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說出手機停機的時候,眼神不敢跟陳凡對視。
或許在她看來,面前這個人比自己年輕的多,還曾經是自己的學生,跟他講出這樣的話會很尷尬吧。
只是陳凡真的是她在云海唯一還算信任的朋友了。
陳凡的表情先是呆滯,然后不解。
“走之前,不是賣了房子嗎?”
其實陳凡想說的是,自己買公寓給她的那三十萬呢?
就算溫婉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一年也不可能花掉三十萬吧?
溫婉搖搖頭。
“去了燕京剛過半年,我媽的病情就嚴重了,剩下的時間我在醫院陪了她幾個月,期間做了三次手術,醫院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
陳凡明白了。
原來這錢全都花在醫院了。
溫婉把所有的積蓄全都花在了為母親治病上,而最終還是沒能留下母親的性命。
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如此了。
在聯想到溫婉剛剛說的話,這女人吃著路邊攤,手機停機都沒錢充話費。
為了生活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去酒吧這種娛樂場所拉小提琴。
不知為何,陳凡有些煩躁。
何至于如此啊。
在她看來,溫婉是全校男生心目中女神一般的美女老師。
不光是因為樣貌,還因為她的才能。
她是真正的高材生,肚子里有學問,可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結果就是這樣一個才女,愣是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了這般糟糕。
陳凡偷偷看了一眼對面的溫婉。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溫婉搖搖頭:“再說吧,恐怕還得繼續找工作。”
其實她有句話沒講,馬上就要月底交房租了,她的房租已經到期。
要是這個月再找不到工作,她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陳凡遲疑了一會兒,才嘗試著開口道:“要不……我給你找個工作?”
見溫婉看過來,陳凡故作輕松地笑著解釋道。
“你也知道,我自己創業,雖然公司不大,但是目前手底下也算是有百十號員工。”
“如果給你安排一個工作,完全沒問題。”
陳凡這番話說得小心翼翼,就怕傷到對方的自尊心。
畢竟他以前認識的溫婉,那可是高高在上,就像是一只孤高冷傲不可一世的白天鵝。
好在溫婉沒有生氣。
只是好奇地問道:“你又能給我安排什么工作?”
陳凡苦笑,“說起來,還真有點不巧。”
“我之前有一個俱樂部,不過現在賣掉了,我現在開著一家網咖,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互聯網科技公司。”
“不過,真要給你安排工作,是絕對沒問題的。只要你同意。”
溫婉笑了笑。
“算了吧。我又不懂互聯網。而且我也不喜歡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就知道是這樣。
陳凡有些郁悶。
還想再勸勸對方,結果溫婉已經提著琴盒站了起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對了,今晚謝謝你陪我講話。”
“我一個人回到云海這么久,已經好長時間沒跟人聊天了。”
陳凡苦笑:“你住哪?要不我送送你?”
溫婉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離這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早點回家吧。”
說完溫婉一個人提著琴盒走到了公交站牌旁邊。
至于為何不坐出租,自然是囊中羞澀。
陳凡猶豫了一下,邁步跟上去。
他很想幫忙攔一輛出租車,只是心想如果真那樣做了,估計溫婉會當場翻臉走人。
“你不回家?”溫婉見陳凡跟過來,疑惑問了一句。
陳凡笑笑:“學校在那邊,我也得坐公交啊。”
溫婉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兩人聊了幾分鐘天,公交車到了。
溫婉上車前,陳凡鼓起勇氣又提醒了一句。
“你再考慮考慮我剛才的提議。”
“實在不行,你可以先做著這份工作,等以后找到合適的再離開不就行了。”
溫婉站在車上朝陳凡微微一笑。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
目送公交車離開,陳凡無語地搖搖頭。
倔強的女人,讓人無語的自尊心。
經過幾輪談判拉鋸,丁點跟學校那位負責人的談判已經差不多了。
雙方談的價格已經在原來的基礎上下降了兩百萬,對方咬牙堅持兩千六百萬的售價。
至此,丁點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陳凡也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陳凡跟學校負責人約在一個咖啡店里。
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少婦。
對方穿著一套十分套裙,脖子上帶著一串很名貴的珠寶,手上提著一個藍色lv,看上去就非常的珠光寶氣。
“您是?”
陳凡有些意外,因為他記得前幾次跟丁點談判的都是個男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石。之前跟貴方談判的是我弟弟。”
女人伸出手跟陳凡握了握,坐下之后微笑開口。
“我估計這次陳總應該會親自出面了,所以就親自過來了。”
陳凡有些不好意思。
“您認識我。”
“呵呵,當初緊靠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創造出了勛章俱樂部神話的年輕創業者陳總,誰沒聽說過啊。”
“只不過陳總太過神秘,很多人想見都沒有機會一窺真容而已。”
陳凡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在這女人接著又說道:“陳總買我這塊地,是打算用來做什么?”
女人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十分得體,仿佛能瞬間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總之不會是用來開學校吧。難道陳總是準備再重新開一家俱樂部?”
在這件事上,陳凡沒必要隱瞞。
“沒錯。我準備重新開一家俱樂部。”
這女人再次淺淺一笑。
“前段時間陳總空手套白狼,從趙家手里白嫖了兩千多萬,最后還賺了幾個億的拆遷款。”
“這件事兒雖然沒有傳開,但是在云海商業圈內,也已經不算什么秘密了。”
“說實話,雖然早就聽說陳總很年輕,但是今天一見,還是讓我嚇了一跳。”
見陳凡坐在對面不說話,女人笑嘻嘻地把手放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
名貴的連衣裙領口微微傾斜,露出了一抹白膩的溝壑。
“陳總看中了我這塊地,莫非……”
“我這塊地也要拆遷了?”