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世家大族的子弟占據了朝堂上的半壁江山,全都站出來聲嘶力竭地怒斥王曉叛亂,要求國主下旨鎮壓叛亂,除掉王曉。
隨著帝都八大家族和一眾稍弱一些的世家紛紛出聲附和,偌大的龍國再也沒有王曉的容身之地,國主面對此情況也是緊皺眉頭。
這些世家大族長的存在幾千年,短的存在上百年,經過漫長時間的積累,掌握了無數資源,憑借著手中的資源多方投資,不管任何一方獲勝都能確保世家穩固,延綿不絕!
在龍國建國之前老牌的世家大族投下大量的資源,派出家族中的子弟參入革命,在龍國成功建立之后,這些世家大族就順理成章地占領了勝利的果實,再同新生的世家進行聯姻同流,經過幾十上百年的磨合,使得整個龍國的世家大族形成一個鐵板一塊。
從整個龍國朝堂到地方,世家大族的子弟掌控了三分之二的官員職位,在龍國中央七名常委中有五名是世家大族子弟,只有國主和韋亦常委與世家大族有所區別,國主身為帝國的掌控者,雖然本身就是最大的世家大族,但卻先天性與世家大族站在對立面;而韋亦常委則是實打實的普通人家庭,因為特殊的情況,以救世主的身份獲得這個職位。
政府之中尚且如此,軍方里面更甚,幾乎所有的軍中少將及以上的將領都是世家大族子弟,或者與世家大族有關聯的人,這就是龍國世家大族的力量,末世前不是任何人能夠撼動的,末世后的藍星規則變了,個人偉力主宰一切,才產生了打破這種制度的希望,而龍組正是這個希望中的火炬。
勤政殿中的滾滾諸公和國主都明白這個道理,盡快大勢不可違,但世家大族也要想辦法將這些異變扼殺在搖籃之中,讓這個時間無限延長,從而獲得更多的時間去調整和改變,進而適應藍星的新規則,從而讓世家大族松動的統治再次穩固。
面對幾乎所有的朝中重臣和近三分之二的朝中大臣逼迫,再加上國主心中對整個福建州的錦衣衛竟然直接聽命王曉,而將他蒙在鼓里的事情感到憤怒和擔憂,心中也開始對維護王曉的想法產生質疑,漸漸地傾向世家大族對王曉的處理。
韋亦看著國主的神情變化,立即起身掃了眼吵鬧的滿朝大臣,那銳利中帶著森寒的眼神讓這些大臣立即閉上了嘴巴,生怕惹得韋亦暴怒,畢竟帝都研究所被韋亦完全掌控,而帝都研究所擁有五萬戰力極強的大軍,這個威懾力讓所有世家大族在撕破臉之前都不敢妄動。
鎮住滿朝世家大族朝臣后,韋亦朝著國主行禮后認真說道:“陛下,正當末世,整個龍國乃至藍星的人族都需要萬眾一心,共同抵抗鬼族和海獸的攻擊,如果此時龍國產生內斗,那么獲得便宜的只有鬼族和海獸,屆時國家四分五裂,整體戰力大幅度下滑,如何抵擋鬼族和海獸的進攻,恐怕等待龍國的將士國滅人絕。”
轉過身,韋亦看著滿朝大臣,高聲說道:“諸位公卿莫要忘了,鬼族只想圈養人族,將人族馴化成牲畜棚中的牛羊豬馬,定期收割吞噬人族靈魂;海獸只想吞噬人族的血肉強大自身,這可不是歷史上的改朝換代,諸位還能夠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站在特權階層,俯視眾生嗎?”
