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出現這種神異景象?”
“這個時代,'烈陽'難道要在地上誕生?”
土城中一片“兵荒馬亂”,連一群老怪物都驚呆了。
玉鐘懸空,五色仙光璀璨,貫穿漆黑的夜霧,聲動九霄之上!
“不可能,縱使是天縱奇才輩出、群星閃耀的大時代,那種生靈也不可能在地面上誕生。”
“事實擺在眼前,五色玉鐘八響,其音清越,已然驚動天上人!”
“或許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些老怪物雖然起了爭執,但卻在第一時間行動,沖進五色仙境,想尋找引發這一神圣異象的源頭。
被嚇了一大跳,他很規矩地去摸五色石碑,本分的共鳴、感悟,隨時間推移有所感,竟引出道韻,向著他倒灌。
這對修行、悟道自然有極大的好處,可是,這種動靜未免太大了,全城轟鳴,仙道的符文遍布虛空。
秦銘身上,濃郁的道韻開始具現化,形成一條條紋理,像是藤蘿,又像是游動的鎖鏈,在其血肉中交織。
最初,秦銘覺得渾身暖洋洋,像是在被洗禮。
可是,很快他感覺不妥,這像是被打上了烙印。
秦銘心中一震,當即松手,不再貪戀這種倒灌進身體中的神秘道韻,第一時間去切割。
然而,他發現這種光燦燦“道鏈”像是虬龍筋,在其血肉中快速交織,極其堅韌,難以斬斷。
秦銘生出不好的感覺,這是在被入侵嗎?他居然難以擺脫!
“看你了!”他動用由多種異金編織的破布,抵在五色石碑上。
喀嚓一聲,像是有仙鏈被扯斷的聲響發出,清晰可聞!
秦銘的右手終于離開五色石碑,且破布如同鯨吸牛飲,瘋狂吞噬碑中的斑斕彩光,像是個無底洞。
此時,秦銘已經聽到四次鐘響,這是他所引發出來的動靜,若不是被那破布切斷聯系,鐘聲還將會持續。
不過,這像是“接龍”,清越的鐘聲被“后來者”連上了,第五響一直持續到第八響。
“這是……”他凈化體內殘余的道韻,看到它們真的宛若根須,又似鎖鏈,從血肉中拉扯出來時,根根通透,清晰可見。
平日死氣沉沉的破布,此刻風卷殘云,微微發光,黑霧涌動,大日浮現,此外還有一只巨爪若隱若現。
五色石碑暗淡,里面的道韻似乎要枯竭了。
“差不多了。”秦銘嘗試收走它,沒有費力氣,就和五色石碑斷了聯系。
破布再次平平無奇,沉寂下去。
秦銘知道它的“習性”,每次復蘇,都是因為遇到神性、道韻等,不然真看不出它的特殊之處。
他這里無波瀾了,可是土城中動靜極大!
破布吞道韻,八聲鐘響過后,五色仙霧空間內,所有石板、玉碑都暗淡下去,像是色彩斑斕的畫卷褪色,化作黑白景。
地仙宮深處,有些少年強者身體一震,感覺進入體內的道韻斷了。
穆青禾沖進五色仙霧世界中,去檢查那些被她親自接見的少年的狀態。
不過,這是五重空間,縱然是她想要中途干預,強行臨近,也都頗不順暢,耽擱了片刻時間。
“你們感覺怎樣?”她大聲詢問,逐一去尋找各區域的少年身影。
城,一片大亂!一些老怪物,紛紛進入五色仙霧,然而,發現所有的石板都褪色了,都被嚇了一大跳。
秦銘聽到外面的嘈雜聲,自然也隨人群退了出來。
“發生了什么?”他向周圍的人詢問。
“不知道,我靜心感悟,才和道韻共振,結果石板褪色了,就像是九霄上的靈性大潮遠退般,倏地就沒影了。”
年輕人都一臉懵,根本不知道什么狀況。
人們涌上街頭,土城上方那口玉鐘漸漸淡去,而虛空中密密麻麻的仙道符號卻還在熠熠生輝,夜空都被照亮了。
主街上,一身黑衣的高禪不似往日那么穩重,
胸口起伏劇烈,喃喃自語“天鐘鳴八次,這是多么厚的底蘊,難道要誕生八日疊加者?”
很快,一些小道消息傳開,引發全城轟動。
“八次鐘鳴,對應第八境的潛能,那是天仙之資!”
“不,比天仙還厲害,八日疊加者不必成仙,無需改變生命形態,在原有的路上走下去就是了,上限并不會被鎖死!”
