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尸人第兩百二十一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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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08日  作者:純潔滴小龍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純潔滴小龍 | 撈尸人 
這座島比較偏,島民不多,村子也很小,再加之前年才進行過一次遷移安置,如今也就每年漁忙時才能見到些人。

村中心有個依舊掛著供銷社牌子的店面,里頭空間很大,但如今利用率不高,只在靠門口處擺了點米面糧油,至于貨架上的東西則是積了一層灰,怕是不少都已過期。

一位老婆婆坐在里面,安靜地織著毛衣。

譚文彬走上臺階,來到柜臺前。

“婆婆,打電話。”

老婆婆停下手頭活計,長長的木質織衣針在鬢角輕輕刮了刮。

良久,才像回過神來,起身,慢悠悠走過來,將放在柜臺里用盒子鎖著的電話機取出來,擺在了柜面上。

“打吧。”

譚文彬拿起話筒,正欲撥號時,卻發現話筒里沒聲音。

“婆婆,電話出問題了?”

老婆婆皺了皺眉,順著電話線檢查了一下,說道:“不得壞哦,應該是線路那里出問題了。”

電話,打不了了。

譚文彬拿出煙盒,分給老婆婆一根。

老婆婆動作嫻熟地把煙接過來咬在嘴里,熟稔地掏出火柴盒,“嚓”的一聲,先給自己點了,再把火柴送到譚文彬面前,譚文彬趕忙低頭把煙頭遞過去點了,老婆婆這才甩手,將快燒到手指的火柴熄滅。

一老一青兩個人,靠著柜臺,吞云吐霧。

老婆婆:“聽廣播說,有浪要來了哦,你還不離島?”

譚文彬:“我挺喜歡這里的,風景好,清靜,最適合治療情傷。”

“年輕人還是得看開點,一輩子很長,犯不著為這點情情愛愛的耽擱太久。”

“曉得,但我不是還年輕著么。”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譚文彬天生就有這種胡謅拉關系的本事,住宿舍時宿管阿姨把他當干兒子,缺課再多任課老師平時分也都給他打滿。

也因此,譚文彬能察覺出,老婆婆有點問題。

具體是什么問題,他說不上來,因為他沒能在老婆婆身上察覺到什么異樣,外加供銷社墻壁上貼的證書以及老婆婆曾給自己看過的老照片,都說明她大半輩子都待在這座島上,守著這間供銷社。

但在與她交流時,譚文彬能感受到老婆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抹精明與通透。

這座島上,還有另外兩個人,也給了譚文彬一樣的感覺。

一個是燈塔上的老者,老者神情木訥且麻木,但投向海面的目光里,時不時會透出一股深邃。

另一個是頻繁往來于這座島的一位船老大,他對這片區域很熟悉,接下來,他也會收錢載著島上眾人前往無心島。

這三個人,統一有一個特征,那就是身上有種超出他們自身工作生活環境的特質。

雖然一直在隱藏,但當譚文彬拿“刻板印象”去與他們接觸時,會有種誤差感。

“走了。”