嘹亮的話語讓朝堂上的滾滾諸公都陷入了沉默,聽著韋亦繼續說道:“末世之中無人獨活,無人可自由,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拼盡全力去抵擋鬼族和海獸的進攻,我想諸位應該都很清楚,王曉絕對是堅定的抵抗者,對整個福建州進行改革,大概率也是為了更好地抵抗海獸的進攻,讓海獸無法跨過三洲防線,無法對龍國內陸腹地造成傷害,從而讓龍國腹地能夠享受安全,放心地進行物資的種植和生產,只有這樣才能穩固龍國對這片大地的統治。”
那些少數的非世家大族朝臣聽完韋亦的話,紛紛認同地點頭,心中開始認同韋亦的觀點,朝著韋亦的提議靠近,站在了世家大族的對立面。
對這個變化,世家大族子弟也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了深思的神情,畢竟韋亦所說都是事實,在生死危機的威脅下,一切的內部矛盾只要沒到完全撕破臉的情況,都可以暫時放下,先解決外部的生死威脅。
李振光沉思少許后看向韋亦說道:“下官承認韋亦常委所說不假,也相信王曉是絕對的堅定抵抗者,但王曉謀反是事實,不光使得整個福建州錦衣衛直接脫離了國主掌控,還清洗了整個福建州的官員和世家大族,這種權力只有國主才有,莫非王曉將他自己當成了國主。”
韋亦看了眼神色平靜淡然的國主,又看著滿朝大臣,認真地沉聲說道:“諸位朝臣別忘了王曉有國主行走的身份,在某種意義上是能夠代替國主行事,且錦衣衛也是這樣認為,所以不存在錦衣衛背叛國主的可能。”
滿朝大臣聽著韋亦的話,仔細一想還真有些道理,但這樣一樣王曉的所作所為不光不是反叛,在某種意義上還是奉國主之令在行事。
這一點國主也是在幾分鐘前想清楚的,所以心中對王曉的擔憂去了大半,仔細思考著王曉的品德性格,國主認為王曉還是忠于他的,所以心中對懲處王曉的想法也淡了。
世家大族看著風向被韋亦三言兩語差點逆轉,頓時有些慌亂起來,想要找出反駁之言,但一時間也沒有啥強有力的證據作為輔助。
沉默了許久后,余家的嫡長子咳嗽幾聲,將眾朝臣注意力吸引過來,而后沉聲說道:“本常委說幾句,不管王曉是否真的謀反,但他的行為已經極為過火,擅殺地方官員,還是大批量地清算屠殺連帶家人,更為過火的是枉殺無辜的地方大族子弟,搶奪這些地方大族的家產,此等行徑與土匪無異,所以本常委懇請陛下降旨懲罰。”
在韋亦的努力說服下,爭論的點從王曉謀反轉變到該如何懲罰王曉膽大包天的行為。隨著余常委的拍板定性,國主和韋亦以及朝中眾臣也明白這是世家大族的底線。
很多非世家大族的朝臣看著韋亦也不再說話,心中瞬間明白這也是韋亦能接受的結果,遂立即出列附和余常委的提議。
對于這些墻頭草的朝臣,不管是國主,還是世家大族都只將他們當成朝堂上的調味劑,但這也是這些官員為官處世的不二選擇。
國主坐在皇位上,看著全都要求懲罰王曉的朝臣,沉思少許后沉聲說道:“既然諸位愛卿意見一致,那就對王曉做出相應的懲罰,諸位愛卿繼續討論該如何懲罰。”
事情隨著國主拍板定性,王曉的罪名由謀反叛亂變成越職殘殺官員和忠良,這種罪名放在一般的人身上也是殺頭的死罪,但放在王曉身上,還不足以判定王曉死罪,因為王曉所殺的那些人職級和影響力都不大,就算死了對龍國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
對國主而言,只需要確定王曉依舊忠心于龍國,效忠于國主即可;對朝中非世家大族的朝臣來說,王曉只要不影響他們的利益,就無所謂;對世家大族來說,王曉只要沒觸碰紅線,那就沒到撕破臉的時候,一切都能商量。
隨著國主定性,世家大族子弟開始激烈地討論著該如何處置王曉,而韋亦則是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沉思著如何安排王曉才符合他的利益。
經過討論,王家嫡長子開口看著國主說道:“啟奏陛下,臣認為王曉膽大包天,意圖以國主行走身份,未經國主同意行使國主權柄,此為罪一;擅殺地方官員,大肆清洗異己,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行事作風,此為罪二;圍困擅殺無辜市民,搶奪基地市商賈家產,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此為罪三;三罪并罰,臣認為應該判處王曉終生監禁,剝奪王曉所有職位和身份。”
聽完世家大族商定出來的判罰,國主沉思許久后,看向沉默不語的韋亦,開口問道:“韋亦常委認為如此判罰是否可行?”
