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神秘,未知,而現在也有了幾許恐怖,宗師帶頭跑路,像是羊群效應,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逃了。
有些心氣很高的強者,其實很想留下來探險,但是,被“潰逃”回來的人群裹挾,被迫撤退。
“長老,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項毅武刨根問底,想弄清楚這件事。
顧惜誠面色異常凝重,道:“你雖然練成特殊的眼術,但還差了不少火候,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場!”
五大三粗的項毅武,腿粗如木樁,闊臉如方盆,滿頭鋼針般的短發直立著,現在他瞪大眼睛,頗為震驚。
“是……‘活場’嗎?”他深知,惜命長老的厲害,已經練成如來法眼,隔著很遠,就能望氣,辨別真相。
“曾經的‘活場’,現在是否還活著,那就不得而知了,其場如天日輻射,委實驚世駭俗。”
秦銘和小烏面面相覷,那不是一種現象,而是一種“活物”?
在他們的后方,朝霞初升,漫染群山,山壁和草木都披著金光,分外神圣與祥和。
而前方夜色迷離,宛若深淵,他們卻選擇背光而行,竭盡所能地遠遁。
還在路上,惜命長老就開始寫密信,準備上報。
按照他所言,根本不是什么天日將從深淵升起,而是有一個龐大的“場”,和強者有關,不過近乎死透了。
“前輩,那是什么層面的生靈?”烏耀祖問道,心頭怦怦劇跳。
秦銘心底翻涌著荒誕之感,殘留的“生物場”,從山后溢出的余輝,竟然宛若朝霞般在普照萬物,細思著實瘆人。
可惜,他們沒有能親眼目睹山后的景象。
毋庸置疑,那絕對極盡壯觀!
“超越所有祖師。”顧惜誠回應道。
最終,他們沖進金光洞,逃離那片山川浸潤著靈秀之氣、草木在“朝霞”的撫觸下恣意生長的新世界,重新踏足銀裝素裹的天地。
眼前,天寒地凍,寒風卷著雪花撲面而來。
所有人都有些不真實感,一洞之隔,宛若一場跨越天地的夢境。
當夜,顧惜誠放飛數只閃電鳥,讓它們去如來教送信。
“一定要避開過去如來!”他叮囑道。
“長老,那片“朝霞”很重要?”項毅武問道。
“當然,關乎甚大。”
冰天雪地中,牛頭人族的城鎮燈火通明,分外熱鬧,從新世界回來的人們進入酒家、客棧后,都在談論這件事。
密教的一位老宗師道:“老顧,你這個領頭羊可真行,關鍵時刻扭頭就跑,這是要兩軍對壘,你這么做肯定會引發一場大敗。”
顧惜誠道:“兩碼事好不好?說不定這次我救了你們所有人的性命。”
深夜,牛犇城,平地起驚雷!
來自夜州的宗師,全都被一則消息驚醒
“有些老家伙沒回來,硬頂著人群爆發的天光、神慧等力量的沖擊,走到朝霞的盡頭,看到了真相。”
“數位道友追溯到那里,不過最終就仙路那個老家伙逃回來了,其他人都被留在那里!”
牛犇城中的宗師們,還在路上就得到了信息,他們立即湊到一起密會。
大雪紛飛,仙路的宗師心有余悸,正在喝烈酒壓驚,他已經被一群老頭子在客棧中圍了起來。
“那種場景,著實神圣,但也很可怕,會第一時間黏住你們的目光,那有形的場,宛若最為瑰麗的夢,幾位宗師一步一叩首,向前膜拜而去,似在朝圣……”
仙路的老宗師像是在夢囈,顯然他也被嚇了個不輕,艱難掙脫那片光怪陸離之地,逃了回來。
惜命長老顧惜誠道:“怎么樣?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磕一個吧,我救了你們所有人。”
“別鬧,讓他詳細說清楚,回頭這件事得立即上報。”一位大宗師開口。
此地共有三位大宗師,負責鎮守金光洞。
后半夜,宗師散會,被要求管住嘴巴。
三位大宗師中的一人,決定親自走上一趟,這多少有些冒險,因為經過“加固”后,目前金光洞的上限勉強允許大宗師過境。
“茲事體大,我需親眼目睹。”
金光洞轟鳴,微微晃動,大宗師有驚無險,成功貫穿過去。
另外兩位大宗師則是嚴陣以待,情況稍有不對的話,隨時準備毀掉金光洞。
次日,來自夜州的很多人聽到小道消息,引發嘩然。
畢竟,這里有仙種、神種,路子很廣,有些宗師就是他們的長輩。
“真不可思議,第一次打開新世界之門,就能遇上這種大事,估摸著各條路的強者要瘋狂了!”