譚文彬擺擺手,轉身走下臺階,電話能否打通,效果都一樣,畢竟今天是第三天了,沒報平安,小遠哥那里肯定清楚島上出了事。

老婆婆將電話機端下來,放回木盒子里,然后坐了回去,拿起織衣針。

還沒織兩下,外面就刮起了風,緊接著雨水也隨之落下。

老婆婆繞出柜臺,拿了個長桿,套住門簾上的掛鉤,將其下拉。

拉到一半,打雷了。

老婆婆將自己的頭探出去,對著夜色看了看。

門簾只拉下一半,她卻丟下手中長桿,走回柜臺里頭,蹲下來,揭開腳下的一塊地磚,下方露出一個凹槽。

凹槽中,擺著一尊黑漆漆的像,前方有個香爐,香爐里沒有香灰,而是有一只只剩下下半截身的老鼠,里頭是一層血水和尸水的混合,老鼠的尾巴還不自覺地搖來晃去。

老婆婆對著神像跪伏下來,雙手合什,將頭深埋,額頭抵在地上。

漸漸的,老婆婆的身體開始發顫,傳出骨節的摩擦與脆響。

等老婆婆再次抬起頭時,雙眸充斥著紫色。

她站起身,原本佝僂的身形此刻立得筆直。

雷電閃爍之際,供銷社里的燈泡也跟著忽明忽暗,老婆婆的身形在每次光亮再現時,都改變了位置。

她先是出現在了柜臺外,下一刻又出現在了門口,她拿起了那條長桿,滿是皺紋的手指發力,長桿碎裂,露出了一桿長槍。

槍尖古樸,但槍尾處,鑲嵌著一顆黑色骷髏頭。

在下一道雷電轟鳴中,老婆婆的身形徹底消失。

遠處一間沒人居住的民房屋檐下,探出譚文彬的身形,抽了一半的煙早就被他捏在指尖。

原本,他是該走了的,只是這雨來得太快,把他給留下了。

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躲了下來,一邊隱藏身形一邊看向供銷社的方向。

恰好瞧見了老婆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離開了店里。

小遠哥的《追遠密卷》記錄著每一浪的經驗總結,譚文彬本人更是親身經歷者,有些時候看似無意識的舉動,其實是本能地催使。

“果然,浪濤中越是不起眼的存在,就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譚文彬沒急著回營地,而是去了燈塔。

燈塔上的燈亮著,且還在轉向與閃爍。

但給人的感覺,有些過于機械和死板。

譚文彬躲在礁石后頭,觀察了許久,猜測燈塔內的那個老者,此刻應該不在里頭。

必要的險還是得冒的,這樣才能在小遠哥他們登島后,提供更有價值的情報。

譚文彬離開礁石,經過岸邊與燈塔連接的石橋,來到塔下。

塔門沒鎖,稍稍用力就推開了,接著,他順著梯子往上爬。

“大爺,喝酒不,我又想我前女友了,我們就是在雷雨天分的手。”

爬到頂樓,他看見一個女人正趴在燈上,麻木地做著移動。

當譚文彬出現時,女人緩緩扭頭,看了過來。

她的脖子和手上,有著明顯的縫補痕跡,一只眼眶泛白,另一只則是空落落的。

女人身上戴著鐐銬,鐐銬另一端被掛在塔壁上的鐵鉤上,像條狗般被拴了起來。

除此之外,女人全身上下都濕漉漉的,腳下更是積攢著濃稠的液體,整個人泡得發白,卻不顯得多脹膩。

塔底生活的房間里,掛著一張照片,背景是這座塔,里面有老人和這個女人的合影,老人對這張照片很珍惜,說這是他的女兒。

譚文彬還問過老人他女兒去哪里了。

老人回答:嫁人了。

嫁給大海了。

估計平日里,都被老人泡在海里。

“你忙,繼續。”

簡單打了聲招呼,譚文彬就下去了,女人并未發狂發怒追下來,而是收回視線,繼續做起麻木的動作。

接下來,是最后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

如果那位船老大也出現問題,那去無心島的旅途,就將變得無比艱難。

因為大部分關于無心島的信息,都是由那位船老大提供的。

譚文彬跑至碼頭,那艘船還停在那里,沒等譚文彬繼續靠近,一股寒意升騰而起,從雙肩一直下發到尾巴骨。

這是自己那倆干兒子,給自己示警,很多時候,作為鬼物,它們的感知更加敏銳。

譚文彬無條件啃小。

不做猶豫,直接一個側身,將自己藏進一個礁石角落里。

然后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通過縫隙,觀察船的方向。

船老大紫色的眼眸,在漆黑的雨夜里,顯得那么刺眼。

他在岸邊緩步行走,一只手提著漁網一端,后面拖拉著長長一截。

漁網里裝的不是魚貨,而是一個個人。

伴隨著偶爾的電閃雷鳴,視線得以瞬間通亮。

譚文彬不僅看見了漁網內不斷溢出的鮮血,甚至還能認得出里頭尸體的身份,因為有些人的特征,實在是過于明顯。

一個是光頭,哪怕島上氣溫偏低,他也喜歡光著膀子,沒事兒還抹點油,顯擺那肌肉;

