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暉聞言直接叫了起來:“青峰,你可真勇啊,你居然敢私自開山!”
“也沒開山,就是開了水渠而已。”
“開水渠也是開山啊!”常暉道,“雖說你們的水渠體量不大,可到底也是開鑿了山體不是?”
“我跟你說,這省城地界跟你們河市可不是一回事。”
“這個地方各方勢力縱橫交錯,復雜得很。”
“你這樣直接帶著村民們開山,那就等于是在各方勢力跟前扭屁股耍大戲,完全不將這些人放在眼里。”
“如果你想繼續動工,只怕不容易,除非有人愿意力排眾議給你們藍家村作保。”
“可這事明顯不會有人做。“
“藍家村雖然出名了,可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村子,沒什么利益可圖。”
“那些人都是人精,讓他們純做好事不圖利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青峰眉頭緊鎖:“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這么多。”
“我就想著只要是利民的事情那應該就是可以做的。”
“誰能想到這背后還有這么多事。”
“唉,你是沒看到藍家村的日子,幾乎所有村民種點兒蔬菜都是靠水桶挑水澆灌。”
“而且問題是,他們不是靠著吃點蔬菜就能生活下去的。”
“壯勞力要去做其他事情,地里的瓜果蔬菜就只能交給老人家伺候。”
“所以,在藍家村里,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挑水澆菜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些人家的地距離河道遠,就只能從自家水井搖水上來挑去地里。”
“可水井造水的量也不是很大,有些人家為了能讓地里的菜多吃水,就只能節約人吃的水。”
要不是親眼看過那些畫面,他也不會腦子一熱,帶著村民們說造水庫就造水庫。
此時聽著他的一番話,常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這些畫面,但也同樣心有不忍。
只是,他對這事也無能為力。
畢竟對方有法可依,確實是李青峰等人先違反了法律法規。
雖說出發點是好的,且沒有為個人牟取利益,但這事被對方揪住了,且對方明顯不打算輕易揭過,那想要處理這事可就不是靠輿論發酵就能解決的。
輿論這種東西一般都是誰有理誰就是贏家。
沒有理的時候還把事情發到網上去,那就是網暴自己。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頭一腳踹開。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龍傲天李若基。
李若基上次雖然被李青峰打得半死,而且后來家里又接連遭遇了許多不幸,不過這些事情對他都沒有什么影響。
畢竟是不怕死的年紀,只要還能動彈,他就會繼續蹦跶。
踹開門后,他就那樣雙手插兜,一臉吊兒郎當的站在門口處,開口道:
“李青峰,好久不見啊,我還以為你不敢再來省城了呢。”
“沒想到你倒是還有幾分膽色。”
“我現在站在這里呢,也不是來跟你打架的。”
“我跟你談一筆交易!”
李青峰有些好笑的看著門口的李若基,問:“什么交易?”
李若基抬手擺弄了一下腕表,答道:
“只要你愿意出手去救治我爺爺,那咱們之間的恩怨就可以一筆勾銷!”
“往后我們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從前的種種也都煙消云散!”
“走吧,我挺忙的。”
李若基沒等李青峰說話就要轉身離去。
結果走出十來米了,卻被身旁的小弟告知李青峰壓根沒有跟上來。
轉身一看,身后果然沒有李青峰的身影。
李若基頓時覺得自己被李青峰戲耍了,卻沒有想過人家李青峰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要跟他走。
只能說,這李若基也是不可一世慣了。
他氣沖沖的折返回去,又是砰的一腳踹在半開的門板上,指著李青峰怒道:
“李青峰,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都親自來請了,你最好識相一點。”
李青峰看傻子一樣看著怒氣值爆表的李若基,好笑道:
“你讓我走我就必須跟著你走?”
“你算個什么東西?”
“還有,你所謂的請人就是這么請的?”
“雖說我不知道你爺爺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可就你這樣請醫者的,醫者要是真去給你爺爺治療了,只怕也不是真心治療。”
“放你的狗屁,你特么的才得了不治之癥!”李若基這人雖然沒什么腦子,但對家人的感情其實就跟尋常人家的孩子差不多。
在得知自己爺爺身患重病的時候,他比家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著急。
可以這么說,李老爺子的三個兒子里,就沒有一個能像他這樣真心著急的。
那些人表面看著似乎也很擔心,但他們不是擔心李老爺子的身體如何,而是擔心沒了李老爺子這個主心骨后,三兄弟的凝聚力會不會大打折扣。
畢竟親爹在,他們三兄弟就是親親的三兄弟,上頭有個老爹鞭撻,他們就算各有各的盤算,但總體上還是一體的。
可一旦李老爺子走了,那三兄弟只怕就要各自為家了。
而李若基不一樣,他沒有去想那些利益,他只是單純的希望疼愛他的爺爺能盡早好起來。
因此,此時的他既憤怒又著急。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李青峰的話,但事實就是他爺爺如今的病癥已經讓許多有名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他們家確實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只能來找李青峰。
他咬牙威脅:“李青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跟我走,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青峰不語,就那么一臉挑釁的看著李若基。
李若基深吸一口氣,本打算說服自己以大橘為重的。
可看著李青峰那欠揍的樣子就是很煩躁!
