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升騰多日的地光消失，整片天地再次陷入長夜中。
零星的小雪花飄落，呼出一口氣都是白霧，初冬已至，天氣真的冷下來了。
“該走了，還舍不得嗎？”徐空大師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
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開口：“畢竟是我流過血的地方，學了一身本領，沒有埋沒，對得起生我養我的夜州，我再看幾眼就走。”
他是周無病，看著夜色下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漸漸被小雪花染上淡淡的白色。
這一役，他遍體鱗傷，沐浴大量滾燙的妖血，斬殺很多對手，到現在還有傷口沒有徹底愈合。
師徒二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只有在戰場上短暫和他們接觸過的一些人，看到過他們殺穿妖魔隊伍的背影。
徐大師道：“走吧，雖默默無聞，但更容易活得長久。”
像他們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來去匆匆，未留姓名，關鍵時刻入場，參與了和妖魔的大戰。
此時，各條路的高手也都有序撤退。
神殤平原，土質更紅了，留下大量的血與魂，為數不多的大山都被削平，大量的林木被夷為平地。
此后數日，各條路的高層短暫碰頭，而后三大皇朝、超級大教等都派后勤人員前來，丈量靈田等。
這次，夜州西進兩萬里，獲得大量肥沃的火田。
來年春天，地下火泉復蘇后，這里將被大開發。
“老伯，我能看家護院，原本就是一只家狗，當年為生活所迫，才進入平原深處，從沒傷過人。”一只狗妖在搖尾巴，在鎮上一戶人家前自我介紹。
它也是沒辦法，如果沒有個好的歸宿，當明年春開墾神殤平原上的靈田時，它說不定會被當成妖魔打殺。
“我是玉狐，最擅輕舞，琴棋書畫也略精通……”更有狐妖進入城池中找“工作”，尋求庇護，要徹底融入夜州。
西境邊緣的異類處境都頗為尷尬，人族反感，認為他們當年為禍不小，妖魔更是不待見，認為他們是妖奸。
活躍在神殤平原上的很多妖族，現如今一點都不兇了，都變得“能歌善舞”，最差也有得有“看家”的一技之長。
兇猛一點的妖族，則是毛遂自薦，要去給一些宗派看守山門。
相對而言，異禽最好融入進來，主要是夜霧世界太大了，廣袤無邊，它們的飛行能力很被人類看重。
秦銘站在風雪中回首，最后看了一眼神殤平原，他也要離開了。
短暫的駐足，許多人的面孔浮現在他的眼前，盧貞一、卓雅、趙梓淵、金垣、孟星海的師叔祖……
這些陣亡名單中有他的朋友，也有照拂與看重他的長者，更有自曹千秋手下救過他性命的老前輩。
可惜，他們永遠留在這片漸漸被冰雪覆蓋的戰場上，此生再也見不到。
事實上，很多人離開時都較為沉默，但凡來世界邊緣地帶血拼妖魔的人，又有哪個沒有親故，沒有師門長輩戰死？
撤離西境時，很多人都是灑淚而去。
“號外，號外，世界邊緣地帶的大戰徹底落下帷幕，妖魔敗了，按照約定就此退出神殤平原！”
“大勝，西部大捷，我們不僅擊潰游獵文明，還將入侵的妖魔文明驅趕回他們的老巢，獲得大量火田。”
夜州，各座城池中，許多人都在歡呼。
盡管數日前就有消息傳來，祖師大勝，但只要妖魔一天不退軍，局勢便一天充滿變數。
現在塵埃落定，大局已定，很多人走上街頭慶祝。