一個身上滿是紋身,說是來自家里的傳承,叛出家門后自己洗了紋身,沒洗干凈,弄得一泡污。

倆人的性格都很乖戾,兩天前,他倆是最先聯手,對其他人開展偷襲與搶奪。

辛繼月就差點死在他們手下,是譚文彬救下的她。

現在,這倆家伙都死了,連同他們組織的那伙人一起,全被打包進了漁網。

船老大面朝大海,喉嚨里發出叫聲,即使是雷雨聲以及海浪,都無法將這聲音完全掩蓋。

很快,海邊出現了一些形狀詭異的浪花,它們打了過來,卻并未拍在岸上,而是在岸邊止住。

船老大打開漁網,從里頭抓起一具尸體,將其拋向海中,尸體一落到海面,馬上就被拽拉了下去。

一具一具地拋,像是飼養員正在喂食。

譚文彬留意到,每拋出一具尸體前,船老大都會在尸體上取下一件東西,應該是這幫人用來盛裝業力的器物。

譚文彬默默退了回去,他現在在考慮,要不要回自己的營地了。

他身上沒有業力,這也就意味著他大概率不會成為被獵殺的目標,因此再去和那幫人湊在一起,就容易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可那幫家伙畢竟是自己攢起來的,雖然他是被迫當的老大,但明知道有危險還不管,好像也不太合適。

“不,還是得回去看一眼,看‘土著’是在清理不穩定份子還是真的在進行無差別屠戮。”

前者能夠理解,不守規矩對他人業力進行搶奪的,明顯是害群之馬,需要清除,這樣才能利于這個體系繼續運轉下去。

要是后者,事情就變了性質,也是譚文彬最無法理解的。

因為登島交貨的這幫人,明顯是被組織和發展起來的,肯定耗費了不少精力,“土著”就算是要業力,守著這里抽成不行么,為什么要把人給一鍋燴了干這種涸澤而漁的事?

你這次把人全殺了,下次豈不是還得重新招人,何苦來哉?

譚文彬摸回了自己的營地,篝火還在,外圍的哨卡也在,還主動跟自己打起了招呼:

“彬哥,回來了啊。”

譚文彬對他點了點頭,坐回到篝火邊。

自己的營地,目前還安全,并未遭受襲擊,也不曉得是因為自己這里的都是“規矩送貨人”,還是因為太弱太散,所以被留到最后再宰。

“彬哥,給,喝了暖暖身子。”辛繼月遞過來一口小鍋,里頭是冒著熱氣的魚湯。

當初在島上認識時,辛繼月就對譚文彬產生了朦朧好感,她喜歡和這個男人一起釣魚一起聊天。

在自己被譚文彬救了后,好感變得更強烈也更清晰。

這個營地之所以能聚集這么多人,其中也有她主動幫忙拉人入伙的原因,在她看來,譚文彬應該會喜歡這種當老大的感覺。

譚文彬沒心思喝湯,將它推開,說道:“你去把大家伙都叫來,所有人。”

“好的,彬哥。”

很快,所有人都聚攏了過來,包括放哨的。

譚文彬開門見山:“聽著,現在這座島上很危險,很多人已經死了,我惜命,我不想賭了,我退出。

我勸你們把手里裝有業力的器物丟掉,躲起來,然后找方法離開這座島,不管怎么樣,命最重要。

好了,言盡于此,我走了,大家保重!”

譚文彬起身,揮揮手,毫不留戀地離開。

要是按照正常節奏,他在這里拉攏起一幫人,立一個山頭,倒也不是不可以,至少能接應小遠哥他們登島,提供一些便利。

現在,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命賭在這里,他相信小遠哥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干這種傻事。

眾人面面相覷,不清楚“彬哥”忽然抽的什么瘋,現在放棄,怎么可能?

