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死,”燕曉哭著求莫桑青,這是她的男人,她要做莫桑青的女人什么的,這些想法燕曉其實都沒有,她這會兒就想莫桑青活著,除此之處別無他念。
花蠻子陰沉著臉,使出了全身的解數救人,但花首領這心里不得勁,難受得要命。這人不知道能不能活,活下來也是個病秧子,他女兒跟了這么一個人能過什么安穩日子?再想到女兒的心被勾走了,沒有他這個阿爹了,花蠻子就越想越難過,這以后要怎么辦?
花虎牙和花鹿角都不敢吱聲,莫桑青活,莫桑青死,總歸他們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他是不是很疼?”燕曉哭著自家父親。
花蠻子說:“行了,別瞎想了,他這會兒人事不知的,他能知道什么疼?你啊,你就眼睛哭成瞎子,他也不知道!”
“我忍不住,”燕曉說。
花蠻子無話可說了。
“阿爹,我不想他疼,”燕曉又說。
花蠻子嘆氣,他快被逼死了。
“是疼,”花虎牙這時說:“人暈著還發抖呢,他這樣我看著都疼。”
“你能不說話嗎?”花蠻子對著女兒狠不起來,對著兒子他就可以下手,抬手拍了長子一巴掌,花首領道:“就你長嘴了?出去燒水去!”
花虎牙說:“還要水嗎?”
“你老子不喝水的?”花蠻子怒道:“你弟你妹子不喝水的?你想把我們渴死?”
花虎牙抱著腦袋跑了。
花蠻子坐在了床板上,床板上沾著血他也不在乎了,拋了包草藥給花鹿角,說:“點上,把蟲子趕一趕。”
這時的沙窩子里,已經有了被血腥味引來的蚊蠅,得用驅蟲的草藥驅一驅了。
花鹿角點燃了團成團的草藥,問花蠻子說:“我們現在還要做什么?”
花蠻子看看臉上糊著血,讓他仍是看不出長相的莫桑青,道:“等吧,看上天對這人是個什么安排吧。”
莫桑青的嘴里這時有呻吟聲,斷斷續續的,聽得燕曉心疼如刀割,花蠻子父子心焦。若是這人還清醒,燕曉相信莫桑青不會這樣,也只有神智不清了,這位才會將痛苦與軟弱顯露人前吧。
“等著吧,”花蠻子又念叨了一句。
這一等便是三日,莫桑青在生與死之間苦苦掙扎,燕曉與自己的父兄一起煎熬。到了最后,聽著莫桑青在昏迷之中發出的呻吟聲,燕曉一家都覺著是一種安心了,這至少說明這人還活著啊。
莫少將軍反復高熱三日,直到第四天的夜里,花蠻子心里念了好幾遍上天保佑之后,伸手摸一下莫桑青的額頭,手下皮膚的溫度雖然還是高但不燙手了,這讓花蠻子一喜,覺著這人是在好轉了。
“怎么樣啊?”花虎牙問。
看一眼還跪在床板前的女兒,花蠻子沒敢說實話,萬一這會兒給女兒希望了,這小子不爭氣,傷情再次惡化,沒能熬過來怎么辦?“再看看吧,”花蠻子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花鹿角這會兒坐在地上,看一眼又蹲地上的大哥,開口跟花蠻子道:“得回去探探消息了,木術不是說,大汗帶兵往西行,要跟嚴冬盡打一場的嗎?現在這仗應該有個結果了。”
花蠻子這幾天里精神高度緊張,已經鬧不清天數了,問道:“咱們在這里幾天了?”
“四天了,”花鹿角說:“天亮就是第五天了。”
花蠻子又犯了愁,道:“大汗這要追查起木術的死,我們要怎么辦?”
花鹿角說:“那也得他贏了嚴冬盡再說啊。”
“他,”花蠻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次子的話。
花虎牙大寫的愁字就寫在臉上,小聲道:“殺木術的時候,你沒被他身邊的人瞧見吧?”
“沒有,”花鹿角道:“我在他身邊裝了那么多天的孫子,誰會想到是我殺了他?”
“就怕讓人看見啊,”花虎牙焦心不已。
花蠻子心里一點底氣沒有,看向來能給自己拿主意的女兒,就見燕曉正一點一點地給她的男人喂水呢,花首領這心頓時就又不得勁了。
“我回去看看,”花鹿角這時站起身道:“不管怎樣,消息還是要打聽的。萬一是嚴冬盡打贏了仗,他一定會往南雁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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