夜州各地，多日的壓抑、沉悶一掃而空。
長夜下，各座城池燈火通明，像是一顆又一顆明珠鑲嵌在一望無際的黑暗大地上。
很多祖師的名字被人們所熟知，隨后更是被傳唱，這一戰中他們是絕對的主角，發揮的作用最大。
還有那些改變生命形態，踏足神道領域的人，以及化作仙族莫名生物的祖師，也被人們從歷史尋到過往。
新生路的過去如來、仙路的葉姓拓路者、密教一語不發的老祖師……全都被人們重新記起。
“有些強者至死時我們都不知道其來歷，在那片平原上更是有許多高手尸骨無存。”
毫無疑問，新崛起的一代更是無比亮眼，被夜報、晝報、界報等大肆報道，許多青壯還有少年透過文字、染血的側影畫像等，向著人們走來，被人所知。
“什么，蘇詩韻戰死，仙土最拔尖的仙種之一，我曾經仰望的女神，此生追求的目標，她被老妖魔阻擊，永遠地留在那片血色的土地上，怎么會這樣！”
許多人大嘆可惜，天妒紅顏，一代仙子級人物中就這樣香消玉殞，不然未來必然是一位超級祖師。
“密教的唐御天也死了，那可是被重點培養的神種，潛力無邊，最后連尸體都沒有拼湊完整。”
不盤點不要緊，一查之下，夜州各地很多人都心頭悸動，這一戰實在太慘了。
僅是祖師層面，確定的就死了一批人，還有很多強者生死成謎，沒有對外公開。
“玉清教的少教主、擎天教的撼天者、薛云錚、密教最強種子之一……”
隨著陸續公布名單，各方都被嚇到了，這一役各條路皆損失慘重，不止是老輩人物，未來的扛鼎之人都死了不少。
當然，活下來的厲害人物，話題更多，光芒聚在他們身上后，顯得分外耀眼。
“你們知道什么是絕代大宗師嗎？壓蓋一代人。”
“那你可知，世間還有無上大宗師？代表的是最強，同境界沒有對手，這次在西境大戰中就有這樣一個人……”
大戰過后，但凡在西境嶄露頭角，發光發熱的人物，都開始被人們所了解，無數人在談論。
顯而易見，在這樣的大時代，強者崛起，崇慕傳說，是最吸引人的話題，夜報、實報等也有意引導。
悲傷終究要揭過去，各條路盡縞素不能成為永遠的殤，一切都要積極向前看，塑造英雄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連場大戰下來，也根本無需去夸大，去刻意吹噓，如實記述下來就是了，此役有太多燦爛的人。
“想不到啊，巾幗不讓須眉，姜苒在第四境中頗有統治地位，不僅斬殺過很多同級的種子，還曾擊斃過想伏擊她的出名老妖！”
許多人都在驚嘆，上天賜予這位少女無瑕的容貌，還給予她這樣驚世的天資，委實得了天眷。
很快，人們又挖出，古代神仙道場的楚翩然大概不弱于姜苒，在戰場上的表現同樣璀璨奪目。
“黎清月曾經火燒多位潛形匿蹤過來，想要獵殺仙種的老妖，其表現驚動了夜州的老輩人物，最后為了保護她，沒讓她再下場，不然其戰績也極為輝煌。”
實報、界報等還出了一個巾幗系列，唐瑾、冷緋月、趙傾城、姚若仙、赫連瑤卿等被重點報道出來。
“程晟、崔沖和、卓青冥等人也非常了不起，甚至稱得上驚世駭俗。但凡能破關進第四境的修士，都屬于厲害人物，很難跨境對敵。尤其是第四境的仙種，幾乎已經代表同領域最強，他們居然還能逆伐，著實不可思議！”
一場大戰下來，人們發現各條路許多新星正在冉冉升起，照這個軌跡走下去，注定要照亮這個時代。
“新生路這次大放異彩，著實出了超級猛人，據傳他只身鑿穿妖魔陣營，收割了也不知道多少位天妖種，將敵我雙方都震撼到了。”
雖然還沒有統計戰功，但是，已經有各種小道消息在傳，因此人們幾乎鎖定了傳聞中的目標。
“有傳聞，他身兼兩條路的法，這次可能是以仙法破關，走到那個高度后，才得以在西境戰敗諸敵。”
