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尸人第兩百三十八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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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八章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24日  作者:純潔滴小龍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純潔滴小龍 | 撈尸人 
陰萌記得,上次先祖傳出的訊息是歸家祭祖,是給自己的。

至少名義上是這樣。

可自己自幼在豐都長大,逢年過節該燒紙燒紙、該做供做供,那么多年來,先祖就從未顯靈過,完全無視自己。

所以她其實很清楚,喊自己回去祭祖是其次的,目的是讓小遠哥陪著自己再回豐都。

這次,先祖直接傳出了“歸宗拜師”。

陰萌覺得,自己這個中間商被去除了。

心里倒真沒什么失落,因為連她這個血脈傳人都覺得,小遠哥才更配稱為酆都大帝的傳人。

李追遠端起酒碗,開口道:“多謝大帝認可,我將盡快啟程。”

緊接著,少年先用指尖蘸取酒水,向自己身上和周圍彈了幾下,再將一半酒水灑在身前,余下的則倒入火盆,最后將酒碗擺回供桌。

禮儀和禮貌都給足了。

豐都,他會盡快去的,但具體何時去,得再議。

在坐船離開豐都縣城時,少年曾站在船尾,目視著漸漸遠去的鬼城,他那時心里就清楚,這里他還會再來的,去探尋豐都之下的秘密。

那會兒的少年只是一個單純的游客,并未走江,且將陰萌帶在身邊,哪怕大帝對血脈傳人并不在意,但怎么說自己也不至于站在大帝的對立面。

可此一時彼一時,一是李追遠將陰家十二法門逆推回酆都十二法旨,自東漢以來就斷代的絕學被自己給續上了。

二是大帝的虎皮,是真的好用,自己不知不覺,就用得有點多。

三是如今天道將自己定義為一把刀,他現在與那些古老存在,處于天然對立面。

“歸宗拜師?”

字面上的意思,李追遠沒有去做太多分析,事實上,這四個字,可能并不重要。

少年懷疑,大帝是想要將這則訊息,化作自己下一浪的浪花線索,以此嵌入江水,讓江水將自己推向豐都。

上一浪中,李追遠雖未得見菩薩本尊,但卻見識到了這一層級的手段。

能在天道目光下存活這么久,甚至讓天道都不得不默認他們的存在,他們對天道的理解,無疑也是極為深刻的。

只需愿意付出相應代價,李追遠相信,大帝有能力引動自己的下一浪走向。

少年開始反思,看來,是自己薅得太過分了。

這四個字,要真是成為下一浪早早出現的線索浪花,那自己自然是不去也得去。

但……

李追遠抬起頭,看向空中。

你,會愿意么?

自己是天道正在打磨的刀,他不信天道愿意會將還未打磨成熟的刀送去別人那里毫無價值地被提前折斷。

那就看,自己的下一浪,到底是什么成分了。

是難度降低,還是去豐都。

若是前者,那就進一步說明,現階段與天道達成合作確實是有著巨大的發展價值。

若是后者,那自己就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天道的威能了,既然保護不了自己手中的刀,就別怪這把刀會轉頭捅向自己。

“小遠哥?”

“沒事,你繼續練你自己的,繼續上供。”

“好!”陰萌用力點頭。

坐在輪椅上的譚文彬目光在陰萌和林書友身上轉了一遍。

以前,譚文彬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叛逆青年,但和陰萌與阿友比起來,他簡直就是個乖寶寶。

這倆人在遇到小遠哥之前,一個自詡官將首傳人,一個自稱陰家后人,現在,挖起自家墻角來,那真是一頭的奮勁。

李追遠又囑咐道:“練的時候,多聽取阿友和彬彬哥的建議。”

林書友聞言,驕傲地挺起胸膛。

哈,他居然也有能教別人的一天!

主要是李追遠本就不擅長教人,因此,還不如讓伙伴們自己建立個學習互助小組。

自己負責寫出答案流程,再由他們集思廣益去理解吃透。

李追遠:“那我就先回去了。”

譚文彬:“放心吧,小遠哥,我們會互相督促、共同進步的。”

待得少年走下壩子后,童子的聲音在林書友心底響起:

“把你的胸膛收一收,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童子,我是不可能變成彬哥的。”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有點進取心?”

