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赤陽劍宗!?」
秦舟一證,連忙道:「這——實際上在得到這個消息時,我們太虛劍宗已經暴露了幾顆暗子,對其進行救援,結果赤陽劍宗早已在她周邊布下了天羅地網,那幾顆暗棋—全部陷在里面。」
他沉聲道:「現在那邊,已經成為了天羅地網。」
「救不了就算了。」
李純鈞并不勉強。
他看了一眼秦舟:「你應該明白,她和我們之間早在十六年前已經斷了聯系。」
「話是如此,但———」」
秦舟山山的笑了笑:「畢竟是您的母親。」
李純鈞知道他的意思,
這不止涉及到救不救的問題,還關系到李純鈞這位焱凰劍子面子的問題。
太虛劍宗丶赤陽劍宗內情人知道他和那位「母親」的關系,可其他人不知道。
他們只會覺得,堂堂太虛劍宗,連自家凰劍子的至親都保不住,還有何威望可言?
同樣也會覺得,焱凰劍子對至親都是薄情寡義,其他人跟在他們身邊又豈會被真心對待?
在他身上投資,弄不好就會培養出一個白眼狼來。
哪怕和他合作,這樣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也得做好隨時被從背后捅刀子的心理準備。
負面影響太大了。
「這件事你們不必過多插手。」
李純鈞道:「另外,我去赤陽劍宗,并不意味著要去救人,去主動踏入他們布下的陷阱。」
他,只是剛剛完成了裝備強化,去野外地圖刷怪,升級。
僅此而已。
「這———」
秦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李純鈞看了他一眼。
這位真丹修士,確實算個老好人,諸多行事也很照顧他人情緒丶想法。
但···—·
也因為太過考慮他人,自己反而沒有多少主見,辦事瞻前顧后。
因此,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在他想要獨自一人啟程時,卻又想到了什麼。
他看著秦舟:「你在焱凰峰待很久了?」
「對。」
秦舟馬上道:「在沒有來藍星前,我就一直在分宗那邊的焱凰峰長大。」
「你對姜師姐可曾了解?」
「當然。」
秦舟笑著道:「我可以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李純鈞微微思:「她的身世———不同于其他焱凰劍修?」
說著,他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和我說說吧。」
秦舟聯想到這段時間姜婉瑜和李純鈞的相處,對他有此詢問,并未感到奇怪來到涼亭中的石凳坐下后,他才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姜師妹和你———有些相似。」
「嗯。」」
李純鈞平靜的對待這個問題:「被父母拋棄。」
「姜師妹的情況,相對而言有些類似。」
秦舟道:「修行一道,雖有諸多小境界區別,可實際上,歸根結底則是煉氣丶煉神丶煉虛丶合道四重境界,而這四重境界,最特殊的一重,便是煉虛境。」
「煉虛?」
李純鈞微微抬頭。
這件事,涉及到煉虛?
「元丹丶元嬰丶元神,縱然能初證長生,歸根結底,壽不過數千,且除非依賴外力,否則永遠走不出自己所處的世界,唯有再進一步,煉神返虛,納虛空之力為己用,方能跳出此方天地,成就無量。」
秦舟看了一眼李純鈞:「自古以來,諸多世界都有羽化登仙,破碎虛空丶化虹飛升等傳聞,這些傳聞所指的,無一例外,都是煉虛之境。」
「這和姜師姐身世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你應該知道,元丹,是完美掌控自身所有精氣神,而元嬰,卻是讓已經完美的身軀煥發第二輪生機,由于這一步開啟之初修行者將如赤子嬰兒重新生長,才被冠以嬰字。」
秦舟頓了頓:「甚至,即便元神真君以元神顯化世間,遨游天地,可其本質仍然無法脫離肉身,一旦神游天地時被毀去肉身,對元神真君而言仍是致命重創,只得奪舍重生。」
說到這,他語氣微微加重:「但到了煉虛—修行者已經擺脫對血肉之軀的依賴了,他們將逐步于虛空之力融為一體。」
「擺脫對肉身的依賴,與虛空融為一體———」
「對。」
秦舟點了點頭:「到了這一步的修行者,他們的力量再無法通過基因遺傳,
縱然可以滴血重生,卻無法生育丶孕育出全新生命。」
