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漆黑如淵,風災嗚嗚,如同神魔在幽泣,能吹散宗師的意識靈光,且有舊時代的“痕跡”隱現,如那顫顫巍巍的老嫗虛影蹣跚路過,更有殘缺的真實頭顱被鐵鏈鎖著,在罡風中像是風箏飄舞,鐵鏈嘩啦啦作響,最后繃緊。
唯有“道鏈”隱現時才會有光亮起,像是雨夜的閃電劃過如墨的蒼穹。這就是九霄之上的部分景象,規則與秩序神鏈交織,在夜霧海的上方鎖住一方福澤與凈土。而在底座下,風災中則壓著舊日的痕跡,不乏超越地仙級生靈的腐朽的殘骸等。
三十六根定天神樁按照特殊的節點分布,此時正在緩緩向上,要將那天捅破!
在黑暗中,屹立著一道又一道模糊的身影,一位穿著紅衣的老太太撩開擋在額前的雪白發絲,輕嘆道:“沒有想到,臨到老了,卻熱血上頭,這般沖動。”
她知道,沒有退路了,即將天翻地覆。
老蠻神體外有淡金色血氣激蕩,偏頭看著她,道:“說明我們還未老,依舊有蓬勃的活力,大不了離開北荒,一切重頭開始,說不定能再活一世!”
“老婦撩發少年狂,哈哈……”蒲貢的圣賢笑道。
三十六根定天神樁,沒人知道其真正的來歷,屬于禁物,是夜州最強領域的大殺器,每次動用都關乎著族運。
現在,連域外地仙的命運也都跟著牽連了進來。
夜霧海中,耀眼的光芒爆發,三十六根定天神樁在變大,如同撐開天地的巨柱,極盡璀璨,密密麻麻的銘紋亮起,它們正在釘進天穹上被鎖住的凈土內。
天上,玉闕中,數位地仙閑適飲酒,歲月靜好,酒香雖誘人,卻有人在搖頭,道:“近年的‘醉千秋’,不如前些年醇厚。”
他的指端捏著纏枝蓮紋的神璃酒杯,杯中泛著朝霞般的流光,醇香在此地漾開,卻被他嫌棄。
另一位地仙笑道:“暫且將就喝吧,快了,徹底封天后,此地福澤綿長,仙田中各種老藥都將重新抽芽吐瑞華,到時候還會少得了上品仙釀嗎?”
旁邊,有人開口:“嗯,聽聞地面諸事進展緩慢,莫非還有變數不成?”
“翻不起什么風浪,我星辰山,正有絕頂地仙為了應對未來‘開天’期的大繁盛,想祭煉一件大殺器,地面若有變故,正好有理由出去走上一趟,采集塵世劫火。”
“不可大意,地面可能有失落的瑰寶。對了,我剛才聽聞,紫霄洞的老家伙蘇醒了,親自過問了近日諸事,莫非還未徹底腐朽不成?”
被他們提及的老家伙——卓坤,枯瘦如柴,緩慢自榻上起身,眉頭深鎖,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老祖宗,無需憂思。天上一切無恙,且有使團去地面探查。今日之天下早已被削平,不再似從前,偶有野仙悖逆,也不過是大勢下微不足道的幾朵浪花。”
皮包骨頭的卓坤開口:“嗯,我紫霄洞近年來可有新的七日迭加者出現?莫要青黃不接,封天到頭來,卻為別人做嫁衣。”
“封天后,三年內,大概會有一位新強者出現,而且,他是您這一脈的后人。”
卓坤褶皺的面皮上流出淡淡的笑意,點頭道:“好啊,不管哪一脈,能有稟賦絕佳者崛起就好,最怕我紫霄洞后繼無人,再次開天后逼得老夫從棺材里爬出來撐場面。”
“老祖安心,封天后,您的身體活性會提升,壽數延長,便是再活出一世也不是沒有可能,可繼續俯視天下,號令一出,四海莫敢不從。”
“嗯。”瘦骨嶙峋的卓坤點頭,同時接過一碗金霞蕩漾的藥湯,這是以兩千年藥齡的老參為主材熬煉而成,而他卻也僅僅是淺飲一口,便放下不喝了,只潤了潤喉嚨。
與此同時,雷澤宮中,有人蹙眉放下茶杯,道:“近來都茶湯略苦,都是陳茶中的下品,實難下咽。”
在外界萬金難求的仙茶,在這里卻被雷澤宮主倒掉,灑落給了宮外神湖中的龍鯉。
“封天一段時間后,便可采摘大道之樹的嫩芽。”雷澤宮外,神湖蕩漾靈光,水榭長廊點綴,一位女仙憑欄遠眺,身上隱約間有七色神輪亮起,甚為驚人。
她回首道:“紫霄洞的卓坤復蘇了,不會真的能從腐朽狀態中拉回吧?我雷澤宮有那樣的老家伙嗎?”