“童子,正因為我是我,才能加入和留在這個團隊里。”

童子沉默了。

祂忽然覺得,這呆愣愣的乩童,這句話說得好有道理。

但童子轉念一想,不對啊,以前的自己和林書友簡直一個憨模里刻出來的,為什么自己卻越混越差、越來越受排擠打壓?

難道是因為……領導不同?

林書友和陰萌一起清理起了壩子上的臟污。

阿友:“我們要不要換一個試驗場地,要不然每次練習結束,打掃起來都好麻煩。”

陰萌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譚文彬:“小遠哥就是故意把療傷好的潤生繼續封印在桃林里的,也是故意讓你在這里做實驗的。

雖然桃林下那位不一定真的會出手,但還是有一定概率會在意外發生時,來兜個底。

畢竟,桃花仙是個好人,彈琴又好聽。”

林書友和陰萌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睛里看見一個新兵蛋子。

清理完畢后,陰萌在林書友的教導下,繼續練起了陰陽步。

雖然阿友之前也沒學過,但他有三步贊的基礎,學習和領悟速度比陰萌快很多。

“呼……”

陰萌練得大汗淋漓,不僅腿開始發酸,十指因連續不停地結手印,也有些抽筋。

譚文彬:“好了,歇歇吧,這個練的是一個肌肉記憶,不能悶頭死練,得留有足夠時間用腦子去思考和感悟。”

陰萌:“壯壯,你真的好會。”

譚文彬:“呵,以前高考沖刺時,小遠哥就是這么教我的。”

陰萌:“不過,這個秘術練成后,我以后出門,包里除了背毒罐外,是不是還得帶肉?”

林書友:“帶出門的肉,也不保鮮吶。”

阿友雙眼一鼓,馬上道:“可以用尸體。”

陰萌:“我的意思就是這個,如果我也用尸體作為原料來催發這一秘術的話,會不會和小遠哥搶尸體?小遠哥的傀儡術,也是需要尸體作為原材料的。”

譚文彬:“思路打開,你的蠱蟲是能飛的,到時候鉆進敵人體內,再開啟獻祭,不就可以把敵人直接上供給你先祖……”

說到這里時,譚文彬自己都愣住了。

他忽然意識到,這似乎才是萌萌這一秘術最可怕的地方,也是小遠哥為萌萌量身定制這一秘術的真正原因。

“難怪,大帝直接傳訊讓小遠哥回去拜師……”

李追遠回到自己房間后,先把《走江行為規范》做了一點修改。

放下筆,身后的阿璃正拿著小推子,仔細刨著牌位。

已經刨了六塊了,只取牌位表面上的那層附著紫色漆料的皮。

這層皮,可以用來制作符紙,以此增大所畫符紙的威能。

其實,阿璃所畫的那些符紙,對團隊的幫助已經很大了,但她還在精益求精。

李追遠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阿璃,這是誰教你的?”

不大可能是大人們教的,秦叔走的是煉體,劉姨擅長的是醫術和毒術,至于柳老太太,雖然李追遠從未見過老太太出手,但從老太太曾拿出的佩劍可以看出,老太太年輕時,怕是比秦叔走的路線更為剛猛。

阿璃伸手指向了李追遠的書桌。

“你是自己看書的?”

女孩點頭。

少年不在家的日子,她也不是一直在發呆,或者說,正是因為生活中出現了少年,她已經沒辦法像過去那般,一個人一坐就是一整天了。

她有了無聊的感覺,會主動找些事來做,也會學著少年在家時的樣子,一個人坐在露臺藤椅上,看書。

魏正道的書里,記載了很多不同階段的符紙樣式,佛皮紙寫書有一個特性,它可以將神韻更好地融入。

別人能求得幾張佛皮紙烙印下宗門絕學神韻就已是幸事,只有魏正道,能拿佛皮紙寫“百科全書”。

通篇大量單純地文字記載描述,符紙介紹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阿璃就是看著那上面進行的臨摹學習。

“阿璃,那些書,就看看那些技術性的東西就好了,不要去深究它的深意。”

同樣的話,李追遠對自己同伴們也說過,不過他并不覺得同伴們能讀懂領悟魏正道在這里頭深藏的私貨,但阿璃不一樣。

要不是阿璃自幼受那些東西的詛咒束縛,倘若能正常成長,虞家那位小姐,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阿璃搖搖頭,又點點頭。