“兄弟,還請詳細說下,到底怎么了?”
“新世界,很可能有坐化的神魔,涉及到了極其高深的傳承,其殘留的‘場’宛若天日。”
新世界有大造化,現在想瞞都瞞不住,知道的宗師實在有些多。
那里很詭異,數位宗師跪下去后,竟在叩首前行,這讓人有些不安。
當天,金光洞大霧涌動,霞光如潮水拍擊,擴張出來,驚得鎮守入口的兩位大宗師差點毀掉此地。
“是我!”一位老者出現,提著四位昏厥的宗師而回。
“嘶,這么快?”守洞的兩位大宗師吃了一驚。
“這四人一步一叩首,觸動了那片地界殘留的場,像是改變了什么,動用意識靈光、神慧等力量,壓力沒那么大了。”探險的大宗師平安而歸。
守洞的兩大宗師沒有說什么,以一面寶鏡照在他的身上,確定并無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其中一人問道:“你看清了嗎?”
回歸的大宗師點頭,道:“看到了,那里確實有讓祖師都要瘋狂的東西,我嘗試了下,差了一段距離,接近不了核心地。”
現在,他們做不了什么,唯有等待祖師親臨。
“朝霞普照之地,有特殊的武器,比之赫連承運那支斷箭,冷明空的殘破量天尺,都要完整與驚人!”
現在,夜州的探險者都在私下熱議。
須知,赫連承運的斷箭,還有冷明空的斷尺,都能化成神圣戰衣,曾經助他們斬了第七境的妖仙。
“還有一塊潔白剔透的骨。”
“那是骨頭嗎?保守估計,多半是地仙舍利!”
牛犇城中,夜州的神種、仙種都坐不住了,紛紛找宗師求證,而且,這一日進入新世界的探險者格外多。
有些人不相信,想要親自去看一看。
“如今,大半日就可以走到那里,我見到了天地奇景,那里曾經有個生靈被鎮壓,可惜,可嘆!”
“我眺望到一本地仙之書!”
當日,一些爆炸性的消息傳回。
“竟然看走眼了,沒有爆發大危機。”顧惜誠反省。
秦銘、項毅武、小烏沒忍住,又進去了,也想親眼看一看那種天地奇觀。
果然,這次他們沒感受到壓力,可以爆發天光勁,速度飆升,一路向著目的地趕去。
沿途,草木葳蕤,舒展著旺盛的生命力,再加上“地仙舍利”照耀,染著金霞,整片世界都無比生動。
秦銘他們趕到了,這里已經有不少人,但是,所有人都不敢逾越一道紅線,怕迷失在地仙夢境中。
“都說是地仙舍利,那只是保守估計,或許會更非凡!”一位老者激動地說道。
此時,秦銘他們站到了徹底被金霞照亮、宛若黃金般的山體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的景象。
山后,有一座稍微矮一些、但卻無比璀璨的神山,霞光四照,其形態宛若一只斷手,按在地面,鎮壓著一個生物。
不過,金色的山體已四分五裂,向外冒光。
那個生物已近乎從山下掙扎出來,但很慘,被一柄紫劍釘在地上,它化成一片人形的灰燼。
原地留下一枚“地仙舍利”,它通體成金色,被劍鋒劃開部分,散發出無比濃郁的“朝霞”。
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地仙舍利幻化出很多模糊的奇景,像是一個人的過往,盡顯其人生的破碎片段。
所有人都意識到,它價值連城!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書被紫劍貫穿,釘在劍鋒上,居然沒有毀掉。
“說是地仙,但更可能是七日疊加者,被鎮壓在此后,艱難掙脫出來,還是死在紫劍下,著實有些可怕!”