這引發熱議,土城沸騰。
誰都沒有料到,在他們當中竟有這種人物。
“在少年時期就檢測出這種天賦,預示著他的未來有無限的可能,因為隨著道行增長,或許還能繼續改易根骨,提升原有的稟賦等,這種人潛力無窮,縱然是在天上都被稱作‘烈陽’。”
土城中一些老怪物都被鎮住了,而他們身邊的人更是在議論,這樣的傳聞一出,自然引發軒然大波。
許多年奇才都是初次聽聞,未來將會有大星耀世,以及眾星捧月,還會有所謂的烈陽橫空。
而且,他們已經知道,這次似乎顛覆了常理,地面上也有“烈陽”那種天才了!
“會不會是我不小心引發了異象,驚動了天上的生靈?”有人笑道。
虛空中仙紋熄滅,土城終于恢復正常。
地仙穆青禾凌空而起,俯視整座城池,嚴密注視各種風吹草動。
與此同時,恢復平靜的漆黑夜空中,突然彩霞綻放,云層裂開,一道光束直沖下來,進入土城。
而且,在其路經的地帶,伴著大量光雨,并有帶著清香的花瓣紛紛揚揚,景象神圣而又祥和。
“天上人降世”,土城中傳出各種驚呼聲。
一些老怪物親自迎了上去,認真對那人行禮。
“見過上使!”
縱然是穆青禾,也沒有托大。
土城的夜空中花雨飄舞,飛仙光繚繞,那道身影密布著秩序神鏈,流動著道韻,說不出的超塵脫俗。
一位地仙大圓層次的生靈,自九霄之上而來。
在沒有天神和天仙的時代,這就是到頂的大佬了!
“此地有烈陽出世?”璀璨光雨中的生靈大神飄飄,朦朦朧朧,可以看出是個威嚴的青年男子,維系著人形。
“跟我來。”穆青禾親自帶路,領著他去看那些五色石碑。
“都褪色了,道韻流逝干凈,這……怎么可能。”來自天上的地仙使者周衍大吃一驚。
隨后,他取出一面如烈陽般的小旗,在五色石碑上輕輕一拂,像是在提取烙印,探究真相。
“八次鐘鳴,由不同的人分別撼動,依據前四次的共振情況來看,相當渾厚、有力,此人獨自就有可能撼鐘八次,不比天上的烈陽差!”
周衍帶著地仙領域的至寶而來,動用小旗捕捉到非凡的殘韻,可最后在探查源頭時,竟失敗了。
“并不是某個環節有誤,而是地面上真的誕生了可比肩烈陽的少年?”
隨而來的一群人全都震撼不已。
周衍神色凝重地點頭,道:“有跡象表明,確實是這樣。”
“這是乾坤顛倒了嗎,天地要倒懸?”
土城中,原本就有一些天上人,知道內情,親眼目睹這一切后,都無比心驚,如大組織不朽宮、蟬庭的人。
“莫測的玉京,本就在倒懸!”有人低語。
此時,穆青禾面色嚴肅道:“為什么無法追溯源頭?”
周衍神色凝重,道:“大概被外力干預了。”
穆青禾道:“誰敢?難道是夜州之外,玉京輻射范圍內,那些地仙大圓滿層面的生靈,有些不安于現狀。”
周衍暗中傳音,道:“你忘記了,當年曾有天仙、天神逃出玉京!”
當說出這些話時,他肌體已經繃緊,心中有些緊張,暗中戒備著。
穆青禾面色一滯,道:“按理來說,他們的下場不會很好,縱然活著也自顧不暇吧?大概率都會慘死在地面!”
周衍搖頭,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切都有可能。”
隨后,他屹立在夜空中。
俯視土城,一番掃視后,對穆青禾,道:“你善后,我該回去了,這件事影響不小,要告訴老家伙們。”
穆青禾無言,他這是急著回去稟報,還是害怕了,擔心附近有腐朽的天仙?
這次,沒有花瓣飄舞,也無瑞霞萬條,有的只有一道發光的身影,撕開漆黑的夜幕,迅速消失。
蘇墨染美目流動神霞,已經從出神狀態恢復過來,她和高禪都來自天上,目睹與聽聞這一切后,感覺不可思議。
“地面也能誕生烈陽,會是誰?!”她內心大為震撼。
無論是暫住這里的天上人,還是土城中的老怪物,都全程跟進了這件事,知曉細情后皆心緒起伏。
穆青禾將自己所看重的金菩提、裴青梧、姜苒等人召集過去,仔細詢問與探查他們狀況。
“我覺得,我撼動了五色玉鐘!”這些少年奇才中,有人非常自負。
也有人心頭凜然,因為,事件的共鳴到了,且感覺有“道鏈”蔓延進體內,但那種體驗不是多美妙,還好,最終倒灌的道韻全面消退了。
穆青禾手指發光,輕輕拂過這些少年。
結果,她剛觸碰到純陽子,就看到其體表蒸騰出絲絲縷縷的金色血氣,一個威嚴的老者浮現。
“哪位地仙,要謀害我之后人?”