她只看符紙、器具和手工方面,對里頭的死倒介紹和各種故事記載,并不感興趣。

因為她夢里的東西,比書上的,更為豐富和直觀。

“我來幫你一起制作吧。”李追遠拿起推子。

阿璃按住了少年的手,起身,將褪了皮的牌位迭起,抱著下了樓。

柳玉梅正在壩子和劉金霞她們打牌,看著自家孫女就這么大大方方地抱著牌位走出來。

劉金霞抓牌時,掃了一眼,然后眼睛一睜,嘴角抽了抽。

她是吃這碗飯的,當然能瞧清楚那女伢兒懷里抱著的是什么。

劉金霞對柳玉梅笑著說道:“還是你家孫女懂事,曉得幫家里劈柴火,不像我家翠翠,在家里是什么活兒都不干,懶得要死。”

阿璃進了東屋后,又很快空著手出來,上了樓。

柳玉梅等到自己輪空后,就離了桌,進東屋瞧了瞧。

供桌上,多了六個嶄新的“無名氏”。

柳玉梅臉上浮現出笑意。

劉姨這時走了進來,瞧見這一幕,有些疑惑道:“您這是被氣笑了?”

不應該啊,阿璃用牌位當手工材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里的牌位最高壽命就沒超過一季的。

柳玉梅:“查一下那六個牌位的漆皮是什么材料的,馬上定制一批這個材料的,抓緊時間讓那邊送來,你親自去催一催。”

劉姨:“曉得了。”

柳玉梅:“我們家阿璃,會直白地跟我要東西了。”

這是柳玉梅開心的原因,雖然并未言語,但孫女把這六個牌位擺回來,就等于是開口說要,對阿璃來說,稱得上是罕見的直白了。

對柳玉梅而言,她現在膝下有倆孩子,但她最大的痛苦就在于,自己雖坐擁金山銀山的,可就是沒辦法給出去。

一個從不開口要,一個走江了不能給。

有時候,她真挺羨慕李三江的,能很神氣地從口袋里掏出錢,給小遠,小遠也會去接甚至是主動去要一要,只為哄那老家伙開心。

可同樣的事兒,她柳玉梅卻不能做,總不能學李三江那般,兜里也揣幾張大團結去給孩子發吧?

李三江那是不知道真相,樂在其中,自己知道了還這么做,就顯得有點腦子進水。

劉姨:“我算是瞧出來了,怪我和阿力跟您要東西少了,讓您少了份快樂,罪過罪過。”

柳玉梅:“秦柳兩家祖宅秘地,你和阿力若是想要,一人拿去一個,我都不會說什么。”

劉姨嘆了口氣:“唉,一開口就直接給最大的兩個物件,這分明是不想給嘛。”

柳玉梅被氣笑了,伸手掐住劉姨的臉,像是對待她小時候那樣,往外扯了扯。

劉姨故意喊著:“哎喲喲,疼疼疼,阿力皮糙肉厚的,您扯他的去。”

柳玉梅:“阿婷,你臉上長皺紋了。”

劉姨:“……”

柳玉梅:“我老了,你們,也不再是小時候了。”

劉姨:“不帶您這樣的,我這兒費盡心思逗您開心,您卻拿刀戳我心窩子,我哪里有皺紋了?”

說著,劉姨輕撐雙手,原地轉了一圈。

她本是極美的。

只是在李三江家,故意穿著廚娘的衣裳刻意壓著。

當初在大學里,劉姨曾去寢室下面喊過李追遠,那一天的劉姨換上偏休閑的衣服,看起來,比大學里的女老師更有氣質和韻味。

柳玉梅:“許是陰家那丫頭見得多了,就覺得你不年輕了,誰叫那丫頭現在正是嫩得出水的年紀。”

劉姨:“得,是我多余,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給她美容養顏。”

外頭,正在打牌的劉金霞故意放大了聲量:“你剛剛就不該打六萬的,正好打在了我手上,哈!”