“我不相信，他絕對是新生路的門面，不可能是仙路的人。”
“他是不是純粹的新生路的門面不好說，但另一位戰功赫赫的新生路的門板卻可以確定。”
當項毅武看到這種報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很想將夜報給一把火燒掉，他莫名就成為新生路的門板！
“人家在夸你，沒看描述嗎？不可撼動之巨門，誰能推開這扇門板，將來必成絕代高手。”如來門的一位老宗師笑著說道。
項毅武摩拳擦掌，道：“長老，改天將夜報那個組織的話事人的孫子約出來，我和他友好地切磋交流下。我們新生路想要走下去，必須得進行各種實戰，于生死間磨礪見本心，方能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夜州各地，從十大名城，到璀璨的巨城，再到村鎮等，這些日子所有的熱點話題都和西境大戰有關。
“我們又一次被動拓荒，西進兩萬里，不僅解決了大患，來年春天還會開辟出大量的火田，將會養活更多的人，長遠來看，夜州的實力會日復一日的強盛。”
“這么大的地盤，恐怕不好管理，未來涉及的利益紛爭恐怕不少。”
隨即，人們又談論起拓荒。
“不拓荒的話，困守一地肯定不行，要融合夜霧世界各地的人族，尋找我們的同類，壯大本族才能自保。”
遙想當初，方外之地的陽土、厄土，就是拓荒后融入進來的，還有新生路的陰陽觀、純陽宮等，密教的某些重要派系，也是后來加入夜州的。
當然，拓荒時挖掘地下秘典，重塑腳下的修行路，也是各教都在做的大事。
“你們是不知道，昔日夜州有些地界沒有被融合進來前，人族到底有多慘，出生后命運就已注定，是某些異族的仆從。”
“還有更慘的，早年夜州這邊，不止是人族，還有很多異類，都被巨獸視為‘肉莊稼’。”一位老者開口。
接著他又嘆道：“其實，拓荒的本質主要是為了生存。在這漆黑的世界中，我族強烈不安，要聯合更多的同族，探索前路，太陽為何會消失，這個世界的真相和本質到底是什么？都是亟待挖掘的真相。”
夜州，很多人都有憂慮，太陽消失，大環境驟變，以后會怎樣，世界是否還會繼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們拓荒的同時，也想和其他文明交流，希望了解他們從哪里來，和我們同源嗎？”
目前，溯源的情況頗為復雜。
最為可怕的是，這個世界像是沒有盡頭。
西部拓荒后，自神殤平原出去，再前行數十萬里，會遇到一望無際的西海。
而進入妖魔陣營的人族探路者反饋，所謂的西海，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稍大點的內陸湖。
昔日，有妖魔族的強者曾經從此岸到彼岸，跨越大概百萬里，竟然又可見到陸地。
昆崚，秦銘、烏耀祖從西境回來，短暫在這里駐足，和余根生一起將趙梓淵的骨灰埋下。
兩日后，待他們要重新啟程時，這片地界輕微顫動。而后，少數人抬頭看到，一張人皮全身焚燒，凄厲慘叫，橫渡夜空，沖向遠方。
什么情況？練成特殊瞳術的人都大吃一驚。
烏云之上，有數位祖師靜立，盯著逃走的人皮。
“他們在探玉京，兩個燒成灰燼，一個全身點燃后逃走了！”
“很有可能是妖魔背后的那個神秘文明，有些高手沒忍住，親自接近玉京。”
“這樣也好，正主冒死去探查，以后應該能平靜很長一段時間。”
這件事在高層引發一些波瀾，普通修士根本不知，剛平定妖魔的入侵，各條路的祖師不想引發無意義的恐慌。
誰都不知道，在昆崚禁地深處，外界人無法涉足之地，層層迭迭的混亂虛空中，有恐怖的城池正在發光。
