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外廊下的欄桿上,聽不到屋里的說話聲,整個院落都極安靜,這讓燕曉先是感覺穿院而過的秋風太冷,隨后就又感覺自己的心冷得厲害。側耳又往臥房里聽一聽,仍是什么聲響都沒有,燕曉便只能繼續枯坐在欄桿上。
今日她戴了他喜歡的釵,上了不曾上過的妝,原想著送藥時,能讓莫桑青看到,卻沒想到這人竟是又到了一個生死關,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莫良緣輕拍一下燕曉的肩膀,抬手將燕曉眼角的眼淚抹去,小聲道:“冷嗎?我讓人給你拿了件外衫來。”
燕曉這才發現,莫良緣的身邊站著一個婆子,手里拿著一件稍厚一些的碎花外衫。
“手都是的冷的,”莫良緣這時又摸一下燕曉的手,直接從馮媽媽的手里拿了外衫,披到了燕曉的身上。
馮媽媽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現在這種時候,她哪里敢開口多說一句話。
燕曉揪著衣衫的帶子,抬頭看莫良緣。
莫良緣臉上的神情仍是平靜,甚至還沖燕曉笑一下,說:“再等一等吧。”
燕曉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卻又覺得這會兒的莫良緣是個依靠,這位四平八穩地站在她的面前,好像事情還不算太糟糕一般。燕曉茫然地點一下頭,心還是覺著冷,但不像方才那樣懸在半空,沒個落下的地方了。
有管事的帶著下人送了熱水來,小聲跟莫良緣說話。
莫良緣轉了身,看一眼下人們手里端著的熱水,點頭道:“你們不要進去,讓屋里的人出來拿。”
忙就有下人沖屋門里喊了一聲。
很快,幾個留在屋中的小廝開了屋門,接水進去,又將盛了污血和腐肉的銅盆送了出來。銅蓋上都加了蓋,所以就算是接銅盆在手的下人,也不知道銅盆里裝的是什么。
“拿去燒了吧,”莫良緣跟管事的道。
管事的領命,帶著下人們退下。
一切都井井有條,不見慌亂。
天色將亮的時候,花蠻子將沾著血的細長薄刀一扔,舒了一口氣,道:“可以了。”
屋中所有的人聽了花蠻子的這句話,心里生出同一個念頭,這場酷刑總算是受完了。
花蠻子抬手臂抹一把汗,抬頭看莫桑青,方才剛舒了一口氣的人,頓時就又一口氣憋在了心里,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試一下莫少將軍的鼻息,花首領才確定,莫少將軍還活著。
折大公子松了手,他在旁邊看著也不放心,也伸手去試一下莫少將軍的鼻息,確定人還活著后,折大公子才覺得自己也活過來了,這一夜實在是……,折大公子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愿意再回想過去的這一夜,也不想再熬這么一回了。
“孫大人?”花蠻子喊孫方明。
孫方明的雙腿這會兒是木的,游魂一般地走上前,看一眼還沒縫合的傷口,孫方明突然就雙眼發酸,險些掉下淚來。
花蠻子原還指望孫方明能幫著縫合傷口,可看孫方明這樣,花首領決定,這事兒還是他來吧。
折大公子這時看一眼嚴冬盡,他一直沒聽見嚴冬盡說過話,到了這會兒,嚴冬盡也只是緊緊抱著他大哥,頭低著,旁人也看不見他現在是什么表情。
“是要縫合傷口了嗎?”折大公子問花蠻子,他能看見花蠻子的手在抖。
精神高度集中地忙了一夜,花蠻子這會兒累的厲害,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也不想說話了,聽見折大公子問,花首領便只點了點頭。
折大公子先看孫方明,想著孫方明對外傷未必有軍里的軍醫在行,折大公子便又看向幾位軍醫,道:“若說縫合傷口,這是幾位的專長,你們誰替少將軍縫合一下傷口?”
軍醫們猶豫著不敢上前,少將軍這傷口太大,他們不知道憑著自己的本事,能不能縫合的好。
花蠻子這會兒自己嚼了塊老參在嘴里,用力地甩甩膀子,道:“還是我來吧。”
孫方明這時開口道:“這傷口怕是不好縫。”
“先試著縫一下,”花蠻子道:“不行就得補皮了。”
從軍的人都知道補皮是什么意思,傷口太大縫命不了,就只能從旁人身上取一塊皮下來,補在傷口上了。這也不一定要用人皮,但這是莫桑青,誰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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