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順高新區的兩千畝地里,有九百多畝已經賣了,我真不知道,但汪春庭和劉元洲是連襟關系,確實是我透露給昌順方面的。”
宋思銘對程奎說道。
“所以啊,我說這里面有你的功勞。”
程奎笑著說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不知道咱們這回當不當得上漁翁。”
宋思銘感慨著說道。
“盡人事,聽天命。”
“反正該做的都做了,最后是什么結果,我都能接受。”
程奎說道。
“您都能接受,那我更能接受了。”
宋思銘頓了頓,又說回京海集團,“但京海集團的自營倉儲中心,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再觀察觀察,沒必要這么早就放棄。”
“為什么?”
“你不是說,袁瀚海親口告訴你,自營倉庫中心,要建在丹霞的柔上縣嗎?”
程奎懷疑道。
“袁瀚海第一次跟丹霞談的時候,也覺得就是走個過程,肯定沒問題,可最后還是出了問題。”
“我有預感,即便丹霞市長石宏熙給出承諾了,京海集團在丹霞的投資,也不會那么順利。”
宋思銘沉吟著說道。
“原因呢?”
程奎問道。
他不認為,宋思銘是一個全憑感覺下結論的人。
“去京城亡羊補牢的只有丹霞市長石宏熙,沒有常務副市長金寶昌,按道理,誰捅出來的窟窿,應該誰來補才對,但金寶昌從始至終,都沒有拿出一個態度。”
宋思銘分析道。
之前,丹霞方面,跑到青山,勸說袁瀚海回去的人里面,就沒有金寶昌,而這次奔赴京城還沒有金寶昌。
可見,丹霞市長石宏熙,根本搞不定常務副市長金寶昌。
市長和常務副市長在關鍵問題上,達不成一致,這應該是一個非常大的隱患。
“金寶昌……”
程奎對金寶昌的了解,可比宋思銘多得多。
環宇集團董事長蔣有龍還沒進去的時候,金寶昌跑到青山撬行,挖走環宇廣場時,程奎就記住金寶昌了。
后來,也通過不同渠道,打聽了一下金寶昌其人其事。
金寶昌是丹霞市本土派的領軍人物。
在丹霞體制內甚至流傳著一句話,叫流水的書記,市長,鐵打的金副市長,說的就是已經當了十幾年丹霞副市長的金寶昌。
從普通副市長到常委副市長,再到常務副市長,按組織內排名,金寶昌在丹霞市領導班子里排第五。
書記,市長不說了,前面還有專職副書記以及紀委書記,可實際上,金寶昌卻一直扮演著三把手的角色。
無論是誰來丹霞當書記,當市長,都得聽聽金寶昌的意見。
因為,有些政策,沒有金寶昌點頭,根本就推行不下去。
如此,也就能很好的解釋,金寶昌為什么敢于不給市長石宏熙面子,讓石宏熙自己去亡羊補牢了。
甚至,石宏熙補完了,金寶昌還會非常不爽。
金寶昌可是不同意京海集團的自營倉儲中心和物流轉運中心,建在柔上縣,最后,石宏熙拍板,就建在柔上縣,這不是打金寶昌的臉嗎?
以金寶昌的性格,說不定就得整出點幺蛾子。
“這么看的話,咱們也應該早做準備。”
“萬一,京海集團在丹霞又遇到問題,咱們可以及時跟上。”
程奎想了想,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
宋思銘提醒程奎,“豐瑞縣的問題,應該盡快查清,把該處理的人全處理了,不然機會出現了,咱們也把握不住。”
“是。”
“一個好的營商環境,是留住企業的根本。”
“豐瑞縣的問題,的確需要快刀斬亂麻。”
“明天,我再去找一下紀委饒書記,給饒書記加加油。”
程奎旋即說道。
市紀委和市公安局的公告,他已經看到了,目前看,組織所謂的聯合調查組,反倒是一步臭棋。
聯合調查,好像是整合了多個部門的力量,可實際上,想把幾根繩,擰成一根繩,是非常困難的。
有時甚至會相互拉扯,起到反作用。
還不如堅定地依靠市紀委。
市紀委書記饒立言,是省紀委派下來的欽差大臣,手握尚方寶劍。
只要饒立言重視起來,豐瑞縣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
中午的時候。
宋思銘接到了何志仁的女兒,何靚穎的電話。
何靚穎在社科院讀碩士,學的專業是區域經濟學,馬上就要畢業了,但畢業前,還有一篇小論文需要交。
小論文主要以鄉村經濟發展為主題。
而王寨鄉現在是鄉村經濟發展的典范,連主流媒體,都開始大肆報道。
再加上,王寨鄉又在青山市,何靚穎就想將王寨鄉作為小論文中的實例,進行分析。
本來,她可以不到王寨鄉。
以其父常務副市長的身份,拿到王寨鄉的各項數據,材料,根本不是難事。
但是,何靚穎是一個比較較真的人,總覺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最終還是決定到王寨鄉實地轉一轉,看一看。
而這次也不是何靚穎一個人到王寨鄉,還有何靚穎的兩個同學。
一個是何靚穎的師妹黃冰冰,另外一個是同組博士,聞修遠,黃冰冰和聞修遠的研究方向都和鄉村經濟有關。
得知何靚穎這次到王寨鄉,王寨鄉會全力配合,便搭上了便車。
何靚穎將情況跟宋思銘做了詳細說明之后,宋思銘對何靚穎等人選擇王寨鄉,作為研究課題,表示了歡迎和感謝。
之后,就是具體的安排。
何靚穎他們是從京城坐飛機,先到江臺機場。
飛機降落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
宋思銘直接告訴何靚穎,會安排工作人員,到機場接機。
這個待遇,一般人可是享受不到的。
何靚穎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面子,而是父親的面子,也就沒有拒絕。
但何靚穎不知道的是,這里面還有她母親孫啟梅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