雷澤宮主道:“不得妄言,你只管自己爭取在封天后大涅槃就是了!”
天上,絲竹悅耳,仙樂悠揚,白霧彌漫,仙輝縈繞,各座“舊山頭”間,蛟龍盤旋,有仙鶴起舞,時光安然,無憂清寧。
而一些仙家子弟,或攜玉簫、曲譜踏云訪友,或臨天河靜坐悟道,或于芝蘭流香的通天樓遺址小聚與懷古,與天地劇變前并無區別,衣擺不染煙火,皆甚逍遙自在。
一位雪衣仙子道:“太一、境界派、一劍殺穿三十六重天,為何一個都沒有上來?聽聞有的榜首年歲并不大,我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一見!”
一位金袍青年點頭道:“嗯,這種人物未來或可成為殺伐部的統領。”
他們沒有明說,但其實都知道,那些篩選上來的奇才縱然稟賦超綱,也難以競爭第三朵以及未來的第四朵、第五朵大道之花。
榜首,可以重用,但要適度。
“聽聞,下界有些人沒有參與新榜的競爭,比如姜苒、純陽子、金菩提、先天火體等人,希望這次都能‘招攬’上來,為我等所用。”
九霄之上,各座“舊山頭”皆為昔日洞天,神湖泛波,靈山漾仙華,照破黑暗,絢爛而又祥和,同漆黑無邊的貧瘠地面相比,像是兩個世界。
就在此時,咚的一聲沉悶響音發出,夜空之上,福澤連綿、與世無爭的神仙凈土竟劇烈搖動起來。
在轟隆隆聲中,頃刻間,像是要天翻地覆般,有些地界灌進來恐怖的罡風,還有無邊的夜色滲透進來,熄滅了不少仙光。
“發生了什么?”誰都沒有想到,天上發生大地震,有的宮闕都四分五裂,在煙塵中倒塌。
有人看到,粗大如山岳般的柱子從地下刺透上來,黑云和罡風都在跟著倒灌,像是和夜霧海相連在一起。
更為恐怖的場景出現,鎖在虛空中的道鏈,縱橫交織,在遭受攻擊,覆蓋在天上的光罩全面顯化,居然破損了。
隨后,天上一些山川四分五裂,大地在崩開,道鏈咔咔作響,有些居然繃斷了。
夜霧海中,三十六根粗大的神樁流動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內部的禁忌符文被激活,爆發出刺目的光芒,被一群人催動著,轟進天宇。
“破滅!”
“爆!”
一群人大吼,熱血激蕩,他們仿佛重歸年少時,甚是輕狂,沖勁十足,不管不顧,在這一刻要將天宇捅出三十六個大窟窿。
這種禁物——神樁,剛以四大地仙的血精祭煉完畢,爆發出了超乎想象的威能,震斷了大片的道鏈,鑿穿了那半腐朽的仙家洞天。
在恐怖的崩塌聲中,在道韻澎湃間,天地像是被撕裂了,整片蒼穹都劇震、轟鳴,仿佛要墜落下夜空。
九霄之上,不少宮闕暗淡,法陣紋理熄滅,頓時玉瓦橫飛,金磚飛起,不時有建筑物解體。
在那仙田間,有些地帶縱橫交錯,漆黑的大裂縫交織,罡風都刮進來了。
各座舊山頭,剎那的沉寂后,爆發出懾人的吼聲,一道又一道仙光沖起,且有大殺器在復蘇。
“穩住!”