韋亦聞言沉思少許,而后起身說道:“回稟陛下,臣認為如此判罰確實可行,但以臣對王曉的了解,他必然不會接受這樣的判罰,以免造成逼反的結果,臣認為應該修改判罰。”
在心底韋亦是非常贊同世家大族給出的懲罰,那樣就能限定和控制王曉的行蹤,避免經常丟失了王曉的行蹤,導致后面的很多計劃實施起來出來難以推進的情況,為此韋亦還擊殺了好幾名匯報王曉行蹤的黑衣人。
國主聽完韋亦的話,也是認同地點點頭,畢竟龍國還需要用到王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能做出將王曉逼反的事情。
世家大族的幾位常委聞言也是眉頭緊皺,對于王曉的性格和為人品德,他們自然無比清楚,畢竟從王曉進入山河大學開始,這些人就開始研究王曉的一切。
滿朝文武討論來討論去,結果發現還不能隨意處罰王曉,只要不撕破臉,那就必須考慮王曉能接受什么樣的懲罰,這就弄得滿朝大臣很是尷尬。
對于這種結果,世家大族子弟也是目瞪口呆,簡直是活久見,但又無可奈何,沉默許久后,國主開口說道:“既然諸位愛卿一時間拿不出主意,那就下次朝會再討論。”
隨著國主起身離開,主持朝會的大臣高聲呼喊道:“諸位朝臣退朝!”眾朝臣立即行禮高呼:“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會結束后,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在上層社會中快速傳播,短短幾日,龍國各基地市核心領導階層都收到了此消息,只有極少數人對王曉的行為感到興奮激動,對世家大族拿王曉沒辦法感到好笑和高興;大部分人對此消息感到震驚和恐懼,心中對王曉的畏懼越發濃重。
福建州三號基地市的軍方統率和市長,還有錦衣衛指揮使,乃至炎黃司司長此刻都感到心中恐懼不已,匯聚在軍中的帥帳之中,討論著該如何應對。
起初,三號基地市的錦衣衛指揮使對此事并未放在心上,將福建州主基地市的錦衣衛百戶羞辱了一頓,而后驅趕出了基地市,之后從對外的信息渠道得知福建州主基地市和八號基地市全部完成了改革,剩下的基地市中除了三號基地市,其他基地市都在改革進行中。
隨著對王曉所提改革方案的層層剖析,三號基地市錦衣衛指揮使,內心不禁被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所侵襲。這改革之策,宛若一柄鋒利的雙刃劍,既耀眼奪目,又令人心悸。王曉的構想,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激進與決絕,仿佛要將根深蒂固的秩序連根拔起,重塑乾坤。
在他的構想之下,三號基地市的官場或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洗禮,那些曾經高高在上、安穩于位的官員們,恐將在這場變革的洪流中,如秋葉般紛紛凋零,留下的唯有寥寥數幾的堅韌之士。而那些世代傳承、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其輝煌與榮耀,亦將在這場風暴中搖搖欲墜,面臨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仿佛夜幕下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指揮使的心,隨著思考的深入而愈發沉重。他深知,王曉的這一步棋,走得既大膽又決絕,是對現狀的徹底顛覆,也是對未來的孤注一擲。在這股不可阻擋的變革浪潮前,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與無力,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巨浪吞噬。
明白處境危險之后,三號基地市的錦衣衛指揮使立即將信息送到了軍方和市政府領導人手中,看完信息后,軍方和市政府領導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立即召開了整個基地市核心領導會議,將所有人匯聚在軍中的帥帳之中。
偌大的帥帳中,幾十人分列兩邊落座,但誰也沒有說話,顯得極其安靜,好似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理智,全都滿眼恐懼無措地互相看著。
沉默許久后,基地市軍方統帥林平開口說道:“事已至此,為今之計我們只有團結一切力量,才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
基地市黃市長聞言沉聲說道:“幾日前,我們得知福建州其他基地市的改革之事后,如果出手相助他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孤立無援的絕境。”
黃市長的話瞬間引起了軍政兩方諸多官員的共鳴,心中不免對林軍長產生一絲抱怨的情緒,責怪林軍長當時不出兵相助,害的三號基地市如今孤立無援,但他們卻選擇性地忘了當時的決議是眾人默認的,當時還慶幸王曉沒有派出軍隊來三號基地市進行改革,同時也認為帝都那邊收到王曉近乎謀反的信息后一定會派兵鎮壓王曉,結果卻等來了帝都定性了王曉不是謀反,至于如何懲罰還在討論中。