柳玉梅曉得這是在通知自己下一輪開始了,就走了出去,落座。

四個老太太面前,都迭著零錢,劉金霞面前的最厚實。

她是會算牌的,牌技好,基本每場都贏。

柳玉梅往往輸得最多,主要是她打牌的心態,和小遠陪阿璃下棋差不多,甚至更為夸張,她有時候樂得送人情,故意送牌給人家胡大牌,再一邊嗑著瓜子看著人家興高采烈的樣子。

牌桌上另外兩個老太太,算是常駐。

一個叫花婆婆,老伴走得早,兒子沒成婚前就當了烈士,家里就剩她一個了,有政府補貼慰問,她不用去種地也不愁生活,就是脾氣古怪,以前常與村里人吵架,嗓門功夫一流。

被喊來這里打牌后,性格一下子變溫和了,從未紅過臉,還時常把上頭給她的慰問品帶過來,分給柳玉梅。

另一個姓王,年歲小點,李三江叫她“蓮侯”,她兒子工地上干活出了事故,癱在床,她就主動勸自己兒媳婦改嫁了,把一對孫子孫女自個兒留著了。

以往都是靠她和老伴種田維持家里生計、兒子藥錢以及倆孫的上學開銷,日子已經不能叫過得緊巴巴的了,這是實打實的農村破落戶。

現在,她家最大的一筆進賬……就是她在柳玉梅這里贏的錢,這收入,可比種地來得豐厚穩定多了。

沒人是傻子,是有人牌打得爛容易輸錢,但鮮有一直輸錢還一直打的。

因此,每次開牌局時,王蓮都是最早一個到的,常常帶上家里種的菜或是到時節的糕和粽,然后搬桌子擺椅子,牌局散場時,哪怕劉姨就在旁邊,她也要搶著來打掃收拾。

劉金霞以前在村里名聲不好,需要留飯才能找到牌搭子,但柳玉梅顯然比她豪氣也自然得多。

以前她不曉得,后來才清楚,這世上真有這樣一種人,你給她伏低做小、拍她馬屁,不僅絲毫沒有委屈感,反而還能覺得挺開心挺享受的。

王蓮:“我家那口子的侄兒,派人帶信兒了,說想要帶一個伢兒過繼過去。”

花婆婆:“哪個侄兒?”

王蓮:“就是我男人他大哥的兒子。”

劉金霞:“哦,丁家大侯啊,你們兩家不是早就不來往了么?”

王蓮家男人早年父母走得早,當哥哥的跟著跑船的走了,留下王蓮家男人帶著個妹妹,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后來小兄妹倆各自長大,日子漸漸步入正軌,可惜的是妹妹結婚后剛一年就生病走了。

兄弟倆,天各一方,倒是沒完全失了聯絡,但也不怎么聯絡。

只知道丁家大侯現在混得很好,有自己的船,日子很紅火。

王蓮:“說是覺得我家困難,打算幫我們,把一個孩子領走。”

花婆婆:“是他家那兒自己不能生吧。”

劉金霞:“覺得你家困難,早前你家出事時干什么去了。”

花婆婆:“不是,蓮侯,你不會真打算把孩子送出去吧?”

柳玉梅抿了口茶,問道:“現在養不起么?”

王蓮忙道:“養得起,養得起,就是覺得那邊條件更好些,伢兒以后也能……”

柳玉梅:“孩子想去么?”

王蓮:“倆孩子偷聽到我跟他們爺說話了,當晚就哭著喊著不想被送出去。”

柳玉梅:“那就不送唄。”

劉金霞:“就是,這日子一天天地好過了,又餓不死人,一家人在一起不好么?再說了,你家那個癱在床上,你送走一個伢兒,等以后你們老兩口不在了,你留個癱子給一個伢兒照顧?”

劉金霞這話說得難聽了一點,但話糙理不糙。

王蓮用力點點頭:“那就不送了,不送了。”

花婆婆:“真打算送人,不如直接送我哩,跟我兒子姓,還能留在村里。”

劉金霞好奇地問道:“咋,這政策收養的伢兒也能享受到?”

花婆婆笑道:“不曉得,大不了哭哭鬧鬧去。”

劉金霞:“這倒是。”

這時,李三江嘴里叼著煙,負著手回來了。

花婆婆翻了記白眼,說道:“哎喲,論命好,誰能比得過他喲,同姓的爹媽爺奶都在,都能領回家去。

領就領吧,領回家一年,就拿了個狀元。”

李三江吸了吸鼻子,對著廚房喊道:“婷侯啊!”

