是筑基。
傍晚時分，云知秋幾人又來了季雪落腳的宅院，同行之人還有一位中年男子，是季雪的一位族叔，名為季冉，在白鹿書院中做事，如今已有凝丹之境。
“叔父。”季雪看到季冉時喊了一聲，對于這位在白鹿書艷的族叔季雪還是非常尊重的，此行是季冉一手促成，讓她來此求學，對于她抱有期望。
若是將來季冉再上一層，成為書院先生，季氏家族在江州的地位也能更上一層。
“小雪、小風。”季冉看到姐弟二人笑著喊道：“這一路可曾遇到危險？”
“很順利。”季雪回應道：“此次多謝叔父引薦。”
“以你的天賦，即便沒有我引薦，也一樣能夠入書院學習，而且我剛得到消息，你踏上白鹿街時，陣法異動，白鹿低吟，看來叔父以前對你不夠了解，我季氏家族又要多一位了不起的修行者了。”季冉高興說道：“走，今日我為你接風洗塵。”
“多謝叔父。”季雪回道。
“楊兄，柳姑娘，一起？”季風回過頭對著李凡他們喊道。
“我們便不去了。”李凡回應道。
季冉看向李凡那邊，低聲問道：“季風，他們是你好友？”
“路途相識，結伴而行，如今已是朋友了。”季風道。
“也住此地？”季冉又道，之前云知秋便對他暗暗提及了此事，他擔心有心之人想要接近季雪。
那少年生得倒是非常俊秀。
“此地有院落好幾處，空著也是空著。”季風回應。
季冉蹙眉，之前云知秋提及此事時稱，季雪入了書院之后，必然被先生收為關門弟子，往后前途無量，追求者也會眾多。
季冉雖知云知秋的話別有用心，怕是他自己動了念頭，但卻也不無道理。
季雪有此天賦，將來必是要和頂級天驕走到一起，才能相配，需斷絕一些閑言蜚語。
雖說季雪以后多半會住在書院之中，但在這里有陌生男子在，多少有些影響不好。
“我替你朋友另外安排住所如何？”季冉說道，并未瞞著李凡他們說，已經算是明示了，只是說的相對委婉一些。
“叔父……”季風想要說什么，卻聽李凡走上前來，道：“季兄，我們正好也有自己出去住的想法，便不在此打擾了。”
如今季雪這邊門庭若市，他的確也不想湊這熱鬧，免得引人注意。
季風張了張嘴，李凡打斷道：“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屆時若是季兄想來看我，隨時可以來。”
季風看了季冉一眼，眼神黯了幾分，又看向柳姬，隨后道：“那找到地方，楊兄告知我一聲。”
“行。”李凡道：“此行多謝了。”
說著，李凡又對著季雪微微點頭，隨后和柳姬一塊離開這邊。
“我們也走吧。”季冉沒有在意，旁邊的季雪則是看著李凡的背影道：“這少年做事是有分寸的。”
“雖是如此，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要提防閑言碎語。”季冉回應，季雪便也沒有多言，叔父所言也有一定道理。
若不是季風一直胡鬧，在入城之時，他們本也就分開了。
一行人離開宅院，朝著另一方向而行。
李凡和柳姬走在路上，只見柳姬眼藏笑意，道：“這算是被掃地出門了嗎？”
“就你事多。”李凡道：“別人本也不欠我們什么，能夠帶我們一程，應該有感激之心，對方所說也有道理，畢竟不熟，自然要有防范，換做你我也一樣。”
“你倒是大度。”柳姬笑著道：“不過，那季姑娘卻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白鹿街的陣法既然很少被驚動，她憑什么認為自己可以？
“誰讓事情這么湊巧，更何況她天賦應該本也不差。”李凡道，人都會對自己抱有期望，尤其是恰好就發生在自己身上，所有人都認為是她，即便季雪本來是不信的，但最終也會自我暗示就是自己。
“若是最后她發現真相……”柳姬露出一抹有趣的神色。
季雪入了白鹿書院，遲早是要暴露天賦的，到時，她便會知道不是她，那么，會如何想？
“你這蛇精現在事越來越多。”李凡道：“我們現在落腳處都沒有，你應該去找個地方。”
“好的少爺，奴家這就去辦。”柳姬含笑說道，朝著一處方向走去，李凡跟在身后，他自然感覺得到，柳姬如今越來越開朗，想必也逐漸放下以往種種，對于柳姬而言，這也是開啟了一段新的人生。
入夜前，柳姬便找到了一處住地，在白鹿街里面的宅院，兩人入住其中。
夜幕降臨時，白鹿街依舊熱鬧，外面燈火通明，行人往來不絕。
第二日清晨，院中閉目修行的李凡只感覺神清氣爽，身上有劍意繚繞。
他起身練劍，沒有使用劍意，只有劍法、劍招。
劍橫向斬過，李凡一次次重復，時而有風相隨，繚繞于劍之上，時而有雷霆閃爍。
他的劍一劍快過一劍，直至風雷伴劍而生。
“風雷屬性之力，都能使劍更快更利，但我現在還無法將之完全融入劍意之中。”李凡一次次嘗試，若是完全融合的話，便是風雷劍意了，攻擊力會更強一籌。
擁有屬性，不一定就能將之融入劍意之中，蛻變為屬性劍意。
像小師兄，殺伐之氣早已和劍意融為一體，成就了殺戮劍道。
李凡停下之時，一旁柳姬走來，笑著問道：“公子要不要用早膳？”
“柳姬。”李凡看向對方道：“你去城中打探一下云夢澤的情況，盡量詳細一些，回來之后告訴我。”
“你要去云夢澤？”柳姬問道。
“云夢城只是落腳之地，這里既是阻擋云夢澤出口之地，想必有不少人前往云夢澤獵妖，我修行還是慢了些，需要多殺妖。”李凡道。
柳姬白了他一眼，李凡這才下山多久，當初在臨安縣時，他才煉神境初期，如今已經是出竅境中期的修行者，同時也是先天中境的武道修士。
他竟還嫌自己修行慢？
“奴家這就去辦。”柳姬應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