“也有可能是天神!”
人們目光滾燙如熾,盯著地仙舍利、紫劍、地仙之書,根本沒有辦法估量價格,若是利用得當,夜州必將沖破桎梏,邁向前所未有的輝煌盛景。
秦銘、項毅武、小烏他們都看得出神,暈乎乎,奈何瑰寶就在前方,他們卻接近不了。
當夜,他們從金光洞回來,結果被告知,為了保密,所有探險者都被隔離在牛犇城外的一座莊園中,不得外出。
“事情太過重大,這關系到我夜州的未來,所以,各位暫且低調一些!”這是三位大宗師下的命令。
所有人都有些無言,但也沒有辦法,縱然是程晟、姜苒這種門面人物,以及赫連瑤卿、姚若仙這類背景很強的人,也都被隔絕在莊園內。
數日后,夜州的祖師出現,而且是一群人秘密前來!
他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共同研究“門”,加固金光洞,第六境的強者準備親自前往新世界。
半個月后,他們又走了,因為需要一些極其珍貴的天材地寶,而且可能要動用三十六根定天神樁幫助煉制。
其中三位祖師留下,負責鎮守此地,越發看重金光洞,它的重要性與地位直線拔高。
此外,這里的大宗師已經不少于十位!
秦銘、項毅武等人,活動范圍變大了,除了每日修行,還可以在莊園附近轉悠,只要別遠離即可。
同在此地,他們自然見到不少熟人,如裴書硯,趙傾城等,在消息方面可以互通有無。
“祖師們都瘋了,居然動用了關乎族運的三十六根定天神樁,在煉制‘門’的組件,進而可以確保金光洞‘不朽’,能讓他們隨意折騰與進出。”
主要是,新世界內的三件東西太重要了,讓各條路的祖師聽聞后,內心都發生大地震。
“據說,地仙舍利,若是被圓滿領域的地仙,或者七日疊加者吸收,也許能突破到更高境界中。”
“或許,那是天仙舍利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紫劍還有“地仙之書”的等級也要跟著提高,誰能不眼紅與心動?
數日后,一群不速之客到了。
他們是自蒲貢歸來的那群人,從少年到老者皆有。
事實上,簡懷道、謝凜、陸巍等人早就來了,也被限制在莊園中。
現在,他們的長輩到了,不知道從哪里聽到“地仙舍利”的風聲。
“消息走漏了,我就知道,各條路中都有他們的人,根本瞞不住。”宗師顧惜誠嘆道。
尤其是,其中一批人進入莊園后,徑直朝著如來教駐地而來。
一個坐在四牙白象上的男子頗為醒目,其坐騎就是種子級的,可想而知他的身份多么不凡。
項毅武不滿,道:“真是聞著味就來了,分明遠走蒲貢,現在回來后什么都爭,這是惦記上地仙之寶了!”