劉姨:“咋了,三江叔?”

李三江:“家里醋壇子是不是漏了,咋一股子酸味兒呢!”

花婆婆嘴唇抖動,無聲地罵了幾句,然后自己也笑了。

散場后,其她人都走了,王蓮照舊留下來打掃。

柳玉梅在旁邊坐著,鋪開了設計衣服的畫紙。

打掃完后,王蓮湊到柳玉梅身邊,小聲道:“柳家姐姐……”

柳玉梅沒接話,只是拿著毛筆畫著樣。

王蓮:“柳家姐姐,你說以后伢兒要是長大了,會不會怪我們當初沒把他們送去好人家享福?”

柳玉梅:“這確實怪你們。”

王蓮:“嗯,我和我家那口子,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柳玉梅:“怪你們沒把孩子教好,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王蓮怔住了。

柳玉梅:“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這世上,就沒什么真過不去的坎兒。”

“我曉得了,柳家姐姐。”

這邊散場沒過多久,劉姨的聲音就響起:

“吃晚飯啦!”

二樓房間里,李追遠手里拿著阿璃剛畫好的新版破煞符。

材料雖然還有,但新符的要求更高,畫起來的難度和消耗也更大,因此即使是阿璃,也不能像過去那樣,一口氣畫出很多張符。

不過,符雖珍貴,但該試驗還是得試驗,不是怕符沒效果,而是有時候效果太強烈把控不住的話,也會出問題。

只是劉姨已經喊吃晚飯了,李追遠就懶得再去尋找其它試驗對象,干脆把無字書翻開。

今天他還沒壓榨《邪書》,而且翻到第二頁,發現上頭猴子不見了,整頁變為空白。

第一頁的《邪書》,坐在牢房床上,變為一狼狽女子,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狼狽少女。

頭發雖散亂,可披落在臉上的發絲卻恰到好處,襯出一種我見猶憐。

李追遠知道,這是《邪書》在故意投自己所好。

但它忘記了,或者說潛意識里忽略了,自己和阿璃玩在一起,是因為自己也是個孩子,與阿璃同齡。

李追遠將新版破煞符,直接貼在了第一頁。

“咔嚓……”

一聲脆響傳出,符紙碎裂飄落。

無字書到底是能被拿來當作與僵尸戰斗的武器,十分堅硬,依舊毫發無傷。

但第一頁中的“少女”,卻被炸成了粉末。

效果很不錯。

李追遠將書合上,牽著阿璃的手,下樓去吃晚飯。

接下來一連幾天,李追遠都在陪著阿璃制符,他雖然自己不能畫,但不是不能理解和鉆研,二人聯手后,阿璃的畫符速度漸漸提了上來。

新一批牌位也正好到了,原料問題得到解決,接下來就是大量畫制,進行團隊符紙的換裝了。

每天,李追遠都會去大胡子家一趟,看看潤生的野性激發程度以及陰萌的學習進度。

潤生的野性快被激發得差不多了,他現在真如一頭野獸一般,不停地捶打著陣法,這使得陰萌他們,不得不縮短至每隔倆小時就得去巡查一次,生怕一個疏忽,讓這個瘋魔狀態下的潤生跑了出來。

陰萌的進度很明顯,她現在已經可以利用新鮮肉類進行獻祭,孵化且掌控一群蟲子了。

接下來,是想辦法延長這些蟲子的存在時間,以及如何將毒淬在這些蟲子上,以增添這一秘術的威力。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陰萌是按照小遠哥所說的,每次練習完后,就擺供桌給自己先祖做個祭道個歉。

因此,這些天里,大帝每天都能接到不知多少次的“歉意”。

而每天的第一次做祭后,酒碗里都會再次浮現出那四個字——歸宗拜師。

這讓李追遠不再懷疑,幾乎是可以篤定,大帝這就是在干預自己的走江!

