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這大大超出了宋思銘的預期,宋思銘的最長預期其實是三個月。
三個月之后,運河景觀帶全線開工,古墓的搶救性發掘在這時候完成,不會影響運河景觀帶的工期。
而一年,影響就太大了。
“為什么會這么久?”
宋思銘問安廣嘯。
“一是古墓的等級比較高,咱們青山沒辦法獨立發掘。”
“二是古墓的結構比較復雜,且之前的盜墓行為,破壞了古墓的承重結構,需要先加固再發掘,不然很容易出現安全事故。”
“三是資金問題,古墓發掘需要專業的設備,雇傭大量的人員,目前,市里并沒有這方面的資金。”
安廣嘯羅列了三點原因。
“歸納起來,就是人和錢。”
“只要有足夠多的人和足夠多的錢,發掘速度就能提高。”
宋思銘想了想,說道。
“對。”
安廣嘯先確認,再補充,“但這里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專業的考古人員。”
“我明白。”
宋思銘頓了頓,接著說道:“安區長,您先推進張家墳村和南河口村的拆遷,古墓的發掘,我來想辦法。”
“好。”
其實,安廣嘯給宋思銘打這個電話,也是想讓宋思銘出馬。
宋思銘人脈廣,資源多,無論找人,還是找錢,都是宋思銘的強項,只要宋思銘全力出手,把一年壓縮到三個月,還是有可能的。
安廣嘯對宋思銘寄予厚望,但宋思銘放下電話后,卻很是頭疼。
錢的問題倒是好解決,到市政府轉一圈就有了,但人,特別是專業的人,很難解決。
考古屬于小眾學科,全國搞這個專業的,也沒有多少人,而其中一大部分人,又固定在那些發掘了多少年的大型古墓,遺址。
沒有硬關系,想拉一只專業團隊到青山,勢比登天。
宋思銘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師,霍飛燕。
京大的考古學,可是國內當之無愧的NO.1,培養出了大量的專業人才,從京大入手,或許能拉一個強力團隊過來。
但真正聯系了霍飛燕,讓霍飛燕問了一下,才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京大培養的都是頂尖的考古人才,而這些頂尖的考古人才,也都被放在了頂尖的考古項目里。
哪怕搭上霍飛燕的面子,青山的“二等古墓”也入不了這些頂尖人才的法眼。
宋思銘自己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讓京大組織團隊,來發掘張家墳的古墓,完全就是大炮打蚊子,浪費資源。
然后,宋思銘又想到了自己的母校,江北大學。
江大的考古學,比起京大的考古學,肯定差得遠,但勝在有這個學科,而且,已經連續招生近三十年。
宋思銘印象中,江大還有一個考古研究所,研究所的所長名叫霍經綸,主導發掘過青山下轄任孜縣的漢墓,也算是青山的老熟人。
如果能把霍經綸團隊請到青山,發掘張家墳的古墓,速度肯定能大大提升。
不過,宋思銘和霍經綸可是一點不熟,以前,甚至連見都沒見過,這種情況下,怎么和霍經綸搭上線,便成了一個問題。
正在這時,江北大學團委書記彭越的電話,打到了宋思銘這里。
“思銘,我們準備下周一到王寨鄉,你方便嗎?”
彭越問宋思銘。
“方便,非常方便!”
宋思銘轉而就問彭越,“彭老師,邱書記也過來嗎?”
邱書記是江北大學新任黨委書記邱景陽,同時,也是前永壽市委書記。
當初,曾學嶺落馬之后,邱景陽有意調任青山市委書記,也真正操作了一番,但最終,還是沒有競爭過黃鐵軍。
但有時候,一時的失意,反而是成功的積淀。
過了還沒半年,邱景陽就獲得了到江北大學任職的機會,一步跨到了副部級行列。
盡管高校的副部級,比起地方的副部級,要黯淡幾分,但再黯淡,那也是副部。
這一番經歷,堪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典范。
而就在半個月前,彭越聯系宋思銘,告知宋思銘,邱景陽有意到王寨鄉參觀考察,讓宋思銘做好準備。
如果邱景陽來了,那將是歷史上第二位來到王寨鄉的副部級干部。
第一位是陳輝的母親,現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陳珊。
“邱書記確定要到王寨鄉,一是看望江北大學在王寨鄉的支教團,二是與王寨鄉洽談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合作。”
彭越介紹道。
江北大學的數學和計算機,都是優勢學科,但是,在人工智能領域卻慢了一步。
考慮到人工智能大模型在王寨鄉落地,江北大學有意在王寨鄉建立一個實訓基地,與人工智能大模型對接。
這就需要宋思銘的支持了。
所以,邱景陽才會讓與宋思銘熟識的彭越,一遍一遍地與宋思銘溝通,確定行程。
至于之前為什么不來,選擇現在來,那是因為之前,人工智能大模型落戶王寨鄉還沒有板上釘釘,現在,奠基儀式都辦完了,再到王寨鄉,才算真正的有的放矢。
彭越重申邱景陽到王寨鄉的終極目的,宋思銘這邊自然要給出積極回應,“彭老師,我把戴浩淼院士以及恒達集團的沐總,一并請到王寨鄉,與邱書記見見面,您覺得怎么樣?”
“能請到嗎?”
彭越問道。
“問題不大。”
宋思銘回答道。
“如果能請到,那就更好了。”
彭越跟邱景陽說的,是先到王寨鄉,與宋思銘好好聊聊,再通過宋思銘,與戴浩淼院士以及恒達集團討論實訓基地的事。
如果,這次就能見到戴浩淼和沐可欣,那相當于一步就到位了。
“對了,彭老師,江北大學考古研究所的霍經綸教授,您熟嗎?”
宋思銘轉而又問起了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