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狗？”
楚天南很是震驚地看向身旁的老者。
老者訕笑了笑，然后道：“我是覺得，有些時候我們投降，應該也能夠活的不錯……”
楚天南笑道：“確實，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若是能夠投降，也不失為一條出路。但對我們來說，我們不進則死，所以，我們必須要有選擇。”
老者沉聲道：“這么一說，那那位葉公子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楚天南點頭，臉色凝重道：“我這位葉兄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危險啊！”
老者猶豫了下道：“這……那天南你要不要與他撇清關系？”
楚天南輕笑，“現在撇清？就算我不要臉，那我楚族的臉還要不要？”
老者沉默。
確實。
現在去撇清……那不就等于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臉面這個問題，有些時候可以不要，但有些時候，就算是死，那也不能丟。
老者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楚天南沉默半晌后，道：“還有一種情況，下面的人可以打破規則上去。”
老者看向楚天南，“什么情況？”
楚天南雙眼微瞇，“那就是上面有人希望他們打破現有規則與秩序。”
老者道：“那幾位不被定義？我覺得不可能，現有的規則與秩序就是他們定的，他們怎么可能……”
楚天南沉默半晌后，分析道：“不，不能單從這個角度來看，要從全方面來看。第一個角度，葉兄身為天命人，絕對沒有那么簡單，而且，我接觸過他，他跟神宗那個莽漢子不同，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他現在面臨的是什么情況。”
老者疑惑道：“你是說他身后有人？不被定義？但沒有聽說過別的不被定義境啊！”
楚天南道：“二叔，沒有聽說過，不代表沒有，不要用我們的認知與眼界去衡量整個宇宙。”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第二個角度，神宗如此妖孽，可以說是神堂宇宙目前最有可能族譜單開一頁的，面對這種級別的天才，神堂宇宙那位老祖是會阻止還是會幫助？”
老者沉聲道：“這……不好說。”
楚天南道：“若是幫助，那他加上葉天命身后的一位不被定義，那就相當于是兩位不被定義。”
老者道：“萬一葉天命身后沒有不被定義，神堂那位老祖也不幫神宗呢？”
楚天南翻了翻白眼，“萬一萬一，萬一明天有未知大佬看我們這片宇宙不爽，直接給我們一拳毀滅了呢？”2
老者：“……”
楚天南抱著茶壺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后道：“有時候也要往好的方面想。”
老者點了點頭，“還有別的角度嗎？”
楚天南道：“第三個角度，那幾位制定規矩與秩序的大佬，他們之間有沒有沖突呢？”
老者有些好奇，“他們都無敵了，還有什么沖突？我要是有那個實力，我就天天吃喝嫖賭……還拼什么命？”1
楚天南沉默半晌后，低聲一嘆。
他是真不想做楚族族長啊！
真的很難帶動啊！
現在楚族幾乎沒有什么人才。
老者見到楚天南神情，訕笑了笑，“天南，你說……我剛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說我自己的想法。”
楚天南道：“他們之中，只要有人想要更進一步，那就絕對會有矛盾；你想想，他們現在都是無敵，大家誰也不差，但如果有人想更進一步，一旦這個人成功，真的更進一步，那其余的人不就得當兒子嗎？你愿意做兒子吧？”
老者認真道：“若是讓我成為不被定義，我愿意。”
楚天南表情凝固了。
老者訕笑了笑，“天南，你繼續說。”
楚天南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道：“他們是不愿意的，因為他們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他們不會讓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的。因此，他們之中如果有人想更進一步，那就意味著他們一定會競爭。只要競爭，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就會有沖突，而有矛盾沖突，那么，下面的人就有機會！”
老者沉聲道：“我懂了，他們競爭，為了打壓對方，就有可能會讓下面的人上來……”
說著，他看向楚天南，“那葉天命與神宗其實就是在賭這點？”
楚天南搖頭，“神宗這個莽漢子不會想到這些的，但葉天命肯定是能夠想到的……”
老者道：“為什么他能夠想到這些？會不會是天南你想多了？？萬一他葉天命什么都沒有想……”
“二叔！”
