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女朋友馮媛媛,陳輝一向是言聽計從。
要不然,也不會馮媛媛一句話,他就帶著馮媛媛的弟弟馮朗去見京大的吳乾坤教授。
馮朗上學的事一次性沒有辦好,更讓陳輝覺得有所虧欠。
所以,雖然心情不好,雖然身體勞累,陳輝還是起床穿好衣服,陪著馮媛媛去看房。
馮媛媛約的房產中介是一位大姐,四十多歲,微胖,看著十分干練。
“這是我男朋友,姓陳。”
見面以后,馮媛媛先向中介大姐介紹了一下陳輝。
“陳先生應該在體制內工作吧?”
中介大姐問道。
“你怎么知道?”
陳輝問道。
“氣質。你們這些當干部的氣質就不一樣。”
中介大姐說道。
“還是先看房吧!”對于這種恭維的話,陳輝沒什么興趣。
“馮小姐昨天跟我說要離著市中心近,小區環境好的新房,而且要求是精裝現房,馬上就能入住的。我篩選了一下,只有一個小區適合,這個小區叫瀾灣天璽,小區已經交房,離市委和市政府都不到三公里,周圍配套齊全,目前在售的戶型,面積在一百二十到一百八十平米,均價是八千元左右。”
中介大姐介紹自己篩選出來的房源。
“聽著還不錯,去看看吧!”
馮媛媛點點頭道。
隨后,馮媛媛開車,拉著陳輝和中介大姐,去往瀾灣天璽小區。
半個小時到達,中介大姐跟門衛打個了招呼,汽車直接開到了地下車庫。
“馮小姐,陳先生,你們準備看哪個面積段的?”
下車以后,中介大姐問陳輝和馮媛媛。
“最大的是一百八十平米對吧?”
馮媛媛問中介大姐。
“對,一百八十平米。”
中介大姐點頭。
“那就看一百八十平米的。”
馮媛媛財大氣粗地說道。
她家是做生意的,雖然算不上億萬富豪,但花一兩百萬買套房子,還是輕輕松松。
“一百八十平米的戶型,正好有一套一樓帶院的搞活動,價格非常合適。”
中介大姐就喜歡這種財大氣粗的。
他們的中介費是按比例拿,總價越高,拿得越多。
看房的過程非常順利,馮媛媛一眼就相中了。
算了算總價才一百四十多萬,還贈送兩個車位。
這些錢在省城江臺連一套小三室都買不到。
“你覺得怎么樣?”
馮媛媛征求陳輝的意見。
“還行吧!”
陳輝也沒什么意見。
見買賣要成,中介大姐指著旁邊的院子說道:“旁邊那一套,同戶型,也是我賣的,客戶和陳先生一樣,在政府部門上班,說不定,還和陳先生認識呢!”
“是嗎?”
“叫什么名字?”
馮媛媛問道。
真買了這套房子,以后就是鄰居了,特別是這種一樓帶院的房子,中間的隔墻只有半人高,必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多了解一些也正常。
“我想想啊,宋思銘,對,叫宋思銘。”
中介大姐回答道。
“宋思銘?”
本來不想摻和的陳輝,眼睛里一下就有光了。
“不會是那個宋思銘吧?”
馮媛媛也知道宋思銘。
按照弟弟馮朗的講述,就是宋思銘搞得他沒學上。
“大姐,你有宋思銘的照片嗎?我說不定還真認識。”
陳輝則是對中介大姐說道。
“照片我還真沒有。”
“不過,有當時簽的合同,上面有住址,身份證之類的。”
中介大姐回答道。
“合同有照片嗎?”
“發給我,我看看。”
陳輝迫不及待地說道。
“這……”
中介大姐有些猶豫,畢竟,這涉及到了個人隱私。
“拿給我看看,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個宋思銘,馬上交錢辦手續。”
陳輝對中介大姐說道。
“好,加個微訊,我發給你。”
一聽可以簽單。中介大姐也不管什么隱私不隱私了。
一分鐘后,陳輝收到了照片。
“還真是他。”
陳輝昨天還在辦宋思銘的案子,自然知曉宋思銘的個人信息,和中介大姐發過來的合同照片一對比,不由得喜出望外。
之前他收到的證據是偽造的,但眼下這份合同,卻是貨真價實。
一個小小的科級干部,年收入不過六七萬,扣除花銷,能攢下三萬就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宋思銘參加工作才五年時間,能攢多少錢?最多也就是十幾萬。
可是,他現在卻能首付八十多萬買一百八十平的大房子,這筆賬怎么算,都是算不過來的。
除了貪污受賄,就沒有其他選項。
“宋思銘啊宋思銘,你藏得還真深。”
陳輝一度以為宋思銘真的清正廉潔,原來一切都是偽裝。
這樣一來,他抓宋思銘就不是誤抓了,更不用想方設法去安撫宋思銘,甚至給宋思銘賠禮道歉。
“親愛的,你跟中介大姐辦手續,我得去單位一趟。”
陳輝旋即對馮媛媛說道。
“好,你去吧!”
馮媛媛又不是傻子,昨天,陳輝就告訴他,抓了宋思銘,如今,得知宋思銘花一百多萬買大房子,無疑是又增加了一條罪證。
陳輝肯定是拿著新增的罪證去辦案。
出了小區,陳輝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興隆賓館。
十幾分鐘后,便到達目的地。
只是,還沒進留置區,就被守門的值班人員攔下了。
“陳副主任,您不能進去。”
值班人員對陳輝說道。
“不能進去?”
“我是監察一室的副主任。”
“現在監察一室正在辦案,我為什么不能進去?”
陳輝黑著臉問道。
“這是許書記的命令,如果您有什么疑問,可以直接問許書記。”
值班人員知道陳輝是太子爺,果斷將許滄海搬了出來。
“許書記?”
陳輝皺起眉頭。
回想昨天晚上,許滄海特意給他放假,他馬上意識到許滄海是要把自己,和宋思銘徹底隔絕開來。
許滄海是市紀委的一把手,他下的命令,自己就算跟值班人員大吵一架,該進不去還是進不去。
陳輝當即退出興隆賓館,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給許滄海打電話。
“陳輝,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電話一通,便傳來許滄海的聲音。
“給我打電話?”
陳輝怔了怔。
許滄海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宋思銘的事情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