“激活護天大陣!”
有人喝道,讓所有高手一起出手,避免局面進一步惡化。
可以看到,各座“舊山頭”都有奇寶沖起,定住虛空,最為可怕的是,有未知的法陣復蘇,迅速阻止了外界風災的倒灌,黑暗的侵蝕。
并且,更為粗大的道鏈出現,鎖困天地,許多強者出手,對這片天地縫縫補補,修復撕裂的凈土。
“轟隆!”
各座舊山頭,最后一震,部分山川傾塌,三十六根神樁迅速退去。
“噗!”有閉關的強者大口吐血,明顯受到驚擾,遭遇了反噬。
甚至,有個別壽數無多的老怪物,目光暗淡下去,在這場意外的變故中,受到巨大的沖擊。
很多年輕的弟子更是心悸不已,面色慘白,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難道還有人敢入侵天上不成?
“沉睡的老祖宗……不會出事吧?”有人低語。
“天啊,天磁巢都出現裂痕了,立即以道鏈縫補!”
“大道之樹根莖斷裂部分,滿地落葉!”
“極寒九色冰山深處的棺槨破碎了兩具,兩位老前輩徹底枯竭,沒有希望復蘇了!”
一時間,九霄之上,各種糟糕與可怕的消息傳出,各地都是驚呼聲,而后便是無盡的怒意高漲。
天上,各座舊山頭的主事者簡直要瘋了,這次的損失難以估量,實在太大了!
同時,他們有些難以置信,封天法陣布下后,讓天上和外界隔絕,將會更為安全才對,怎么能被人破開?
“莫非世間還有腐朽的天神,是他們出手了?”
“縱有那個級數的存在,如今最多也只能發出地仙大圓滿的力量,劇變之下,再無上神,難以撼天!”
“外界……有不可想象的大殺器!”
天上的高層又驚又怒,而年輕一代中有人憂懼,有人憤慨,也有人想要立刻回擊,進行報復。
“先補天,不然九色冰山會在風災、夜霧的侵蝕下,承接外部有害的道韻,有些即將‘壽終正寢’的老前輩將會徹底死去,再無新生的可能!”
天上一片大亂!
“我們該走了!”
夜霧海中,三十六根定天神樁已經被收起,一群人心情激動,且神色復雜,他們居然真的將天捅破了。
“九霄之上,沒有想象中那么強,我還以為牢不可摧,固若金湯,要不然再來一場大的?”有激進的地仙開口。
“你們看,三十六根定天神樁捅破了天,像是被更進一步血祭了,靈性越來越足,撐得起下一場大戰。”
人們意識到,那是被天上的道韻洗禮所致,神樁像是釘子穿透進密閉的“天棺”中,汲取到了不得的神秘物質。
蒲貢的圣賢開口:“冷靜,天上有超越地仙級的力量,比如武器、大陣,甚至,還可能存在腐朽的天神!”
“走吧!”冷明空、楚滄瀾先后表態,認為此地不宜久留。
縱然激進的人也意識到,憑他們還不足以全面攻伐天上的舊山頭,該撤退了。
一旦有所決定,他們無比干脆,全都化作流光,向著大地俯沖而去,不再耽擱時間。
他們很清楚,天上正有一場巨大的風暴在醞釀!
夜空中,像是有一顆顆流星墜落下大地,反攻天上的一群人迅速回歸。
“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有的地仙已經打定主意,暫時遠走異域,哪怕道韻相沖,會加重病體也不得不離開了,不然的話,天上一定會追殺他們,報復會非常猛烈。
“不用過度擔心,熬過這個時間段即可,封天大陣不可逆,本來就快徹底閉合了,待他們花費時間縫縫補補后,這個窗口期也就要結束了,福澤綿延不絕的凈土將隱去,自天地間消失。”
“嗯,大概率要到開天時,他們才能從自鎖的‘繭’中走出,那個時候,我等若是還活著,且沒有寸進,那就真的危矣,恐難有活路!”