他又罵了幾句,見李青峰還是無動于衷,便是終于忍不住出手。
抬腳就往李青峰坐著的椅子踹去。
李青峰眼疾手快,站起身,沒等李若基的大腳落下,就施展了一套降蟲十巴掌。
第一個巴掌直接扇飛李若基,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倒飛出去撞在了方才吃了他兩腳的門業上。
他的身體剛筆直的撞在門業上還沒來得及滑落,李青峰的身影就閃現而來,隨即又是一陣啪啪啪的巴掌聲,扇得李若基腦袋跟撥浪鼓似得搖不停。
打完剩下九巴掌,李若基的身體才重重落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發生了什么?
我是誰?
我在哪兒?
他明明記得剛才自己一腳踹向李青峰來著。
可這會兒他怎么會坐在這里?
臉上怎么火辣辣的?
還流口水了?
一抹,一看,紅的!
不是口水!是血!
嘴角流血了。
什么情況?
李若基從來沒這么懵圈過。
大約是地面的冰涼讓他回神,過了約莫十來秒鐘,他緩緩抬頭,看到李青峰就站在自己跟前的時候,這才恍惚將方才的一幕幕串聯起來。
哦,原來自己沒能打到李青峰。
反倒被李青峰打了!
李青峰見他回神,便自顧自的回去座位坐下。
然后幽幽開口道:“現在會好好說話了嗎?”
李若基被小弟們攙扶起身后,狠狠兩巴掌扇在小弟們身上:“一個個都死了是不是?剛才老子被打你們為什么不出手?”
小弟們很冤枉啊。
他們都沒有機會反應!
那李青峰的身手實在快得離譜。
打了小弟,見小弟們一個個做鵪鶉狀后,李若基又找回了信心。
他覺得自己剛才之所以會被李青峰反殺是因為自己毫無防備的緣故。
現在他已經有了準備,只要他全力以赴,未必不能教訓教訓李青峰。
人不輕狂枉少年。
李若基輕狂慣了,又自信過頭,就容易忽略現實。
甚至有些時候,他知道現實是什么也會不顧一切的往前莽。
明明打不過,但就是享受那種奮不顧身且孤注一擲的刺激感。
只不過,李青峰這次沒給他機會。
他可沒時間在這里給李若基這個傻鳥當陪練。
眼看著李若基又要像頭初生牛犢似得朝自己撲來,他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往前一扔。
就見那兩支筷子筆直的朝著李若基射了過去。
李若基來不及反應,只聽到咻咻的聲響,然后兩只耳朵一痛,緊接著就聽到身后傳來咔咔聲響。
他下意識的捂著兩只耳朵回頭一看,只見身后的包廂實木門正在咔咔開裂。
而在左右兩邊的門框上,兩根筷子已經完全沒入門頭里。
裂縫就是從筷子沒入處往四下開散。
在一陣陣咔咔咔的木頭爆裂聲中,李若基瞳孔震顫,緩緩放下兩只血淋淋的手。
他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李青峰。
李青峰一臉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剛才扔筷子一事對他而言不過家常便飯。
家常便飯!
咔咔咔咔!
李若基腦中忽然閃過一條雷電。
他那只知道莽的腦漿在這一刻忽然被電麻了。
麻過之后,熱血開始冷卻,理智開始回籠。
從前他只知道李青峰有些身手,卻從來沒想過,李青峰的身手已經強到這種地步。
他是見過真槍實彈的人,可方才李青峰的速度跟力量卻絲毫不亞于子彈。
而且,李青峰所用之物僅僅是木質的筷子而已。
也就是說,他隨手拿著任何東西都可以在瞬息間要了別人的性命。
而自己即便真有槍支在手,卻也根本來不及瞄準射擊。
這一刻,他終于清楚認識到了雙方差距。
他是李若基,一個只知道莽的少年。
對方是李青峰,一個可以把筷子扔出子彈威力的高手。
鮮血跟疼痛以及精準的認知終于讓李若基這個龍傲天感到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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