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貴媳第109章 下套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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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下套


更新時間:2024年09月29日  作者:淮西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權謀天下 | 淮西 | 公府貴媳 


淮西:

再有兩日就是宋國公的生辰,壽宴的一應事宜基本準備妥當。只是有一點遺憾,老夫人在水路上耽擱了,當日趕不及回來,所以國公爺決定推遲一日辦壽宴。

可誰知這日秦王府忽然送了一份厚禮過來,并說壽辰當日,秦王與秦王妃要來府上賀壽。

既然貴人要來,壽宴便要如期辦,可又要照顧老夫人的歸期,于是宋國公決定壽宴連辦三日。

親王駕臨不是等閑,晏長風沒接待過這等貴人,遂即去到北定院請示。

趙氏正要尋她,聽見她來了立刻從榻上起來,“老二媳婦你來得正好,秦王與秦王妃要來給你父親賀壽,恐怕要多添置些東西,菜品酒水擺設一應都要加。”

親王給下臣賀壽并不新鮮,但通常要有個緣由,要么是關系好,像蜀王跟裴修那樣,要么是拉攏手段。

像秦王與宋國公這般,私下里穿一條褲子,表面上避嫌的關系,怎么也不應該這樣高調地來賀壽。

晏長風:“母親,不知秦王與秦王妃緣何忽然要來?”

“還不是為了你上次救世子一事。”趙氏說,“來送禮的人特意交代了,說那賀禮中有一樣是給二少奶奶的,不過多半也有拉攏你父親的意思,只是不好明說。”

這分明是扯淡。

上回是晏長風的人救了世子一命不假,可秦王并沒有領情的意思。就因為她攔著不讓世子進園子,所以被秦王兩口子記恨,恐怕還懷疑她是太子的幫手。沒弄死她就算了,怎么可能還感謝?

“那恐怕感謝我只是個幌子,為著父親是真。”晏長風假裝不知道宋國公與秦王穿一條褲子的事,“只是這忽然要來,恐怕準備不及啊,且我也不知道該是個什么規制,還請母親示下。”

旁的事趙氏不愛提點就算了,招待秦王這事馬虎不得。趙氏道:“旁的先不說,螃蟹要弄一些來,秦王最喜吃蟹,秦王妃呢喜素,定幾個葷菜素做的菜品,擺設呢,恐怕得把前些年圣上賜的那尊紅珊瑚壽星搬出來,再添加幾樣盆栽鮮花,秦王妃喜歡這些。”

晏長風看過厲嬤嬤給的忌口單子,知道趙氏沒藏私沒說假,“素菜好做,只是這個時節螃蟹卻不好弄,另外鮮花盆景也不好尋現成的。”

說到這里,趙氏不禁想起趙全的好處來。趙全雖然貪了點,但會辦事,遇到這樣的事多半不需要她操心。

不過也是沒辦法,為了堵住趙全的嘴,趙氏已經尋了個由頭將他打發去了通州的莊子。

“這倒是麻煩。”趙氏想了想說,“回頭我問問你父親,看他有沒有法子弄幾只螃蟹來,至于盆栽鮮花,我記得大長公主好擺弄這些,你看是不是能去侯府借幾盆過來?”

晏長風懷疑趙氏是腦子讓門擠了,去跟外祖母借盆栽來招待秦王,她怎么想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倒不失為一個添堵的法子。外祖母的盆栽鮮花都是特定的,跟外面的不一樣,秦王最是了解,他如果看到宋國公府公然擺著政敵家的花,不說不高興,但也絕對不會太高興。

“外祖母最是寶貝她的那些盆栽跟鮮花,恐怕是不好借。”晏長風故作為難道。

趙氏一心討好秦王,打定主意要借,“也是人之常情,但咱們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別的門路,索性我親自登門開這個口,想必大長公主該給我這個親家的面子。”

外祖母當然會借,這么膈應秦王與宋國公的機會,外祖母怎么會不借?只是晏長風不想給裴家費這個口舌跑這個腿,趙氏不嫌丟人,她自己去也罷。

從北定院出來,晏長風先去廚房吩咐了一番,跟廚子商量著定了幾道素菜。而后回去自己院子,剛進門就聽如蘭道:“姑娘,世子夫人剛才去了偏院!”