譚文彬知道自己不可能解散得了幫派,人的貪欲,尤其是對力量的貪欲,很難戒除;自己就算離開,他們很快就會再推舉出一個頭兒。

但讓譚文彬沒料到的是,居然有兩個人跟著自己出來了。

一個是辛繼月,另一個叫吳欽海。

“彬哥,我聽你的。”辛繼月追過來,一只手抓住譚文彬的手臂,另一只手拉開自己胸襟,“你看,抹胸我丟了,里面什么都沒有!”

無論是話語還是動作都帶有明顯暗示,可譚文彬這會兒絕不能避嫌,因此探頭向里頭仔細看了看,確實空了。

吳欽海:“彬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說咋樣就咋樣,我的茶包,也丟了,和繼月的抹胸一起,連帶著里頭的業力,都留給他們了,這會兒他們已經在選舉新的帶頭人了。”

譚文彬伸手在吳欽海身上摸了摸,然后呼喚自己倆干兒子幫忙嗅嗅,等干兒子們回應說已感應不到業力源后,譚文彬這才信他們將貨給拋了。

辛繼月:“彬哥,離島后,你打算去哪里,我反正沒家了,就跟你一起去吧。”

譚文彬:“先不說這些,來,到這里,藏好。”

這里距離營地不遠不近,是個很不錯的觀察點。

辛繼月和吳欽海雖然不懂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還是聽吩咐,跟著一起將身形隱藏了起來。

雨還在下,不同于營地里有帳篷有篝火,在野外溝槽里淋雨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藏了一會兒后,吳欽海準備開口發問,卻被譚文彬捂住了嘴巴。

“噓……”

那股自肩膀至尾巴骨的酥麻感,再度襲來。

“你是誰?”

“你們是誰。”

“啊!”

“啊!”

慘叫聲不停發出,譚文彬看見了供銷社的老婆婆,還看見了燈塔老人。

兩個老人分別從兩個方向走向營地,雖然雨水同樣在他們身上沖刷著,但身上的血腥粘稠感依舊還在,這是來這里之前,都在其它地方殺過人了。

營地里的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見二人一出現就開始殺人,馬上開始起乩請神。

然而,無論起沒起乩,效果沒什么區別。

老婆婆手里的長槍每次刺出,都洞穿一個人的胸膛;燈塔老人手中鎖鏈每次甩出,都砸碎一個人的腦袋。

這根本就不是戰斗,而是被單方面碾壓地屠殺。

很快,整個營地里,除了他倆外,就沒有站著的人了。

兩個老人,開始從尸體上收攏起承裝業力的器物,這對他們來說,可能比殺人更累一點。

吳欽海和辛繼月都睜大了眼睛,不敢出聲。

譚文彬眉頭深皺,居然真的是大屠戮,所有持有業力器物的人,都是他們屠殺的目標。

這么搞,是日子不過了么?

還是說,剛好就這么巧,到這一批,業力收集夠了?

這時,兩個老人抬起頭,紫色的眼眸對著天際,喉嚨中發出聲音。

雷雨天下,居然出現了一群體格龐大的怪鳥,它們落了下來,開始瘋狂地啃食起地上的尸體。

一具尸體被吃完后,衣物這些居然也被大鳥給叼走。

至于血跡,只要今夜雨不停,那一切都會被沖刷干凈。

供銷社老婆婆和燈塔老人低下頭,開始對視。

他們似乎是在說話,但譚文彬隔得太遠,雨聲雷聲夾雜著鳥叫,根本就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要是小遠哥在這里就好了,以小遠哥的聽力,應該能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業力還未收集足夠。”

“這是大人的旨意,必須要快速清場,抹去這里的所有業力,將這座島打掃干凈。”

“你與大人更親近,知道大人為什么要我們這般做么?”

“大人說:‘有位不好招惹的存在,就要登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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