秦銘注意到,四牙白象上的男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瞬間,男子的雙目像是兩盞金燈亮起,太耀眼了,像是混沌符文在流轉,仿似能看透一切。
他的真實年齡不得而知,看起來不是很大,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短發,自來卷,身體頗為敦實,體內像是蘊含著龍象之力,肉身活性極強,不經意間散發的血氣非常懾人。
“他是誰?”秦銘暗中問道。
“小如來。”項毅武傳音,多少帶著一些情緒,很不滿四牙白象上的男子。
因為歷代以來,小如來這個稱呼都有特別的意義,未來很可能會掌管如來教,屬于正統衣缽傳人。
然而,這并不是當世如來賜予男子的稱號,而是自蒲貢回來的“過去如來”欽點的。
秦銘察覺到,現在各條路的狀況有些微妙,甚至有些亂。
“他在什么境界?”秦銘問道。
“他肯定不是宗師,應該在第四境。”項毅武告知,此人身份極其不簡單,是過去如來的徒孫,深受其喜愛。
秦銘之所以詢問,是因為發現小如來在觀察他。
同練混沌勁,但不見得是同路人,他得提前有所了解。
四牙白象臨近,盤坐在上的小如來微微一笑,道:“你是秦銘吧?有時間的話,去見一見圣賢。”
秦銘以道兄相稱,和他打招呼。
“你應該尊我師一聲如來。”
在四牙白象的后方,跟著一對年輕的男女,此時走上前來,他們先后開口。
“最起碼也應該喊一聲前輩。”
秦銘搖頭,道:“我和你們的師傅年齡相差不大,那樣稱呼,豈不是讓他顯老。”
一對年輕男女明顯練成了混沌勁,此時都很嚴肅,連他們兩個都比秦銘年齡大,怎能容忍他和師父同輩?
“休得無禮,你練我們這一脈的混沌勁法,怎能不尊師重道?”
秦銘不快,他練的是家傳帛書法,和他們這一脈關系根本沒那么近。
項毅武道:“秦銘另有傳承。”
烏耀祖也開口道:“我銘哥從來沒有得到過你們的指點!”
“既練成混沌勁,就當尊我師一聲前輩!”
“此法的正統如今在我們這一脈,秦銘你為何如此無禮?”
顯然,這對年輕的男女十分“執拗”。
秦銘心頭略微冒火,對方傳了他什么法?所謂的混沌勁的源頭,有數位祖師,這一脈憑什么以正統自居?
況且,對方根本就沒指導過他,剛相見就和他擺譜。
秦銘開口:“我這一脈怎么就成旁支了,誰定的正統?”
他接著道:“而且,陸自在是我師兄,你們兩個想和我平輩都不夠格。”
這對年輕男女面色變了。
縱然是小如來聽到陸自在三個字,金燈般的雙目中也有神霞一閃而過。
“你們兩個,不得無禮。”小如來開口,示意自己的兩位弟子無需多說。
隨后他看向秦銘,道:“我們確實同源,你當抓緊時間去覲見圣賢,他老人家也提及過你。”
“自蒲貢而歸的那位嗎?”秦銘問道,他對那人無好感,他所認可的過去如來,是敢于為夜州而戰,臨死前也要帶走兩位妖神的老前輩。
現在這位,自號過去如來,難入他心。
“你怎敢一再地無禮?”
“要么尊圣賢,要么尊過去如來!”
那對年輕男女皆神色不快,先后開口。
秦銘沉下臉來,他一沒承過這些人的恩惠,二和他們沒有什么密切的交集,也好意思一而再地讓他去禮敬?
若是“過去如來”的師尊,混沌勁的源頭之一,那位老者真身歸來,他愿意一拜,這些徒子徒孫有些盛氣凌人,架子很大。
秦銘沉聲道:“你們兩個什么身份?敢這樣和我說話,從陸自在師兄那里論的話,你們都得尊我一聲前輩。”
“大膽!”
“你想讓我師也喊你前輩不成?”
兩人上前,身體流動出混沌勁,光芒耀眼,像是兩輪小太陽在綻放朝霞。
同在這座莊園中,不少人都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尤其是兩人的天光綻放后,更是驚動一些仙種、神種。
畢竟,混元勁波動時,非常的強烈!
“小輩,見我當禮敬!”秦銘注視著他們,身體散發出的漣漪,擋住了兩人透出的混沌勁。
而且,他的天光更為璀璨、駭人,直接壓得兩人骨骼嘎吱嘎吱作響,仿佛要斷了,那強大的威壓如同飛仙山般轟然降落,讓他們難以承受,面色蒼白,只能在這里低頭彎腰,似要拜下去。
莊園中,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心驚不已,雖然同練混沌勁,但看起來區別很大,像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法,到底誰才是正統?
休養生息有一段時間了,月初要是例行喊下保底月票,會不會有人想打我?輕點砸,感謝啊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