這個結果讓三號基地市的眾軍政要員傻眼了,心中也瞬間明白想等來帝都派兵鎮壓已經不可能了,至于懲罰王曉的圣旨什么時候到更是遙遙無期。
面對這樣的處境,三號基地市的軍政要員不得不再次聚在一起,討論起來該何去何從的事情,但無論如何分析討論,也沒有找到可行的辦法。
林平聽著一個個辦法被提出后又被否決,幾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一個可行的辦法,遂沉聲說道:“諸位,帝都指望不上了,想要活下去只有兩條路,一是聚合整個基地市的力量與王曉談判,如果王曉不同意,我們就讓兩百萬基地市百姓給我們陪葬;二是向廣東州和浙江州求救,聯合兩州的世家大族的力量,讓他們暗中派出強者幫助我們。”
錦衣衛指揮使百鳴聞言頓時激動不已,興奮地說道:“林軍長所言不錯,我們甚至可以向帝都的世家大族求援,在明面上他們拿王曉沒辦法,但在暗地里給王曉使一些絆子,我想他們還是非常樂意的,我立即派出錦衣衛前去聯絡。”
黃市長聞言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緩緩地沉聲說道:“別忘了王曉在圣旨未到來之前依舊是三洲總督和國主行走,明面上對各基地市和錦衣衛擁有統屬權,我們這樣做無疑是在告訴王曉我們三號基地市反了,恐怕不光王曉不會同意,就連國主也不會同意。”
林平聞言搖搖頭,沉聲說道:“黃市長,我們沒得選擇,不管王曉還是國主,我們只能不去理會,我相信世家大族的人絕對會對我們的提議感興趣。”
帥帳中的眾軍政要員想到他們為官的所作所為,心中都明白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為了爭奪那一線生機,不得不走上這樣的道路。
很快,三號基地市就派出錦衣衛朝著廣東州和浙江州以及帝都而去,開始暗中聯絡世家大族及一切可聯絡的力量,準備與王曉對抗到底。
消息很快傳到廣東洲與浙江州,那些歷史悠遠的世家大族,紛紛派遣出族內最為杰出的強者,向著那風云際會的三號基地市疾馳而去。
而在那權力與榮耀交織的帝都之中,八大世家更是聚首一堂,燈火闌珊之下,是智慧與決心的碰撞。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與激烈辯論,他們達成共識,決定派遣家族精英中的佼佼者,帶著家族的期望與使命,穿越千山萬水,直奔福建州的三號基地市。
暗流涌動之下,福建州主基地市中,陳洪章和秦長生看著手中傳回來的情報,兩人眼中都充滿了擔憂的神色。
沉默了許久后,陳洪章開口說道:“帝都傳來的消息,朝會上所有世家大族的大臣全都要求嚴懲戰神大人,就連那五位世家常委也拍板決定懲罰戰神大人,國主也定性了此事,戰神大人受處罰已成既定事實,只是什么時候下達的問題。”
秦長生嘆息一聲,沉聲說道:“此值危難時刻,我等更要齊心協力,加快福建州各大衛星基地市的改革,廣東州和浙江州各大基地市估計也收到消息,開始做出了抵抗準備,想要繼續推進三洲改革已經不可能了。”
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錦衣衛指揮使陳超走了進來,看著兩人沉聲說道:“陳軍長,秦市長,大事不好了,我們獲得隱秘情報,三號基地市向廣東州和浙江州各大世家大族以及一些軍政要員發出了求援的信息,且這些世家大族和軍政要員也派出了支援的隊伍。”
陳洪章聞言臉色大驚,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震驚地急忙問道:“帝都那邊呢?有沒有什么變化,是否也有這樣的情況。”
陳超聞言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沉聲說道:“不錯,帝都的八大世家也派出了強者以及一些支援的物資和人手,此刻正在趕往三號基地市的路上,我們該怎么辦?”
面對陳超的詢問,秦長生和陳洪章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按照王曉留下的方針,加快福建州各大已經鎮壓成功的基地市改革進程,穩固好基本盤,對其他事情暫時不去理會,一切都等王曉出關再說。
兩日后,各方勢力派出的強者和援軍全都抵達了三號基地市,讓黃市長和林平軍長心中慌亂恐懼的心鎮定了不少,開始積極準備應對王曉即將到來的鎮壓。
與此同時,福建州在陳洪章和秦長勝的主持下,開始消化著改革帶來的勝利果實,積蓄著手中的力量,準備下一次向其他各大基地市展露肌肉。
雙方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即將到來的決戰,反而讓熱鬧潮涌的環境瞬間冷卻下來,一切都在下面暗流涌動,使得整個福建州乃至整個龍國安靜了下來,到處都充斥著祥和寧靜的和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