晏長風挑眉:“沒說去做什么?”

自從梅姨娘搬進偏院,一直相安無事,晏長風還以為秦惠容不打算動了。

如蘭道:“說是世子惦記著,命她去看看梅姨娘,沒帶什么東西,小柳姑娘也在偏院里。”

世子但凡真惦記,也不會放任梅姨娘搬到二房眼皮子底下。且秦惠容這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定然是忍不住出手了。

“去了多一會兒了?”

“您剛走沒一會兒她就去了。”

晏長風:“去告訴小柳,不要過多干涉秦惠容,我猜她不會今日動手,必定會留下什么隱患,讓小柳注意些。”

如蘭不明白:“姑娘,難道咱們要放任世子夫人害了梅姨娘?”

“你當我為什么要管這等出力不討好的閑事?”晏長風挑了下嘴角,“秦惠容必定容不下這個孩子,她一定會出手,我可不就是等她自己往坑里跳嗎?至于那孩子,既然他們不想要這個孩子,咱們也沒必要替他們保了。”

如蘭嘆氣,“這些高門里的人真是作孽,殊不知孩子都是福氣,一個個害死了,那福氣都沒了。”

如蘭將姑娘的意思傳達給了柳清儀。柳清儀有了數,便有的放矢地觀察著屋里的動靜。

秦惠容來偏院看梅姨娘,估計是怕被人說她別有用心,沒有關屋門。她越不關門,柳清儀就越不好離得太近,只能遠遠看著。

等秦惠容從屋里出來,柳清儀才靠近房間,她端詳梅姨娘的神情,好似沒什么不妥。

“讓小柳姑娘久等了。”秦惠容朝柳清儀笑道,“我們姐妹多日不見,話難免多了些,你快進屋暖和暖和去,臉都凍白了。”

天冷,沒有柳四姑娘的臉冷,她淡然頷首,“世子夫人慢走。”

秦惠容并不計較她的態度,回頭朝梅姨娘笑了笑,“我走了雪梅,有什么短了缺了就只管朝二少奶奶開口,她最是好說話的。”

梅姨娘笑著點了點頭,待秦惠容離開偏院,她朝柳清儀道:“小柳姑娘辛苦你了,不知道今日的燕窩什么時候送來?我身子有些乏了,想早些喝了歇息。”

這是明擺著想把柳清儀支走。

“還沒到送的時間。”柳清儀徑自走進房間,視線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惠容坐過的地方。

梅姨娘緊張得呼吸一滯,“小柳,小柳姑娘,你可還有什么事?”

柳清儀不答,站在秦惠容的位置后面,座位上沒什么問題,桌子……

她忽然不打招呼坐下,從茶盤里拿了只沒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在外面站太久,口渴了,梅姨娘不介意吧?”

梅姨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看著茶盤里的那根銀針,強裝鎮定,“沒,沒關系。”

柳清儀沒碰那根針,她猜那針必定有問題,但既然二姑娘是放任的態度,那就沒必要現在揭穿。

她喝完茶起身,“我去廚房催催燕窩吧。”

梅姨娘松了一口氣:“有勞小柳姑娘了。”

待柳清儀離開,梅姨娘立刻關上門,走到方才坐的桌子前,拿起秦惠容留在桌上的銀針,神情凝重地收在手里。

她心里反復思量著秦惠容的話,她不知道該不該信。

秦惠容說二少爺想要奪取世子之位,二少爺跟二少奶奶不會讓世子有后。她說二少奶奶一定會在燕窩里動手腳,多半會是慢性毒,一時半刻孩子沒事,時間長了就掉了,如果她不信,可以用銀針試毒。

梅姨娘感到難以置信,這府里誰不知道二少爺是個沒用的病秧子,不得公爺喜歡,即便現在娶了大長公主的外孫女,看起來也沒有奪取世子之位的可能。

可秦惠容的話如鯁在喉,沒聽說的時候也就罷了,一旦聽了就忍不住想。萬一呢?萬一是真的呢?