“地仙守護?”穆青禾意識到
這個純陽子被家里的地仙無比看重,被施加了妙法。
當她觸及蕭燼野時,一只粗糙的大手更是突兀的浮現,抓向她雪白的頸項!
“嘶!”穆青禾倒吸了一口夜霧,倒退出去且迅速罷手。
傳聞中北方蠻荒地界最深處的那位老蠻神,最起碼在地仙大圓滿層次,果然非虛!
穆青禾簡單探查后,便放棄了,沒有對這些少年硬來。
其實,她內心大受震動,這些少年男女一個比一個來頭大,一個比一個不簡單,有的人血液中有地仙之光守護,而有個別人居然得到讓地仙都眼紅的神秘甲胄,可自動防御!
“身具無邊潛力者,無需隱瞞,一旦進入進入天上那座城,越是有天賦的人得到的好處越多,會被重點栽培。”
穆青禾告知,五色石碑中蘊含著造化,若是得到它的認可,等于獲得了天仙果位,會被道鏈洗禮、凈化,
隨后,她調取懸在土城上方的“巡天鏡”,想要看一看,它是否捕捉到一些有用的畫面。
片刻后,穆青禾神色凝重,還真有發現,土城中五色玉鐘連響八聲后,有三道模糊的身影先后遠去。
“莫非'烈陽'混在尋常的天才中,已經離去?”她吩咐手下去追查,自己沒敢動身。
她很忌憚,擔心烈陽身后涉及到衰老將死的天仙!
顯然,她派出去的人一無所獲。
當日,土城中各種消息滿天飛,聽的人們目瞪口呆。
秦銘總算捋順狀況,心頭很不平靜。
五色石碑中的道韻,他一點都不稀罕,什么凈化、洗禮,他根本不想沾惹。
他不會忘記,劉老頭當初是從玉京逃出來的。
這次,他想來薅羊毛,尋找機緣,并沒有想涉足過深,結果還是差點牽連到“烈陽事件”中。
“你們說,都有誰可讓五色鐘鳴響?”秦銘問道。
“我姐!”
白蒙對唐羽裳很有信心。
烏耀祖道:“銘哥,那個元會不會是猿?煉出心猿的人,絕對會非常強悍。”
項毅武道:“煉心猿的那個人,大概率在土城中,但是,如果取一個同音的名字會不會太明顯了?”
夜空中,流光激射,夜霧被震爆,數朵祥云先后降落,天上的人又來了,而且人數不算少,有老有少,由一位地仙帶隊。
很明顯,他們很看重土城中的少年奇才,認為出了了不得的好苗子,都想帶到天上去。
當日,夜州外有地仙過境!
很久之前,穆青禾就曾邀域外的地仙來土城一敘,結果今日有數位頂級強者聯袂而來。
“怎么這個時候到了?”無論是穆青禾還是天上的使者都蹙眉。
劉墨坐在黑白雙樹下,正在擼狗,道:“狗子,我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了,我若是死在你前面,你準備把我埋在哪里?”
大黃狗全身狗毛倒豎,實在被嚇壞了。
“不可能,您老人家不會死!”它可不想熬了五百年,最后還要重新開始,再經歷一遍苦難。
這五百年,它寂滅過,渾噩過,神血流干過,簡直是一部血淚史。
“最近,我入睡后,一直昏昏沉沉,在夢境中非常憤怨,有兩個快腐朽的怪物,妄想拿我進補,每次入夢,我都很生氣。”
大黃狗勸道:“主人息怒,氣大傷身,再忍一些年你就圓滿了。”
“怕是堅持不住了,你去給我送封信,交給那群愛挖洞的老小子,問他們敢不敢去挖高等神的窩,有風險,但好處也不少。”
狗劍仙出行,風雷激蕩,它橫渡夜空。
最終,它降落在土城外,無聲地找上正在大興土木的祖師。
“獸神,你不是被扒皮了嗎?居然還沒死!”赫連承運見到它后,面色都變了,直接取出斷箭。
“你會不會說話?喏,我給你們送來一個坐標,那地方可能有兩個腐朽的高等神靈,已經垂死,你等敢不敢挖?”
土城,一群人猛然抬頭,看向城外,那里有莫名的神光蕩漾開來,向著土城方向擴張。
“這群老小子真勤快啊,又挖了一個洞!”
“不對,那流動的光并不濃烈,但怎么感覺像是帶著一股莫名的道韻,有些危險,好似風燭殘年的老怪物,散發著腐朽之氣!”
“我#,那是……垂死的天仙正在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