它似倒懸在天空中，城墻、內部宏大而又朦朧的景物等，都“頭下腳上”，似倒映在那里。
它很飄渺，也極其遙遠，但是，它正在震動出的漣漪，波及了現實中的一座土城。
小烏告別：“銘哥，夜州這邊的大好河山，九成的地域我都沒有去過，這次我準備四處走一走，逛一逛。”
他獲得的戰功不少，準備交給余根生幫他去兌換所需，自己就不等著了。
“保重！”秦銘對他倒是很放心，這位兄弟適應力太強了，感覺在哪里都能混得如魚得水。
半個月后，赤霞城，秦銘站在城門樓上，眺望城外漆黑夜色下的野外世界，漫天大雪飄舞，大地一片銀白。
“又是一年寒冬季！”數日前，他回到這里。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過往，去年深冬，他在黃金年齡段新生，正式踏上這條路，時間匆匆，轉眼一年過去，他已來到第三境——靈場。
這樣的速度，無論放在哪條路上都有些嚇人。
秦銘戰功很多，記憶水晶都清晰記錄下來了，但他不想自己去兌換獎勵，在等陸自在出關。
他連殺超過雙手之數的天妖種，更是斬過白銀戰獸，沒人鋪墊下，自己去領取獎賞不怎么穩妥。
“陸師兄應該能順利新生吧！”
隨后，秦銘望向黑白山方向的夜空，那邊偶爾會有血風箏游弋，十天半個月能夠見到一次。
數日前，他曾回過一次雙樹村，劉老頭還和以前一樣，喝著小酒，吃著野味，偶爾踹幾腳大黃狗，一切都沒什么變化。
吳崢來了，道：“秦哥，我感覺像是做夢般，你是和我同時走出黑白山的人，如今你已經名動各地，成為新生路的門板，不是，門面！”
他很激動，感覺宛若一場夢境，遙想當初，也就一年前而已，秦銘和他一樣，剛新生而已，還曾去他家求購槍箭雙絕。
秦銘搖頭，道：“虛名所累，如今被夜報、界報連篇累牘的報道，不是什么好事。”
他對夜報較為反感，當年，各地城池的少年比斗，以及統考時，這家花錢才給重點報道，各種花里胡哨。
尤其是現在，他感覺到一股惡意，對方將他的根底挖了出來，說他曾在崔家生活十載有余。
表面看，夜報在為他抱打不平，認為崔家錯失天縱奇才，眼光不怎么樣，但這仇恨值拉得也夠可以了。
他不想被各方目光聚焦、審視，但是夜報卻接二連三的提及他。
“還好，老曹殘了，成為曹四。”秦銘自語。
當然，各路聯手擊潰妖魔大軍，彼此關系正是蜜月期，即便老曹威名正盛的時期，也不至于敢下黑手。
“崔家……”秦銘沉思。
“小秦，咱們今日不醉不歸！”徐晟來了，還有芬芳姐周琳跟在后面。
他們也很震驚，昔日一起進山狩獵靈性生物的伙伴，而今竟走到這一步，在西境殺得第三境的天妖種無人敢下場。
秦銘在赤霞城待了多日，期間曾陪孟星海去祭奠那位老師叔祖。
隨即，他從孟星海這里得知一則消息，當初他收到的那封信有些問題。
秦銘露出難看之色，道：“是我爺爺的親筆信，但被人利用，布置了一番，我如果追查下去會出意外？”
當初，他很聽勸，自己沒有親自動身，而是由著孟星海安排人手去調查，后面果然有問題。
秦銘握緊拳頭，道：“陰魂不散，等我成為宗師，非將他們都掀翻不可！”
孟星海道：“你現在需要低調，西境一戰，你過于耀眼，接下來當蟄伏，好好地提升自身。”
秦銘點頭，在妖魔戰場上，他殺過頭了，但是為了獲取戰功去兌換所需，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這一次，他想要的是新生路上沒有的典籍！
如果是往日，那些東西不可能得到，現在問題應該不大。
五日后，夜州之外，無人之地，陸自在倏地睜開雙眼，他的意識沖霄而上，穿透漆黑的云層，接引無盡天光。
