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去沈府給沈拾瑯送嘉成帝的賞時，分明看到沈拾瑯的臉色是正常的。
沈公公對此并不意外。
在嘉成帝手下當臣子的，誰不做點表面功夫，沈公公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沈拾瑯能從嘉成帝身上薅到這么多，沈公公也是著實佩服的。
沈拾瑯和蘇錦時又會做人，每回都給他不少好處。
沈公公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非要在嘉成帝面前告沈拾瑯一狀。
這會兒，沈公公也是慶幸自己沒有坑過沈拾瑯，希望沈拾瑯這次也能饒他一命。
你說他招誰惹誰了。
嘉成帝不做人，他也跟著倒霉。
“你這個狗東西！”嘉成帝大罵沈公公，這狗東西竟然磕絆都不打就招了。
之前太子囚禁他也是，沈公公也是極為配合。
沈公公對此壓根不搭理，只殷殷看向沈拾瑯，“沈大人，奴婢從未說過您父親的壞話，也未做過對他不好的事情，對沈大人亦是如此。還請沈大人饒奴婢一命。”
“沈某自然不會牽連無辜之人。”沈拾瑯說道，“沈公公可愿將知道的都寫下來？”
“奴婢愿意！”沈公公二話不說，便去一旁磨了磨，開始寫嘉成帝即位后的荒唐罪證。
“沈拾瑯！”嘉成帝驚恐道，“你要弒君！如此，你在史書上也是要留下臭名的！”
“陛下留下罪己詔，無言面對天下百姓與列祖列宗，選擇自縊，臣又怎會弒君？”沈拾瑯嘲諷道，“待臣發現，為時已晚，陛下早已殯天。”
嘉成帝現在已然顧不上身上的痛苦，驚恐的看向沈拾瑯，迅速說：“沈拾瑯，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朕事后不會追究，還會為你沈家一門正名，為沈良鈺洗脫冤屈。”
沈拾瑯輕笑，“他的冤屈不就是你造成的嗎？”
魏鑒朗從懷中掏出一根繩索給沈拾瑯。
沈拾瑯將繩索纏繞在嘉成帝的脖子上，嘉成帝渾身的汗毛都害怕的豎起來了，“沈拾瑯！你放過朕，你要什么朕丟答應你！”
“你要權？”嘉成帝說，“朕可封你為攝政王，代為行使帝王之權。朕可不問世事，于別院修養，將朝堂都交予你。”
沈拾瑯搖頭，逐漸施力，如鈍刀子磨肉一般，讓嘉成帝逐漸的、一點一點的感受到窒息的恐懼。
嘉成帝不住的蹬著腿，舌頭往外吐了出來。
沈拾瑯笑笑，可目光里卻是哀傷。
就是這么個東西，滅了他沈家滿門！
沈拾瑯抓著纏繞在嘉成帝脖子上的繩索，飛身連帶著嘉成帝一起提了起來，將繩索掛在橫梁上。
嘉成帝就這么被吊了起來。
沈拾瑯將綁在嘉成帝身上的繩索解開。
嘉成帝手腳沒了束縛，雙腳蹬的更厲害了。
雙手努力抓著脖子上的繩索往外扯，臉逐漸被憋成了紫紅色。
沈拾瑯好整以暇的觀賞。
如此活活憋死嘉成帝也實在是太便宜他。
對于嘉成帝，不論多大的折磨都是不夠的。
嘉成帝充滿乞求的雙眼看向每一個人，但沒有一個人肯幫他。
當著這么對人的面，沈拾瑯決定不把靈丹的真相說出來了。
這靈丹把嘉成帝折磨成這樣子，若傳了出去，難免不會被人利用，為禍民間。
他已將手中剩下的丹藥盡數銷毀，蘇錦時也不會再從商城中買。
嘉成帝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到最后兩腿無力的垂落，再也沒了掙扎。
腦袋也在繩索上耷拉了下來，徹底沒了生氣。
沈拾瑯冷冷的說：“沈公公，傳下去，陛下薨了。”
“是。”沈公公忙道。
他現在一身冷汗。
先前大皇子和二皇子便是拖拖拉拉，導致失敗。
到了沈拾瑯這兒，只給嘉成帝死個明白，便利落動手。
大熙的天，變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謀反，大皇子被進宮救駕的成大將軍斬殺。”沈拾瑯又說，“二皇子被大皇子砍成重傷，三日后，不治，身亡。”
二皇子眥目欲裂，忙道：“沈拾瑯，我可答應你，絕不……”
話未說完，二皇子的腹部就被魏鑒朗來了一劍，說：“不知二皇子這傷能否撐的住三日。大皇子實在兇殘，連自己的手足都不放過。”
魏兆先冷冷接口，“畢竟先皇的血脈，一脈相承。”
沈拾瑯又道：“待我們入殿，先皇已經薨了。”
“沈公公可記好了？”沈拾瑯突然我點了名。
“奴婢都記下來了。”沈公公忙說。
“當日公公來沈府送補品，沈某感激公公的沉默。”沈拾瑯說道。
當日，他也存了試探的意思。
嘉成帝已被靈丹控制的厲害，若沈公公多一句嘴，他最多將動手的日子提前，不過，確實沒有現在這么天時地利人和。
他也需要從沈公公嘴里說出一些話，譬如現在。
沈公公立即明白，“謝沈大人饒命！奴婢必定管好自己的嘴。”
“沈某相信公公并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只不過還需要一些約束。”沈拾瑯知道，其實滅口才是最穩妥的。
只是他經歷過沈家無辜枉死，也不忍將這種事情施加在無辜之人身上。
如今殿中，二皇子進來時，除了留下沈公公的活口，其他下人都已被殺。
“沈某聽聞沈公公在京中安置了一處宅子，還娶了妻，認了一個繼子。”
沈公公心里一驚，“奴婢也只是希望將來能有個養老送終的人。他們對奴婢的事情一無所知。”
“公公倒是個有情之人。”沈拾瑯笑笑，“公公不必擔心，我已將他們安置在京郊的一處宅子中。宅子里亦有下人伺候。公公自也可去與家人團聚。”
沈公公知道，沈拾瑯把話說的很明白，他只要敢透露半句，他連同妻兒都不會有活路。
沈拾瑯已然將他們的性命捏住。
況且，五皇子尚幼，即便登基稱帝，大權還不是在沈拾瑯手中。
將來五皇子若是因此與沈拾瑯翻臉，那也是將來的事情。
現在，所有人在沈拾瑯面前都要夾著尾巴做人。
沈公公深知，將來即便是五皇子真的查到了自己，他也不能將今日之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