“各位,就此別過,保重!”
一群祖師、地仙便要風流云散,自此亡命天涯,遠走他鄉。
“嗯,不好,天上的人沒有急著縫縫補補,竟有人第一時間殺出來了,而且攜帶著恐怖的大殺器。”
幾乎是同一時間,地面的諸強都已抬頭,看到了九霄之上有絢爛的光雨傾瀉,整片天際一片通明。
天上劍光交織,有人披著液體金屬戰衣,頭上懸浮著無比駭人的圖卷,氣息極其恐怖,率眾追來。
“竟是一位絕頂強人,疑似七日迭加者,且他擁有特殊的兵器,還攜帶有一張殺陣圖,可以演化神秘劍陣!”
眾人露出驚容,天上資源多,果然可以誕生非常恐怖的強者,那應該是沒有改變形態的老牌七日迭加者,沒有一絲腐朽之意,極端強橫。
最為關鍵的是,在別人都重病的時代,他躲在封天凈土內,沒有傷勢,處在最強盛的狀態。
“他有些托大啊,身邊只有四位地仙,我覺得,臨走前,我們能賺一波大的!”
“恐怕很難,他有特殊的武器,還有那張神秘陣圖,最差也能保他安全退走。”
赫連承運開口:“未必,我等又不是沒有特殊兵器,各位別藏著掖著了,都取出來吧。此外,我們的定天神樁不見得擋不住那殺陣圖,臨行前,爭取斃掉他!”
這是一群狠人,無論夜州的祖師,還是域外的地仙等,能在貧瘠的地面走到這個高度,沒有簡單之輩。
他們幾乎一拍即合,準備在臨行前再殺一波,用以震懾。
“各位,我有個想法,拉著他們去‘玉京雛形’附近廝殺。我認為,天上的那些‘舊山頭’并不能代表玉京的真正意志,那新生的城池內若是還有生物,說不定會有所覺!”
一位年老的地仙開口,想稍微冒下險,期待玉京內能有些生靈或者強大的意志在這個時間段稍微復蘇。
“嗯,據我們搜魂所知,那些‘舊山頭’目前的所作所為,嚴重違背玉京的初衷,九霄之上的藥田、天磁巢、大道之樹,以及各種造化地,是留給玉京輻射地界內所有奇才的物產,結果一群老家伙想要竊取,專門要留給天上人所用,我等前往新生出來的玉京城池那里鬧一鬧,或許真會有奇效!”
“我也覺得可行,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不要過于接近玉京!”
除卻被劉墨影響很深的狗劍仙外,其他人幾乎都同意了。
黑白熊思慮后,還是跟著同行了,道:“該親自經歷的還是要親自經歷,我去那座神秘城附近看一看,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玉京新生后,之所以被稱之為“雛形”,因為相距很遙遠,非常朦朧,高懸在天外,像是云霧在涌動,似乎還沒有凝實。
“進攻!”
地面一群人著實算是激進無比,在這種即將逃亡的關頭,依舊敢對抗天上最強狀態的七日迭加者。
霎時間,他們催動三十六根定天神樁沖天而上,迎向自九霄而來的恐怖強者。
“一群老弱病殘,都患有重病,也敢這么拼?”夜空中,那七日迭加者確實可怕而又懾人,眨眼間就到了。
東土的老地仙提醒:“各位,初戰無需接觸他,拉著他走,留到玉京附近爆發!”