世外，異常璀璨，無盡光雨灑落，被其精神牽引，直落地面，將其肉身淹沒。
而在不遠處，有新生路的祖師親自為他護法。
轟隆隆，雷火交織，這片地界的大山都快被熔化了。
當日，陸自在化掉舊軀，真正新生成功，而且踏足第六境中，世間少了一尊無上大宗師，多了一位祖師。
“我也該正式進軍夜霧世界深處了！”陸自在開口，若沒有游獵文明、妖魔文明入侵，他早已離開夜州。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些事要處理。
兩日后，赤霞城，秦銘見到消失多日的陸自在，剛一見面就確定，對方應該是徹底新生歸來。
眼前的少年眼神清亮，沒有一絲雜質，這可不是陸自在裝嫩，他從頭到腳都充滿蓬勃的生機和活力。
縱然是他的精神，都像是涅槃了一次，斬去無用的雜緒，意識通明，純凈如赤子之心。
“恭喜陸師兄！”
陸自在微笑著點頭，道：“和我說說你的戰績，想去兌換什么？”
縱然是他，得悉秦銘曾隔著一個大境界斬殺白銀戰獸后都吃了一驚。
“殺了十幾位天妖種？你還真是天妖種收割機啊！”陸自在知道這位小老弟很猛，但是沒有想到這么夸張。
“我想了解下，都有哪些適合我的經文落在方外之地、密教那邊，而我們新生路卻沒有。”秦銘和他交流。
陸自在道：“《金烏照夜經》殘本在方外之地，我們只抄錄到一小部分。《截天策》你就不要兌換了，我回頭為你尋來截天刀法，至于其根本勁法，你現在不要惦記，當下你若是融如來勁、六御勁、截天勁等，必然會炸開。”
經過一番交流，秦銘知道該兌換哪些真經了。
其中有些經文，縱然是研究出帛書法的幾位老祖師當年都惦記過。
若是被他們得到，帛書法比現在可能還會霸道一些！
當然，參照的越多，融合的越多，那樣的勁法練到后期可能也會越容易讓自身炸開。
由陸自在出面，幫他鋪墊后，秦銘可以去兌換傳說中的經文了。
他的第一站是仙土，這也是他第一次進入充滿各種傳說的方外之地。
仙土，位于大瑞皇朝境內，是一塊巨大的“福地”。
雷霆王鳥載著秦銘臨近時，身體繃緊，因為天空中有第五境的瑞禽翱翔，地面有宗師級的巨獸守護山門。
外面的世界大雪紛飛，銀裝素裹，可是仙土中卻溫暖如春，哪怕遠遠地望著都讓人心曠神怡，到處都是靈樹，不要說藥田，就是山崖的縫隙間都盡是寶藥。
仙土中，各座山體都冒著紫霧，奇異的火泉從金色到湛藍色等應有盡有，和尋常所見的赤色火泉完全不一樣。
這是一片花香鳥語的世界，靈氣氤氳，仙霧升騰，充滿勃勃生機。
甚至，連樹上葉片中蜷縮的蟲子都是靈蟲，這地方神異的過頭了，著實屬于造化之地。
秦銘自報姓名后，不久一位熟人出現。
風華絕代的姜苒來到山門外，接引他進去。
當秦銘踏足這片仙家寶地后，還有一位宗師親自出面，和他友好地交談。
毫無疑問，經過西境一戰，秦銘的稟賦驚到了很多人，真實戰績過于耀眼，縱然是老輩人物都對他重視起來。
不然的話，他一個少年而已，怎么可能會有宗師親自作陪？
顯然，他成為新生路的門面人物后，地位直線拔高。
在此過程中，仙土很多弟子門徒都走來，在遠處悄然打量，其中不乏核心門徒，以及仙種，還有拓路老怪物的直系后人，都對他頗感好奇。
姜苒的妹妹，白衣少女洛瑤噘著嘴，她實在沒有想到，僅一年而已，這個曾經和她如隔山海無限遠的少年竟走到這一步，今日登臨仙土，由她的姐姐和一位宗師親自接待。
而她則作為“茶童”，在這里為三人端茶倒水，侍候在一邊。
“我想觀看《金烏照夜經》。”秦銘直奔主題。
據傳，當年帛書法的幾位祖師都對此經眼饞不已，卻求而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