大帝想要把如今的自己,直接推送到他那里去。

按照上一浪的新變化,下一浪的線索也應該會提前很早就給予,算一算,也是到時間了。

接下來,就看下一個出現的線索,是明確指向豐都,還是指向其它區域了。

如果指向的是豐都,說明大帝成功了,如果不是,那就意味著天道強硬摒退了來自大帝的干預。

作為當事人,李追遠還真挺期待這買定離手后開盅結果。

回家途中,李追遠看見了同樣往回走的太爺,太爺在自言自語:“最近婷侯怎么買這么多的肉,沒道理吃得完啊……”

“太爺。”

“小遠侯。”

“太爺,你剛剛在說什么呢?”

“沒啥,在想著,壯壯和潤生侯,啥時候能回來。”

家里的采買,都是劉姨負責,李三江只需月底與她結賬。

這眼瞅著快到月底了,要是結賬時多出了賬目……李三江還是會認下給了的。

婷侯就是要貪,就讓她貪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李三江看來,反正以后還是一家人。

“太爺,潤生哥上午打電話回來了,他說他想你了,也想山大爺了。我想,明天把山大爺請到家里吃個飯吧。”

雖說不年不節也沒活兒的,把山炮請來挺奇怪的,但既然是自家小遠侯提的,李三江直接點頭道:

“成,你現在就去打電話給他村里,讓他今晚就留肚子吧。”

“好的,太爺。”

明天,李追遠準備著手,幫潤生恢復意識了,山大爺在潤生心里有著特殊的地位,得把他請來壓陣。

不用擔心山大爺會不會發現,因為每次山大爺一來,都會和太爺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入夜。

李追遠將阿璃送回東屋,自己則在書桌前復審了一下明日幫潤生恢復意識的方案。

確認無誤后,李追遠伸了個懶腰,臺燈的光,在此時忽明忽暗了幾下。

不是臺燈問題,也不是線路問題,事實上,臺燈一直都亮度正常沒有變化,剛剛起變化的,是李追遠自己的感覺。

心有所感?

自己與本體一同消化掉蓮瓣和蓮臺內的力量后,居然已經可以做到這么敏感的程度么?

先仔細回味了一番先前的感覺,然后,李追遠開始思忖起來:

今晚會發生什么事?

“彬哥,到時間了,我先去查看一下潤生那里的陣法。”

“嗯,你去吧。”

兩個小時的頻率太高,林書友和陰萌不可能輪流交接班,干脆一人前半夜一人后半夜。

譚文彬沒睡意,干脆就讓林書友把自己推出來,曬曬月亮。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冷到一定程度后,月光也是能給人帶來溫暖的。

林書友跑回去了,譚文彬一個人縮著身子,坐在村道邊的輪椅上。

這時,有兩個人從遠處走來,其中一人中年謝頂,頭皮在月光下都能泛起油光。

另一個人身穿黑色長袍,留山羊須,梳著發式,左手別在身后豎著一把劍,身子挺直,應是一個道士。

“道長,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得勞煩您親自跑一趟,都怪那家子,窮得都快吃不起飯,還不愿意把孩子交給我讓我帶孩子去過好日子。”

“無妨,貧道幫你把那個孩子帶走即可。”

“道長,不是一個,是兩個,一個男娃兒一個女娃兒,男娃兒留家里給我繼承香火,女娃兒送你道觀里跟你修行。”

“兩個?”

“這是對娃兒們好撒,在這個家里,上學都會是個問題,日子過不好,又不能得到好的教育,未來怎么辦喲?我們這是去救扶他們,行善積德咧。”

“罷了罷了,誰叫你父親曾對貧道有恩呢,既是貧道曾答應過的事,貧道自會幫你做到,兩個就兩個,全都帶走。”

“這個點,他們家應該都睡著了。”

“睡不睡都無妨,貧道就算堂而皇之地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瞧不見貧道的存在。”

說這句話時,道長正好從路旁譚文彬的面前走過去,完全沒發現,這里停著一輛輪椅,輪椅上還坐著一個人。

聽這二人口音,明顯是川渝那邊的。

《走江行為規范》是會給伙伴們定期傳閱的。

譚文彬心里一下子變得復雜沉重下來,心道:

難道真如小遠哥所預測的那樣,下一浪自己等人得去豐都了?

不過很快,譚文彬就舒了口氣,因為二人接下來的談話。

“這里的氣候,貧道我是真的不喜歡。”

“那是,哪可能比得上青城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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