夜空中,劍氣茫茫無邊,鋪天蓋地,像是有無邊的隕星砸落下來,打得三十六根定天神樁都轟鳴不止。
這一刻,大地之上,各座城池內,所有人都駭然,夜空中的大戰實在太恐怖了,那種磅礴的殺意,哪怕相距極遠,也讓很多人戰戰兢兢,要軟倒在地上。
自地面沖霄而上,去迎戰的一群人也都面色驟變,來犯者確實可怕,那劍陣簡直有無物不破之勢。
在這種劍陣覆蓋之下,哪怕是最資深的老牌地仙落單,也要被絕殺,性命難逃。
還好,自夜州地下挖出來的定天神樁也不是凡物,遇強越強,擋住了天上劍陣傾瀉而來的可怕殺光。
“三十六根定天神樁了不得啊,當真是神異的禁物,難以追溯來頭!”一群人大喜。
而且,他們沒有死磕,稍微對抗,便剎那遠去,沖向虛無的天外。
“哪里走!”七日迭加者無比自信,在當世,沒有天神的年代,他掌握特殊兵器,以液態戰衣護體,很難覆滅,先天不敗。
此外,其手中的大殺器,來自天上的舊山頭——星辰山,乃是鎮教之物,在這個時代攻伐無匹。
他最差也能自保,因此毫無顧忌,帶人在后追殺。
一方御神樁而行,一方御陣圖追殺,如同流光劃過夜幕,倏忽間遠去,消失在厚重的云層上方。
轟的一聲,天外,雙方急促間拼了一記,七日迭加者倒退,眉頭深鎖,對面的神樁居然擋住了陣圖一擊。
他喉嚨發癢,有血水險些涌上來。
“地面的遺寶?”他神色凝重,不過,他依舊沒有懼意,請身邊四位地仙相助,解除陣圖的部分封印,展現出更為恐怖的力量。
密教的楚滄瀾開口:“各位,那新生的玉京倒懸著,如煙似霧,宛若一片影子,難道所謂神秘城池并非真實存在我們這片世界。”
事實上,其他人也有疑問,縱然是地仙,大多數人也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觀看玉京。
當然,所謂的近距離,其實依舊相距不知道多少里,只能在漆黑的夜霧中模糊地看到它的輪廓。
它像是只可遠眺,不可觸及。
就在這時,雙方再次發生碰撞,這次異常恐怖,震得天外夜霧浩蕩,漂浮的隕石成片的炸開。
此時,地面,站在一座通向異世界虛空隧道前的秦銘,面色忽然變了,他發現破布居然復蘇,要作妖。
“什么情況?老布,你冷靜!”他低聲喝道。
他一直在觀望天上,稍有不對,便準備逃亡異域,可是現在他自己身上卻有些“不對”,始終沉寂的老布撲啦啦的抖動,竟要沖向夜空中。
秦銘用力薅著它,結果自己被帶離了地面。
而且,嗖的一聲,他剎那間就到了高空,一人一布速度快得可怕。
顯然,秦銘如果不攥著破布,它必然已經獨自遠去,消失在青冥中。
秦銘頓時驚呆了,他被迫遠行,竟被帶走了!
“以我如今的實力,若是松手的話,砸在地面也摔不死吧?”他第一時間這樣思考。
可是,他擔心就此放手,將和老布徹底分道揚鑣。
他深知,這塊異金布來頭大到無邊,畢竟,連黃羅蓋傘都對它發怵。
就這么一瞬間,他已經來到云層之上。
唯一讓他慶幸的是,破布并非沖著道鏈曾經密集交織的天上舊山頭所在的凈土而去。
頃刻間,秦銘感覺身體要裂開了,九霄之上,有些地帶的罡風太駭人了,他趕緊撐開黃羅蓋傘。
“老黃,擋風災!”
什么狀況,黃羅蓋傘復蘇后,感覺不解,問道:“你為何要飛向天外,以你的道行,不適合那種危險區域。”
“老布在帶著咱倆飛!”秦銘解釋。
“!”黃羅蓋傘很想說,它不想和這破布在一起,但是當面卻沒法開口,怕被那破布截聽到。
“這……”很快,秦銘震驚,知道老布要去哪里了,應是那天外倒懸的玉京附近,這讓他心神都在悸動。
“我還能撒手嗎?”他低頭遙望,腳下九霄漆黑,罡風呼嘯。而在他的頭頂上方,世外毒火、天光等不時肆虐而至。
“來都來了,便跟著看看吧。”秦銘心中沒底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