梅姨娘在房間里忐忑踱步,如果待會兒用銀針驗出了毒要怎么辦?真要按照秦惠容說的,后天請個郎中來,當眾揭穿二少奶奶的陰謀嗎?

不多時,燕窩送了來。

梅姨娘手里握著銀針,想試又害怕,她害怕萬一有毒,那她喝了這么久的燕窩,孩子必定已經受了影響。

不會的不會的,她給自己心理安慰,秦惠容那女人說不定是在挑撥離間。

她懷著忐忑,哆嗦著手,將手里的銀針放入裝燕窩的碗中。她凝神盯著銀針的尖,漸漸的,銀針頭開始慢慢變黑。

她倒吸一口氣,手哆嗦著捂在肚子上,半天沒回過神兒。

柳清儀回去二房,跟二姑娘交代:“秦惠容留了一根銀針,我沒碰,我猜可能會有毒。”

“原來如此。”晏長風明白了秦惠容的計謀,“一般人的認知中,銀針是試毒的,秦惠容必定也利用了梅姨娘的這種心理,讓她用銀針試燕窩有沒有毒,咱們知道燕窩肯定沒有毒,那么銀針上必定有毒。”

柳清儀點頭,“我覺得你想得很對。”

“只看梅姨娘如何選了。”晏長風不是不能保護她,只是如果她自己不能明辨誰好誰壞,非要上套,那她能救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

第二日一早,趙氏便動身去往德慶侯府。剛巧裴安瞧見問了一句,聽聞是去德慶侯府,當即主動請纓,說要跟著去幫忙抬花盆。

趙氏一向不吝嗇挖苦貶低這些庶子,跟下人一起抬花盆怎么看都挺沒臉,可表面上呢又能說是老四孝順,做出一番母慈子孝來。

兩人“母慈子孝”地去了德慶侯府。趙氏先是夸了府上園景精致秀美,又一臉和氣地跟大長公主開口討要:“不瞞大長公主,我們府上沒有一個文雅人,我又沒什么精力,家里花園子十分不像個樣子,這不明日我家公爺壽辰,連盆像樣的花也拿不出來,這才厚著臉皮上門跟您借兩盆,您看可行?”

大長公主斂目笑了笑,沒接茬,而是先端詳裴安一眼,“這是你家老幾,瞧著倒是安分。”

“哦,是我家老四,年紀小不懂事,但是心眼兒好,聽我要來借盆栽,非要來幫我抬花盆。”趙氏朝裴安使眼色,“還不見過大長公主。”

裴安打起萬分精神來,起身給大長公主作揖行禮,“裴安見過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幾歲了,可還讀書?”

“回大長公主,我過了年就十五了,如今準備著謀個營生,雖然不才,但也希望為朝廷做些事。”裴安仔細斟酌道。

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意頓時寡淡起來,這孩子功利心未免重了些,恐怕不是單純來抬花盆的。她的視線重新看向趙氏,接著前面的話茬兒,“幾盆花罷了,回頭讓厲嬤嬤給你挑幾盆帶回去,我這里的花三五日就要換一批,你用完了就隨意處置吧,不必還回來。”

趙氏順了心,喜笑顏開,“哎呦,我就說大長公主您最是熱心的,您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精養的花,精心修剪的盆栽一盆盆搬進了德慶侯府,再擺上圣上賜的紅珊瑚老壽星,這一場討好秦王與王妃的壽宴就算是成了。

生辰當日,晏長風一早起來,先去廚房查看一番,將不新鮮的瓜果菜肉挑揀出去。昨日宋國公從一家酒樓里高價買了十幾只蟹,雖然仔細儲存了,可也難免有死了的,死的螃蟹是萬不能端上桌的。

一共挑出了三只死蟹,萬幸,剩下的還夠招待秦王。

照管好了廚房,晏長風又去到前院準備開門迎客,步子剛邁出二門,便見梅姨娘跟前的丫頭跑來道:“二少奶奶,您快給我們姨娘請個郎中吧,她一早起來肚子就不舒服,剛才還見了紅!”

晏長風嘆氣,梅姨娘到底還是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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