楚天南轉頭看向楚天南，“不要把任何人想簡單，一個世俗之中的后宮之爭，都能玩出幾百種花樣，更別說我們這個世界的大道之爭。”2
老者點頭，“這個道理，我明白，只是，他若真是那么聰明，怎么會混得這么慘……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事論事。”
楚天南搖頭，“二叔，有時候我們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眼睛是會欺騙我們的，就像你看到海面上飄浮著一座冰山，大多數人只看到冰山的一角，卻對水下的巨大冰山，一無所知，更別說，冰山底部之下可能還有山……”
說完，他抬頭看向天際，“我推測，葉兄故意說他們打敗了不被定義境，其實就是想拼一把，拼上面的人有矛盾，然后他與神宗爭取這一線生機。”
這次老者沒有杠了。
楚天南又道：“又或者者……這葉兄還有更深的布局，亦或者別的什么人的局，但我也只能看到這里了。”1
說著，他搖頭一嘆，有些時候，因為位置的緣故，個人之力是非常有限的。
老者道：“天南，那我們怎么辦？”
楚天南沉默片刻后，道：“我要去見見昭行族叔。”
老者怔住。
楚天南站了起來，目光堅定，“這種局，我參與不了。但族叔可以，我要去求他，求他在關鍵時刻助葉兄一臂之力！！！”
老者搖頭，“他不會幫你的。”
楚天南道：“那我也要去。”
說完，他消失在了原地。
半個時辰后，楚天南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村古屋前，在那座古屋前的河邊，一名男子靠坐在椅子上，正在釣魚。
男子穿著一襲華袍，從容貌來看，三十來歲，有不少的白頭發。
此人正是這世間僅有的幾名不被定義境。
楚天南走了過去，他磕了一個頭，“族叔。”
楚昭行并沒有說話。
楚天南也沒有說話，就那么跪著。
聊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楚昭行不愿意聊，那他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上代的恩怨？
他提都不能提。
楚族的未來？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會在意。
但他還是要試一下。
為了家族，他必須來試。
他楚天南的天賦不行，他要為楚族未來拼一個機緣！！！
就這樣，楚天南從早上跪到了晚上，又從晚上跪到了白天……
三天過去。
楚昭行緩緩轉頭看向身旁的后輩，沒有說話。
楚天南知道，自己必須要說話了。
他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然后道：“族叔，我想賭一賭我楚族的族運。”
楚昭行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
楚天南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小心翼翼拿出一個盒子，他將盒子遞到楚昭行面前。
楚昭行看到了盒子內的東西，那是一塊手帕。
楚昭行死死盯著那塊手帕。
楚天南道：“爺爺曾經給我的，說如果我楚族若有危，就將此物交給你。”
楚昭行沉默。
楚天南卻有一種窒息感，仿佛身上壓了百座大山一般。
這就是不被定義境強者的壓迫感！！
許久后，楚昭行接過那個盒子，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楚天南則靜靜等著。
又過去許久，楚昭行道：“你要賭族運？”
楚天南點頭。
楚昭行看著他，“族起族滅，皆有規律，不應強求。”
楚天南沉聲道：“我覺得，應該是盡人事，然后才是聽天命！！”
楚昭行默了片刻后，道：“你想我做什么？”
楚天南深吸了一口氣……
神堂宇宙，祖地。
葉天命與神宗的戰斗還在持續，還是二打一干。
二人還是被壓著打。
但已經不是被暴打了。
現在是打得有來有回。
特別是神宗，整個祖地都遍布他的武道規律符文，他的武道威壓氣息與自身的武道意志越來越恐怖，一拳之威，即便是先祖傀儡也承受不住。
而且，他是越打越興奮。
至于葉天命，他并沒有去施展自己的眾生律，而是就單純的打磨自己的劍道意志與自己的劍勢。
這種戰斗，最鍛煉基本功。
持續了許久，神宗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葉天命，“葉兄，你的律。”
葉天命點頭，掌心攤開，一道光沒入神宗眉間，很快，神宗腦海之中就涌現出了無數的信息。
眾生律！
而幾乎是同時，神宗突然拂袖一揮，天地間那些武道規律劇烈激顫起來，緊接著，葉天命就感覺自己與神宗竟然建立起了某種精神聯系。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神宗，神宗笑道：“葉兄，我與你共享我的武道規律！！我們一起開辟出一條新的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