他快速道:「姜師姐的父母都是激活了凰之力的天驕人杰,且兩人背后皆是燚凰一脈中的大姓,要沖擊煉虛,自是該留下優秀血脈,但這兩人都是心高氣傲,目空一切,不愿為了血脈傳承的生育耽誤修行,直至被各族老祖強迫,才心不甘情不愿生下一女.」
李純鈞聽了,微微恍然。
「就是姜師妹。」
秦舟嘆息了一聲:「生下姜師妹后,他們二人直接遠離族群,閉關修行,沖擊煉虛而去,這麼多年,始終未曾見她一面,也因如此,姜師妹心灰意冷,才會選擇離開家族,來到藍星小界。」
李純鈞聽了,沉默不語。
這麼一對比,姜婉瑜的身世和他確實有些相似。
難怪他到凰峰后,姜婉瑜對他多有照顧。
一方面,是因為兩人算是凰峰上除了姜玉秋外,唯二兩個激活了焱凰血脈之人。
另一方面··
類似的人生經歷,讓她感同身受,她不愿他最終落得一樣的處境,所以才會不遺馀力的幫助他。
以至于,連明顯是家族留給她的五階虛空類材料都送了出來。
實際上.—
相較于姜婉瑜父母從來未曾見過她一面不同,至少,三歲前,他還是父母健全。
「焱凰一脈最適合走劍修路徑,但煉劍成丹這一步,卻是所有人都難以跨越的天塹,不知多少焱凰劍修倒在這里,久而久之,我凰一脈人數越來越少,雖然強者不缺,可沒有足夠的后輩成長,接過焱凰一脈的榮光,焱凰一脈,終究有黯淡的一天。」
秦舟有些感慨。
他們,也屬于焱凰一脈修士。
可惜,激活不了焱凰之力的他們,充其量只是相當于火屬性靈根較好的普通修士罷了,未來能修成元嬰就是極致了,注定難有大用。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李純鈞道。
他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召集小隊人員集合。
「我們是不是要請示一下峰主和宗主他們?」
「不用,到時候說一句即可。」
李純鈞不用猜就知道,姜玉秋丶煥絕不會答應他這個時候去赤陽劍宗。
在他們看來,他沒修成金丹前,最好哪都別去。
哪怕修成金丹了,也最好是充當定海神針,在關鍵時刻發揮一錘定音的作用,免得被針對了,失去了王牌應有的特效。
但李純鈞顯然不會接受這種安排。
「我將奔赴前線,絞殺赤陽劍宗元丹!我會用這種方式讓他們明白,他們所作所為需付出的代價!是否與我同行,隨你們自己選擇。」
李純鈞說完,御劍而起,直奔焱凰峰外而去。
「劍子等等我,我等愿追隨劍子,上天入地,在所不辭。」
秦舟說著,迅速御劍跟上,同時傳訊,叫上江遇雪等人。
不多時,道道劍光自焱凰峰上破空而起,在李純鈞飛出太虛劍宗時,追上了李純鈞。
「劍子,我們來了。」
「東州和大商的戰斗已經告于段落,我等是否要換個方向進入赤陽劍宗?」
「哈哈,愿與劍子共進退!」
三人跟上,一個個表明著自己的態度。
其中江遇雪這段時間更是積極在收集赤陽劍宗方面的資料,以防李純鈞要再度出擊,殺入赤陽劍宗境內。
事實證明——
還真是如此。
她本以為,李純鈞再度出手要等滿一年,不曾想到,他居然一出關,就要直奔赤陽劍宗而去。
「左天丶君州丶羿風等人可還在東州坐鎮?
李純鈞問道。
「左真傳回到了宗門,但其他幾位金丹仍在留意赤陽劍宗大商方向的一舉一動。」
江遇雪快速回應。
「回到了宗門?」
李純鈞明了。
連左天這位真傳弟子都撤回宗門了,看樣子太虛劍宗這次意圖強占赤陽劍宗大商疆域的行動無功而返了。
不是無功而返!
應該叫失敗了才是。
興師動眾率領數十上百元丹殺入赤陽劍宗境內,動靜大到其他八宗人盡皆知,結果——
雷聲大雨點小。
在周邊幾宗的聯合逼迫下,最終灰溜溜再逃回東州,連先前入侵大商,巡視湖州丶玄州的行動都停止了。
這不是失敗是什麼?
不過—.
太虛劍宗就這麼虎頭蛇尾的收場,近些天再無動作,那赤陽劍宗用秦川丶方玉書丶趙柏這些人布局襲殺他的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那次刺殺,也白白刺殺了?
既然太虛劍宗沒能力替他討回公道,現在他有能力了,親自出手,亦有何不可。
一念至此,他直接道:「如果我沒記錯,凰劍子能行駛更勝于真傳弟子的權限?」
「當然,凰劍子的戰時權限,僅次于宗主,必要時刻,甚至能夠不遵從宗主之令,酌情決斷!」
江遇雪馬上道。
「好!讓君州丶羿風將現在赤陽劍宗在外的元丹修士分布位置發送于我,同時,讓他們召集所有元丹!」
李純鈞冷聲下令:「越境!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